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离死别

    薛婆看到七巧儿已不再言语，便进一步说：“老身记得曾经说过，风流趁少年。再说，长时间忍住寂寞，对身体是不好的。反正，丈夫又不在，我们何不大胆的释放自己呢？大娘！你相信老身，管成你夜夜欢娱，一些事也没有。只是，日后不要忘记了老身。”

    七巧儿流下悔恨的泪水。堕落到这一步，都是这个老太婆做的孽。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刚结婚两个多月，夫君便出门做生意了。一去就是一年半，不是我胡思乱想，而是实在熬不住了。

    俗话说，死鸡不怕开水烫。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事已至此，也顾不得许多了，两个人又狂荡起来。直至五更鼓绝，天色将明，两人兀自缠缠绵绵，不肯罢休。

    婆子急了，催促陈商几次，他才余犹未尽的出门走了。脸上荡漾着笑容，嘴里还哼着曲儿。

    自此，无夜不会。或是婆子同来，或是汉子自来。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陈商都是在夜间才来的。而且，要在周边没有人的时候，他才溜进蒋府。

    两个丫头早就知道主母偷汉子的事。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为了稳住她们，婆子软硬并施。一边对她们好言好语，施以恩惠；一边又把厉害话儿吓唬她们，又教主母赏她们几件衣服。让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乱说。

    而汉子也知道该怎么做。每次来时，不时把些零碎银子，赏她们买果儿吃，骗得欢欢喜喜，和两人同穿一条裤子。

    夜来明去，一出一入，都是两个丫头迎送。

    这对狗男女，你贪我爱，如胶似漆，胜似夫妇一般。七巧儿自从有了野男人陪夜，她早已被蒋成忘到“爪哇岛”去了。

    而这个陈商，有心要结识美少妇，不时的制办好衣服，好首饰送她，又替她还了欠下薛婆的一半价钱。这一番神操作之后，陈商不仅得到了七巧儿的身子，还完全抓住了她的心。

    这个陈商，不仅有生意头脑，还是一个情商极高的人。他不仅知道如何驾驭眼前这个美少妇，还不忘对婆子的承诺。他不惜重金，又拿出二十两银子，作为酬金，给了婆子。自然，婆子也是欢天喜地的。这么一来，皆大欢喜。

    这对狗男女，偷偷摸摸的交往了半年有余。这期间，蒋成还没有回来。而七巧儿有了新欢，也不管蒋成回不回来了。

    这半年多来，陈商花费了千金之多。有了新欢，七巧儿不忘是婆子之功，用三十多两银子的东西，赏赐给婆子。婆子只为图这些不义之财，来者不拒。

    一晃又到了春节。婆子和陈商，便在蒋府过节。陈商俨然是蒋府的主人。才过了十五元宵夜，陈商突然想到了蹉跎多时的生意，想要返乡。

    是夜，他对七巧儿说：“古人云：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交往快一年了，可以说是情深义重，各不相舍。多亏你家男人没有回来，我们才得以如此放肆。我此次从家里出来，也是为了做生意。因为和你缠绵，把生意给耽搁了。”

    “听你的意思，准备离我而去了？”

    陈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生意肯定要做。不然，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再说，我出来这么久了，老婆肯定在倚门而望。”

    此时的七巧儿，已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她毫不犹豫的说：“妾身情愿收拾些细软，跟随你逃走，去做长久夫妻。”

    陈商一听，连声说：“使不得，使不得！试想，我们相交始末，都在薛婆肚里。就是主人家吕公，看到我每夜进城，难道不会起疑心吗？况且，客船上人多嘴杂，瞒得过谁？而且，两个丫头又带去不得……”

    “你走了，妾身怎么办？”七巧儿急得哭了。

    陈商轻轻的帮她拭去眼泪，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我们只是露水夫妻，逢场作戏罢了。如果你跟我走了，万一你丈夫回来了，跟究出情由，怎肯干休？娘子权且耐心，到了明年此时，我到此找个僻静下处，悄悄地通个信儿给你。到时，不管你丈夫是否回来，只要你有心于我，可以玩起失踪。到时，我们两口儿同走，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样不是更好？”

    “万一你是哄我开心，明年不来了，如何？”

    陈商连忙发起誓来。七巧儿听了，才放下心来。说：“既然你有真心，奴家也决不相负。你若到了家乡，倘有便人，托他捎个书信到薛婆处，也叫奴家放心。”

    “我自用心，不消吩咐。”

    又过了几日，陈商雇下船只，装载粮食完备，又来和七巧儿作别。

    这一夜，两人倍加眷恋，两下说一会，哭一会，又狂荡一会，整整的一夜不曾合眼。

    到了五更起身，七巧儿便去开箱，取出一件宝贝，叫做“珍珠衫”，递给陈商。说：“这件衫儿，是蒋门祖传之物，暑天若穿了它，清凉透骨。此去天气渐热，正用得着。奴家将它与你做个纪念，穿了此衫，就如奴家贴体一般。”

    陈商见状，大受感动。竟然哭了出来，软做一堆。七巧儿亲手帮他穿上衫儿。然后，叫起晴云，让她去开门户。而且，亲自送他出门，再三珍重而别……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蒋成自从下广东，怎么一去就是两年，难道他出事了吗？

    别急！听作者慢慢道来。原来，蒋成上路，心中只想着媳妇，整日的无精打采。不一日，到了广东地方，住进了客栈。

    听说蒋成来了，昔日的那些生意伙伴，都来会面。蒋成每人送了一份礼物。当地的商会还在酒馆，为他治酒接风。

    席间，商会会长杨冲问：“蒋公子！此次下广东，老子怎么没有来啊。”

    听到此问，蒋成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显得有些悲伤。说：“家父由于积劳成疾，不幸去世了。他在世时，多蒙诸位老板帮衬，让我家的生意做的顺顺利利。如今，他老人家弃我而去，我只好接过他的担子，还望诸位叔伯多多提携。”

    众老板一听，喟叹不已。由于蒋父多次下广东，都带着蒋成。因此，众老板都认得他。听说他爹不幸去世了，免不了好言安慰。

    一连半个多月，蒋成没有闲着。到各商户串门走动。该送礼的送礼，该收账的收账。忙得不可开交。由于要见商户，免不了要应酬。

    由于蒋成在家时，刚刚娶了娇妻。原是淘虚了身子，加上一路受些劳累。到广东后，又要商业应酬，未免饮食不节，得了个疟疾。

    一个夏天，都不见好转。到了秋季，却转成水痢。每日请医切脉，服药调治。直至秋尽，方得安痊。这期间，多亏了姚宁，忙前忙后。在客店里住了几个月，把买卖都耽搁了，眼看一年回去不成了。

    这一年的春节，只得在异地过了。

    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蒋成身在异地，他的心早已飞到了七巧儿的身边。他暗暗在说，媳妇！对不住了！今年春节，不能陪在你身边，让你孤单了。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男人哩！男人就必须要挣钱，养家糊口。但愿你能理解我。

    你放心！我再忙几个月，在这里站住了脚，把生意做稳，便会回去和你相会。你耐心的等着吧！如果真觉得无聊，就到卢叔家走走。

    这次出门，自己挑大梁。有些生意，蒋成还不甚熟悉。所以，不得用心去学。因此，来广东快一年了，蒋成经常忙于生意，没有什么空闲，也没有心思去想媳妇了。时间久了，索性不想了。

    因为他知道，人在两地，想有什么用哩！整天想着老婆，当然要分心了，影响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