第十二章
“因为，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黎雪也好，楼夕之也好，她们走了，顶多算厉睿下棋高明，我一招不慎，但她们本身对我不会有半分撼动、半分影响。而且……就算从来一遍，那时我也依旧会安排你演偶像剧。因为那时品优娱乐需要时间。”
皇冠荣耀和ese的联盟不是被瓦解了么？ese也失去了进军好莱坞的先机，就算黎雪本身自带角色资源过去，但是ese又能凭借这步棋做到什么程度？
但是我却听得一惊。
我要的也不是这种态度。如果他不明白我打这通电话的意义，那么我心中也做好了决定。
手机那边突然一默。
“可能你不知道，从小到家，我家里，公司里，围绕在我父亲身边，我身边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她们一下子可以是温柔美丽的大姐姐，一下子是有趣聪明的才女，一下子是神秘诱惑的女伴，她们或许在电影里面演技烂的要死，但是在现实生活里，都可以拿奥斯卡了……”
厌倦了再跟他绕圈子，直接翻开底牌。
现在对我说，留下来，微微。
“凌影人气早已不在，跳槽品优娱乐，毫无成绩。”
现在局势已经这么险峻，他不可能没有想法。
黄锦立面色不改的调侃，土豪的作风就是不一样。
我听了。
厉睿没再回应。
但是，令我失望的是，即便他对我没有不耐烦，然而一遇到这种问题，他马上就变回那种花|花|公|子般的油腔滑调。
明明曾经相互鄙视，含沙射影，现在却当着无数媒体的面一致对外：说什么品优娱乐不错，只是在那边需要考虑上面的人的心情和“偏好”，而ese却可以提供一个相对更健康的环境，让她们能够毫无顾虑、专心演戏……
如果他此时说需要我，我会觉得有点虚伪、不屑，鄙夷，但我也许会留下来，因为终于证明了我的价值。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的不就是他的正眼相待吗？可他此时说的却是这番话，真实的残酷与丑陋着。
他们的话自然也传到厉睿那。
是啊。
“林雪好莱坞现场受伤，电影拍摄受影响可能面临换角！”
喂，当初你们俩抢着坐黄锦立的大腿可不要忘得太快。想想两人在品优娱乐那些大打出手的日子，我情不自禁的摇摇头。
撇开娱乐圈的恩恩怨怨不谈，记者们对黄锦立和陆瑜的风评还行，起码比起那些作得要死的明星，这两人倒是非常有趣、拥有性格魅力。
“呵呵，什么怎么想？”
不过我不认为他是息事宁人的作风。曾经为了跟秦氏集团联姻，他自己不动手，却命人逼得当时ese的总监兼恋人自动辞职。一个人即便江山易改，本性也难移。铁血的手腕不可能会变。
我心里有点乱。
厉睿犹如帝王般冷峻回应：内忧外患，不足畏惧。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戏子。
于是有媒体马上就问黄锦立，对黎雪、楼夕之的说法怎么看？
“品优娱乐外强中干，内部矛盾重重。”
“所以就算我跳槽ese也无所谓？”
他顿了顿，似乎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啊，楼夕之走了，黎雪走了，如果我也走了，这会是你想要的局面吗？现在，对我说，不要走。
任何关系，都涉及到经济独立，社会地位的高低。
“黄锦立陆瑜翻脸，两人早有隔阂？！”
你知道他不是这样的，就像那时他对你的笑。
是的。我见不到他，只听得到他的声音。
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了，我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但是我就是知道他此刻的语调里已经没有不耐烦了。
“如果说谁看过的爱情戏码最多，看过女演员翻脸最多，那一定不是导演，而是我。所以看腻了这些戏之后，即便你想认真，你也知道你只是在演戏。”
一部电影红了可能你就名扬海内，而一旦错失良机，则可能需要用2年、5年、甚至10年的时间去补救，去缩短差距！
“宋微即将跳槽ese，品优娱乐一线女星全部走空！”
“微微，其实你知道吗？我不信女人。”
“黎雪艳压好莱坞明星，演技备受期待！”
“宋微？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像是发现了是我打来的，黄锦立仿佛清醒了过来似的，虽然带着睡意，但是语气里再也没有不耐烦，只是看着一种故意的高高在上。
作为品优娱乐的老总，他多的是手段逼我就范，动动手指，就可以连一个重要角色都不给我，他为什么要向我先低头呢？
媒体们立刻闷笑不已：是不是陆瑜回来后，黄锦立你也被传染到毒舌了？
“厉总非常看重你，只要你过来，他一定会重视你。但是黄锦立呢？他现在自身难保，难道黄锦立那样对待你，你还能继续忍受？”
你知道那个笑容是不同的。
“……”
在演艺圈，一个宝贵的机会是多么来之不易。
果然没过几天报纸上出现更大的料——如果说陆瑜回归对于娱乐圈来说是一颗威力极大的炸弹，那么这一次新闻爆料简直是十万只黑色利箭万箭齐发！
“你怎么想？”
黄锦立懒洋洋的笑道，我很赞同她们的话啊。才进ese，演技就提高了一大截。
我能忍受吗？能忍受他一个角色都没有留给我，忍受他重视林雪甚至超过了我，忍受他对我没有任何承诺而且还一直把我当炮灰？
不同于其他人的。
不知道是难过，还是该开心。
我没他家境好，没他有本事，没有他那么高的地位，更没有他那样的财富，所以好像我被他选择是应该的？
