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梦的终点
夜晚安静异常。
他独自走在偌大的广场上。
不知何人此时来了通视频通话。
他本以为是老爸老妈。
没成想接通后竟是一张铺满了整个屏幕的大肥脸。
“哟，老白，多日不见是不是想我想的都瘦了？”
见陈胖依然那么生龙活虎。
他也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啥也不说就走了，要是我能摸到你肯定抽你两下”
陈胖听后在那咧着个大嘴傻笑。
“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
说到这陈胖有些哽咽。
随即岔开了话题。
“别说我了老白，经历过终极考核的洗礼之后感觉如何呀？”
“还好”
他嘴上虽然回答的干脆。
但空着的左手却握紧了拳头。
眼眶也渐渐泛红起来。
陈胖没有看出他泛红的眼眶。
依然在那阴阳怪气的说一些什么以后终于可以和文静双宿双飞。
百年好合了。
问他心里是不是非常激动，兴奋。
听着那些话他内心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竟下意识的吼了句。
“够了”
这一声给陈胖吓一愣。
他使劲咬着牙不再说话。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那个，不好意思”
片刻后他道了个歉。
随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陈胖见他的状态有些反常便连连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良久。
最后将终极考核时自己做的选择告诉了陈胖。
陈胖听完先是满脸震惊。
表示不敢相信。
让他别开玩笑。
可当发觉这并不是玩笑时立刻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第一次被陈胖骂的狗血喷头没有回嘴。
陈胖也是第一次满嘴脏话的骂人。
骂了一段后陈胖也沉默了。
“文静知道吗？”
他没有回答。
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随后陈胖便挂断了视频。
独留他一人傻傻站在广场上。
晚间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他很不想接这通视频。
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们。
老妈依旧如往常一样一脸笑容的问候着。
他也依然是那套说辞。
当老妈问到终极考核的事时他沉默了。
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
他抿了抿嘴。
将终极考核时做出的选择如实说了出来。
老妈刚开始和陈胖一样以为这是个玩笑。
毕竟有哪个缺心眼的会在如此重要的考核上交白卷呢。
但当她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玩笑时便情绪崩溃哭了起来。
他第一次见到老妈哭的如此伤心。
老妈不理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直在逼问着他。
他只是在那一声不吭地听着。
老爸此刻拍了拍老妈的背安慰她。
然后一脸严肃地让白羽看着他的眼睛。
当白羽抬起头时发现老爸也哭了。
老爸没有说话。
只是隔着屏幕看着他。
片刻后老爸抿了抿嘴说道。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原因，但记住，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和你妈，不要自己扛，我尊重你的决定”
说罢便关了视频。
关掉视频后他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起身去洗把脸。
但当他见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时才发现早已不知不觉布满泪痕。
也就在这时他的情绪再也承受不住。
崩溃了。
他捂着胸口嘶吼着。
泪水也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第二天他早早抱着面包出了门。
今天下午站里规定结训人员必须离站。
既然终极考核已经结束。
人们也就没有理由再住下去了。
走到楼下他敲响了门卫大爷的门。
很快门卫大爷便笑着开了门。
但当他见到白羽怀里的小花猫时。
原本上扬的嘴角立刻放了下来。
“宿舍不让养猫，快，快把它拿出去”
白羽摸了摸面包的头。
然后一脸恳求的表情说道。
“叔，我今天下午就要离站了，这猫叫面包它很乖，我不忍它继续流落街头，叔，你可以帮我照顾它吗？”
门卫大爷本想干脆的拒绝。
但这时面包竟用它的舌头舔了白羽一下。
并且还时不时地用它的小脑袋蹭他的脸。
大爷见这猫挺听话。
再看那一脸乞求的表情叹了口气。
“好吧，就让它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他将面包抱给了大爷。
面包好像明白是什么意思。
连连用爪子冲他乱抓。
嘴里还不时地喵喵叫着。
他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便再次谢过了大爷。
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宿舍。
面包的事算是安排完了。
接下来才是最难处理的。
就当他还在想该如何面对的时候手机便响了起来。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他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看着文静发来的信息。
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角。
沉默片刻后回了文静一句。
“中午先不吃了，下午两点见”
下午一点半。
他拎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宿舍。
当他打开宿舍门时不禁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生活了两年的小空间。
“再见”
伴随着这声道别。
他最后一次关上了宿舍的门。
当走到宿舍楼大门时。
他偷偷的向着门卫大爷那望了望。
那里此时空无一人。
估计是带着面包散步去了。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管理室挥了挥手。
随后便离开了宿舍楼。
路上他还在思考着一会该怎么面对文静。
可当真的见到文静站在那里时。
之前的一切说辞便都被抛之脑后。
还是那个超市门口。
文静也依然站在那里左右环顾地等待着他。
他不忍向前继续走。
因为一旦迈出了这一步就意味着一切结束了。
“你怎么每次都傻傻站在那里让我过来找你”
文静一边向他挥着手一边走了过来。
见他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文静用手捏了捏他的胳膊。
“怎么？成木头人了？面包呢？”
他没有说话。
只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向着那个满是回忆的亭子走去。
路上他沉默不语。
低着头快步地走着。
待两人进了亭子方才停下脚步。
他颤抖地松开了文静的手。
“面包让我交给门卫大爷照顾了”
文静听后有些沮丧。
但想了想今天下午他们就要离开了。
也带不走面包便没有责备他。
“这样也挺好”
说完了面包的事文静便问他之后的打算。
他没有回答。
只是像木头一般杵在那里。
“今天下午我们就都得走了，以后我们在哪见面”
文静略显羞涩地低下了头。
看着文静那略显微红的脸。
他的心此刻犹如撕心裂肺般疼痛。
“文静”
说了一半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但他知道不能再这么含糊不清地拖下去了。
他紧紧咬着嘴唇。
“对不起，文静，我不能陪你了，希望你未来一切顺利”
说话时他没有看文静的脸。
只是低着头看着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死死咬着嘴唇。
直至嘴唇被他咬破后又说了一遍。
“为什么？”
文静的语气中略带着一丝颤抖。
“对不起”
文静沉默了片刻说道。
“是因为你还是选择了保送吗？没关系，我感觉我的状态不错，天枢院我也有信心进去”
“没有”
当他抬起头时发现文静已经哭了。
他不忍看到文静满是泪水的脸便又低下了头。
“你知道吗？自从那天你因为我和王翔打起来的时候，在我心里便已对你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之后与你一起参加的宿舍集训，还有强化培训使我的这种感觉变得越发强烈，直到那天我在后门偷听到你独自弹吉他唱的歌时我哭了，也是在那天我终于知道我已经喜”
他此刻用食指抵在了文静的唇前。
阻止了她继续说出自己做梦都想听到的那几个字。
此时的文静已经泪流满面。
泪水顺着他的指尖流淌。
他上前将文静抱在了怀里。
然后强忍着哭腔对她说。
“忘了我吧，祝你前程似锦”
随后便转身出了亭子。
身后的文静此刻大声哭泣着。
“为什么？”
路上他脸颊上的泪水从未停过。
身边走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但他却根本不在乎。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失去了些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
他发现自己已身处监测站的大门前。
李绝明此刻正站在门处。
并且用一种坚毅的眼神看着他。
“处理完了？”
他点了点头。
“那走吧”
说完李绝明便迈出了门。
他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回望了一眼身后的一切。
然后释放出烈火将手机焚烧殆尽。
取而代之的将那刻有七号的手环戴在了手腕上。
一切结束后。
他深吸口气。
大步迈出了门。
走向了满是阴影的黑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