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凡人
伊莲娜依旧不停地翻着名册。
那人见她来回不停翻着名册都快把名册翻烂了便一把将名册拿了回去。
“你们还没说你们是谁呢？”
白羽与伊莲娜相互对视了一眼。
随后伊莲娜说道。
“我们只是过路想来这坐船的人，你能不能和我们讲讲这艘船的事情？”
那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时身后忽然又爬上来了几个人。
那几人的动作也十分谨慎。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人身边问他这里怎么回事。
那人大致将事情给那几人讲了一下。
那几人观察白羽与伊莲娜片刻后收起了匕首。
“算了，我们还是别管他们了，今天要拿的东西也不少，还是快点搞定吧”
那几人说着便向着下层走去。
待那些人下去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该死，没吃的了”
“再好好找找”
片刻后那些人拿了一大堆东西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带头的就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他妈的，东西越来越少”
那几人骂骂咧咧地拿着那些东西下了船。
“哎”
这时那个售票员叹了口气说道。
“这可怎么活啊”
他说完之后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
满是希望地看向了眼前的两人。
“我看你们身上挺干净，而且也没有挨饿的迹象，是不是带了不少食物啊，还是说这周围有什么地方有人居住”
伊莲娜刚要说话白羽却抢先说了句。
“没有”
那人见对方回答的如此之快。
心想肯定是有所隐瞒。
于是不停地乞求白羽告诉他。
最后竟跪了下来。
一旁的伊莲娜心有些软了下来。
她刚想拿出诺丽贝敏送她的兽肉却被白羽拦了下来。
结果这一举动却被那人察觉。
“这位好心的姐姐，我已经三四天没吃过东西了，可怜可怜我吧”
伊莲娜看向一旁的白羽。
可白羽眼中却没有半分怜悯。
“我们也没有食物，对不起”
那人见再怎么乞求也无果便起身下了船。
不过下船前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两人。
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凶光被白羽看在了眼里。
待那人下船后伊莲娜问白羽为什么不帮那人。
白羽看着眼前心软的伊莲娜说道。
“人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他的话让伊莲娜一知半解。
之后不停有人上船搬东西。
每个人都恨不得将船翻个底朝天。
可最后都会骂骂咧咧地拿着些东西下船。
片刻后船下忽然传来了躁动声。
白羽立刻起身向下看去。
只见两伙人打在了起来。
伊莲娜见状想要下去看看情况
白羽一把将她拉住。
也就在此时。
一声尖叫从下方传了出来。
等白羽再次看去发现有一人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人者正是早上第一波来船上搬东西的人。
而被他所杀之人却是早上陪他一起来船上拿东西的人。
“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伊莲娜刚问到下方便再次发生了躁动。
“这肉干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拿走”
那人边说着边用沾满鲜血的手胡乱挥舞着匕首。
“竟然只是为了一个肉干就杀人”
伊莲娜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就是人性”
白羽说着便重新坐回了地上。
伊莲娜见他如此淡定便问道。
“你怎么这么平静？”
他闭上眼说道。
“这种事情见多了当然就习以为常了”
伊莲娜一听眼神中不禁露出了一种悲伤的神情。
“你到底活在什么样的世界？”
他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就在此时下方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船上那两人身上有食物”
那些人一听顿时便将目光一齐看向了伊莲娜。
随后每个人的脸上就好似恶鬼一般露出狰狞的面容。
伊莲娜看着那些缓缓走向船的人们。
眼中仿佛见到的并不是人。
而是一个个恶鬼准备随时扑上来将她撕碎。
也就在这时她见到了早上的那个售票员。
那售票员正张着大嘴不停喊着。
直到他发现伊莲娜看他时。
狰狞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奸笑。
忽然一只手不知何时抓住了船边。
随后一张狰狞的脸便从船边探了出来。
可还没等那人探出身子。
一只脚就重重踹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白羽手握唐刀站在船边冰冷地看着船下。
“我倒要看看谁敢上来”
那些人看了眼被白羽踹下去的人。
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这时那售票员却又喊了起来。
“他们身上不只有食物，还知道从哪里能离开这破地方”
这句话一出。
那些人当时就炸了锅了。
一股脑向着船上扑了上来。
可还没等手碰到船边就被白羽一脚给踹了下去。
“你们明明知道怎么出去，手里还有食物，不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你们还是人吗？”
伊莲娜一听整个人当时就火了。
大骂他们不要脸。
可底下的人根本不理她说什么。
只是不停地强调着所谓的道德与人性。
就在伊莲娜越说越气时白羽拦下了她。