“品优娱乐一定会捧出更多的明星，一定会走得更远更高——因为它是我的事业。它是我的责任。作为一个男人我花心混账，我活该。但是作为一个公司总裁——只要有我，品优娱乐就不会倒！”
内忧外患？
“黎雪过来立刻就有两部电影合同，全部是国内大导演大阵容，你过来待遇只会更好，宋微，你还等什么呢？”
现在对我说，留下来，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并肩作战。
是的，他从来都是胸有成竹。
因为当所有人的眼睛看着其他事物时，只有你的眼睛看着他。
“黄锦立陆瑜争锋相对，兄弟倪墙因红颜？”
“但这些一定都是骗人的。”
一时之间，思绪有些杂乱的反而是我。
黎雪转投ese事件闹得轰轰烈烈。
“为什么凌晨三点我要跟你说这些？”他低声笑了笑，好像是深夜里划过的迷人流星，他又恢复成平日的语调，半是正经半是打趣，“不过，就算连你也不再了。品优娱乐也依旧是品优娱乐。”
最终黄锦立声音不耐烦的接了电话：“喂？”像是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楼夕之的电话来得更加频繁。
从屋里的落地窗望过去，外面的梧桐树树枝在风中摇曳，平时的时候它们都是黑乎乎的，压抑而孤独的伸向天空，然而黄锦立有次过来接我的那晚，路灯不知道为什么一盏盏都亮了起来，金色的光芒照在这些树上竟是意外的美丽与温暖，像是金色宫殿里面的森林。
“从商界战略的角度，我应该给你许下重诺，应该对你说，你一直是品优娱乐的一姐；应该对你说，你看看我之前对你的重视，看看金柏奖那时对你的力挺，我黄锦立保证只要你呆在品优娱乐，我一定会给你全部想要的一切……”
然而，等了半晌，等到的是这一句话。
有媒体挖出猛料，说陆瑜对黄锦立早就心生不满，所以这几年才消失，两人的关系十分恶劣，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对外演戏。一时之间，最重要的好莱坞电影受阻，黄锦立陆瑜最受称赞的兄弟情被质疑，品优娱乐动荡不安，而周围的阴谋蠢蠢欲动！
陆瑜倒是很酷的耸耸肩，毒舌？我怎么没发现，这不是实话实说么？
据说当时在场的媒体记者们全部笑喷。
自从那次他撞见我跟谭寒kiss之后，我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他也没有再联系我。可能就像我对他利用我去当炮灰心生恼意一样，他也觉得他离开party来找我结果看到我跟谭寒那副场景有被羞辱的感觉。
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但是我相信他懂。
那天的夜晚，我记得那么清晰，因为像是一个温暖而美好的梦。
没有人深挖这句话，但娱乐圈的巨头们隔空叫板，媒体们自然喜闻乐见，再次问道对厉睿的话有什么看法？
我拨通黄锦立的电话。
久到我有些不确定黄锦立是否会接。他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难道没有我的名字，所以他不接？还是就是看到我的名字，所以才不接？
陆瑜在旁边默契补充：厉总就是大手笔，别人是投资几千万拍电影，厉总动不动就几千万的违约金，再多挖几个艺人，都够投资好莱坞电影了。
昔日两名在品优娱乐最有名气的女星，在跳槽ese的仪式上，穿着华服相互贴脸祝福，不仅亲密得像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而且还齐齐称赞ese总裁厉睿英明、有能力。
其他人或许只是嗅到点不同的味道。
我想跟他探讨这些，我希望这一次，在面对这种困难，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他不要再把我推出去。把我变成一颗棋子。
当你用几年的时间，都用来观察一个人，打量一个人，揣测一个人，那么他每一个细小的变化，他每一个语音语调，他每一个唇线翘起时的角度，你闭着眼睛都可以在心里描绘出来。
“这些日子，有没有想你？”
如果说娱乐圈是大赌场，那么你是愿意把你最宝贵的身家筹码交给黄锦立这样对待过的人，还是ese这样的执行官？
难道ese还有后招……
哪怕当时受到最严厉的夹攻。
ese像是打脸一样，将黎雪进入ese的仪式举办得极其盛大，不仅耗费巨资甚至还让楼夕之担任重要嘉宾。
我抱着双臂摸了摸，看得整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或许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但是任何一个男人都看重面子和尊严。
他不是这样的。
手机那边响了很久。
电视里的娱乐节目有现场回放。
外面的娱乐新闻腥风血雨，品优娱乐内部兵荒马乱，楼夕之的邀请犹如甜言蜜语。
就像只要一个女人跟高富帅发生点什么，人们从不说那是高富帅爱上她，只会上她嫁入豪门，傍上了对方。这就是世俗。
楼夕之和黎雪说辞虽然含糊，但是结合前阵子媒体对黄锦立的绯闻揭秘，人人好像都明白了点什么。
即便黄锦立连一个角色都没有留给我，即便我对他如此失望、生气，不满，失落，但是我心底有个角落还是在为他争辩。
ese被揶揄得不行，记者们笑倒一片。
所以有句话说的没错，最了解你的，一定是最恨你，还有最爱你的人。
黄锦立好像有点自嘲的笑了笑。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