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牛马
船长指挥室，所有人忙作一团。
船长四处巡视，试图补救。
身后传来接线员的声音：“先生，最近的船只卡帕提亚号正在全速向我们驶来！他们目前的航速是17节！”
与接线员的兴奋相比，船长始终表现的有些沉默，
最后，他只提了一句：“只有那艘船回应我们吗？”
接线员如实回答：“附近只有那一艘船，他们将会在四小时内赶到。”
船长声音陡然提高，“四小时？！”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一句“他们是来准备给我们收尸”的话最终没说出口，
船长只是淡淡的对接线员说了一句：“谢谢你，先生。”
甲板上，水手们准备救生艇的工作，依旧在缓慢的进行着。
船长也来到了甲板。
看着甲板上比肩接踵的人群，他既担忧又无奈。
一个副手跑了过来，汇报工作进度：
“先生，第一批救生艇已经准备妥当！”
船长没有回应。
周围人太多，太嘈杂了。
副手用手挡在嘴边，聚拢音量，他又大声问道：“是否先让妇女和儿童，优先登上救生艇，先生？”
这是个极好的提议，船长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点了点头，“是的，让妇女和儿童优先登艇。”
这是他在生命即将结束的一段时光里，唯一能做出的最后补偿了。
副手立刻去传达船长的指令，
他跑到人群中央，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喊道：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请有序配合，到我这里来，感谢！”
等所有人排好队，他立即宣布：
“很好，目前我们必须让妇女和儿童，优先登上救生艇！”
当所有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尤其是男人们，
恐惧的情绪开始萌芽。
上等舱甲板。
小提琴演奏家们，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
领头人吩咐道：“按照船长的要求，我们在这里演奏一些轻松的音乐，尽量避免恐慌情绪出现。”
“来！合奏婚礼舞曲！”
优雅的小提琴声，在甲板上响起。
下等舱内，
因为人数众多，加上过道拥挤。
救援工作，明显比上等舱滞后一步。
当上等舱的妇女和儿童准备登上救生艇的时候。
下等舱有的妇女和儿童，有些还没有拿到救生衣。
不仅如此，下等舱通道的大门还被锁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困在舱内。
这足以说明，安抚民众，避免恐慌，只是上等舱的事情。
至于下等舱，谁管他们呢……
人群中，有个小男孩不解问道：“妈妈，我们在这里干嘛呢？”
母亲回答道：“我们需要耐心等待，等头等舱的人结束之后，就该轮到我们了，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对吧？”
男孩和一旁的姐姐一起点了点头。
下等舱的老弱妇孺，依然抱有幻想，
岂不知，当灾难来临，最先罹难的就是他们．．．
甲板上。
有两艘救生艇，已经坐满了人。
大副正在指挥着船员，利用绳索将救生艇向下放。
“向下！左右舷绳索同时向下降！”
“稳住！两侧同时下降，稳住！”
救生艇因左右下降不协调，时不时传来女人们的惊呼声。
下一秒。
甲板上突然传来“咻”的一声。
一只求救信号，如同烟火一般，直冲云霄。
噼啪！
一声爆炸，
求救信号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在空中绽放。
“哇哦！”
人们戏谑着看向空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节日欢庆。
只有聪明人才会想到，这或许是他们今生看到的最后一束亮光了。
众人的脸部被短暂的光明照亮，大家各有所思。
贵族们满脸轻松，
小女孩露出微笑，
萝丝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此时的杰克，
被手铐铐在舱下纠察队长的办公室内，由卡尔的男仆看守着。
泰坦尼克号不断下沉。
舱外。
海水已经淹没了e层甲板的半个圆窗。
杰克透过圆窗向外望去，海水的高度，已经比他还高了。
显然，海水完全灌入e层甲板，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舱内。
男仆拿出一枚枪子弹放在桌子上，子弹总是顺着桌面，滑到他的手中。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
最终，他拿起子弹，并且重新装入弹夹。
男仆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态严重。
他看向杰克道：“听好了，我确信这艘船一定会沉没，在此之前，有人托我向你转达问候。”
男仆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来到杰克面前。
不等杰克有所反应，
哐！！
男仆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腹部。
“卡尔先生向你致意！”
男仆说完，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手铐钥匙，然后离开了。
杰克整个人因剧烈疼痛缩成一团。
他脸色通红，眉头也痛苦的拧成一团。
男仆那一拳打的很重，导致杰杰克胃里发酸，
他胸口憋了一口气，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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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仆是有病吧？明知道船要沉，不救人就算了，还特么落井下石打人！”
“可能是孤儿吧！”
“作为卡尔的男仆可以理解，看卡尔对萝丝的态度就知道，他要别人对他忠诚，看样子男仆对他确实很忠诚！”
“说什么忠诚，那不就是狗吗？”
“真狗！”
“狗腿子替主人出气，算是间接沙人了吧！”
“狗腿子好重的奴性！”
“我就觉得杰克挺悲催的，之前不是他救萝丝，恐怕萝丝崩溃人早没了，现在人救了，反倒不落好！”
“话说萝丝呢？难道她真的不管杰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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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
第二波妇女及儿童准备登上救生艇。
这其中就有伯爵夫人、莫莉夫人、萝丝的母亲，以及萝丝本人。
萝丝魂不守舍。
她心里一直在想着杰克，
虽然各项证据都指向杰克具有偷盗嫌疑，
但是萝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回忆自己跟杰克经历过的种种事情：
那个男孩，虽然贫穷，但内心骄傲。
他心思纯粹，乐观阳光。
如果是小偷，萍水相逢，为什么愿意以命相救？
如果是小偷，为什么能画出那么高雅不凡的画作？
如果是小偷，为什么能在充满恶意的宴会上坦诚自信？
以上，或许并不能证明杰克是无故的。
但萝丝越是细想，就越是觉得：
以杰克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就在她想的出声时，一旁的卡尔恬不知耻的向船员询问：
“请问有男士坐的位置吗？”
“不！目前只允许妇女和儿童登艇，先生！”船员直接回绝。
萝丝本以为，卡尔的提问已经够无耻了。
没想到母亲的提问更令人感到可悲。
“难道不应该按照舱位的等级，乘坐救生艇吗？”她竟然还因救生艇的简陋而感到嫌弃。
这种弱智提问得到的回应，就是没有回应。
母亲讪讪的回头看了看萝丝，她有些尴尬的自言自语道：“希望不要太拥挤，我不习惯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
萝丝心头感到悲哀，他劝诫道：“妈！闭嘴吧，你还不明白吗！
天气这么寒冷，救生艇的数量根本就不够，这艘船只有一半人能登上救生艇！
剩下的人，只能祈祷上天了……”她最后压低了声音。
一旁的卡尔，再次说出令萝丝感到恶心的话。
“上等舱的人会全部得救！”
萝丝用吃惊的眼神，看向卡尔。
这个未婚夫，一直刷新她对卑劣人性下限的认知，
哪怕卡尔直言：下等舱都该死！
萝丝或许还觉得他坦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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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老女人和狗卡尔真令人恶心！”
“有被冒犯到，因为我承认自己就是生活中的下等人！”
“咱们下等人多，占了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作为盛世的牛马，我承认我该死！”
“诶！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上等人，也不知道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逃生舱有没有我的一席之位呢？”
“恐怕你自认为上等人，实际上还没有达到进入逃生舱的资格！”
……
泰坦尼克号还没有发生动乱，网友们倒是先吵起来了。
这波争吵，再次为程关带来流量。
他当前的直播间观众，达到了74万。
而傅语烟，相对应的，掉到了76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