“不必与他们浪费口舌”
这时一旁忽然爬上来了一个孩子。
看年龄应该有个十三四岁。
“哥哥姐姐，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饿的不行了，给我一点吃的吧”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伊莲娜见眼前孩子那可怜的乞求样。
心再次软了下来。
她将诺丽贝敏送的兽肉拿出一块准备递给那孩子。
可就在兽肉即将递到那孩子面前时。
那孩子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股杀气。
瞬间一把匕首便从小男孩的腰间拔了出来。
径直刺向了伊莲娜的胸膛。
伊莲娜见状本能地向后退。
可眼前的距离却根本躲闪不及。
就在此时。
一把漆黑的刀身从她面前滑落。
瞬间那握着匕首的双手便落在了地上。
那男孩没了双手后哭喊着在船上左右翻滚。
白羽拎着那男孩用力一甩将其扔下了船。
底下人见状纷纷大骂起来。
此时伊莲娜看着手中那被男孩鲜血所溅的兽肉。
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他还是个孩子啊”
白羽看着陷入迷茫的伊莲娜没有说话。
他甩掉唐刀上的血。
随后将刀收了起来。
之后下边的人再也没有敢爬上来。
不过谩骂声却从未停止。
伊莲娜靠在甲板边。
双手抱着腿。
头埋进双臂中一言不发。
“吃点东西吧”
这时一块兽肉抵在了她面前。
伊莲娜缓缓抬起头。
她看着一旁若无其事吃着兽肉的白羽眼中充满了质疑。
“到底是什么环境让你变成了这样？”
白羽看着一旁侧脸盯着她的伊莲娜停止了咀嚼。
“地狱”
他的回答让伊莲娜睁大了双眼。
伊莲娜本想继续询问。
这时她想起了当时他们在密林中的对话。
原本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她接过白羽递来的兽肉咬了几口。
可不知为何。
一行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知骂了多久。
下边也没了声音。
随着暮色降临。
下方再次燃起了一个个夜火。
伊莲娜看着下边那些火堆总感觉那些火像是地狱的火种。
正吞噬着人们的心。
“你们还在啊”
一个声音忽然从船头传了出来。
白羽立即起身看向了船头。
不知何时。
赛博思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船头。
“你到底是谁？”
白羽拔出唐刀指向了他。
赛博思侧头看了一眼他。
随后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在这里感受到了什么？”
“不要转移我的话题”
赛博思没有继续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看着两人。
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狡诈，狰狞，自私还有邪恶”
听到伊莲娜的回答。
赛博思露出了微笑。
“看来我的结论是正确的”
他说着目光看向了一旁船下的那些光点。
“其实之前我骗了你们，这艘船的船长与船员并不是失踪了，而是死在了下方这群人的手里，他们以自己所谓的利益逼迫着船长出航，斥责着船长所谓的无能，最后甚至因愤杀了船长，至于那些船员也在那些人逼迫之下纷纷跳进了海里”
说到这赛博思的脸越发严肃了起来。
低沉之声中散发着威严。
“在他们击杀我儿时我很是愤怒，可当我见到那船长的所作所为之时，理智迫使我冷静下来，所以我决定观察人这个物种几天，可在我观察的几天内我看到的只有狡诈，狰狞，自私，杀戮，所以我身为海神断定人这个物种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他们是蛀虫，是万恶之源，我要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中完全抹除”
赛博思说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忽然从他身后冲了出来。
他的身体缓缓遁入黑影之中。
片刻后一个上身长满翠绿鳞甲。
下身化为巨口魔物的庞然巨物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回归海神本体的赛博思从左臂中拔出赛博瑞纳海刃高高指向天空。
“待我杀尽此处人族之后便会从米洁尔纳帝国开始，一路屠尽人族，众海族听令，我以海神之名命令你们与我一同作战”
赛博思话音刚落。
原本平静的海面上便波涛汹涌起来。
片刻之后。
海面之上逐渐露出了无数黑影。
白羽此时手握唐刀走上了船头。
“确实人是狡诈的，狰狞的，自私的，邪恶的”
“白羽”
身后的伊莲娜本想伸出的手却又收了回来。
因为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但是这其中也存在不同的人，这里有虽遭受亲友背叛但仍选择相信希望之人，有同伴将死甘愿以命换命之人，也有在敌人冲进来时牺牲生命保护他人之人，还有为了自身族人生存甘愿化为厉鬼奋不顾身之人，我同意你说下边这些人是垃圾，可如果你因此便否定了人的一切，那么你与下边这些混蛋有何不同”
赛博思听着白羽的话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他举起长刀指向了白羽。
“即便如此，人还是存在着这种罪孽之源，所以必须清除”
听到赛博思的话白羽冷哼了一声。
漆黑的刀身指向了赛博思。
“说到底你只是想为你死去的儿子复仇而已，何必冠冕堂皇的以正义自称”
他的话深深触动了赛博思。
只见赛博思额头上青筋暴起。
一声咆哮使整艘船震颤不已。
随后他挥舞长刀。
身后海面上密集的黑影便如海啸般涌向了海滩。
顿时海滩之上哀嚎遍野。
到处充满了绝望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