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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扬鞭巧救芙蓉玉面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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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纵马扬鞭巧救芙蓉玉面郎

    (蔻燎)

    紫红晚霞透过密林的罅隙,远远地自上而下筛出了一地破碎陆离的光影,红的是晚霞,灰的是树荫。

    银光飞溅,一柄流畅如水的精致弯刀在手掌上翻动旋转,灵活得宛如一只扑翅飞舞的白鸽。

    漫不经心地嗤笑,那柄锋利的弯刀蓦地如箭矢离弦般腾空飞去。

    耳边随即传来几声重物扑簌簌落地的响动。

    头戴一竹篾斗笠,身着暗青色干练武装的女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指着不远处树荫下跌落的成熟野杏子,笑道,“卷丹,妙语,你们不是饿了吗?这些野杏可以暂时充饥。”

    身后尾随的两名绿衣女子早已瞪圆了眼眸,震惊得瞠目结舌。

    一位驾着华丽马车的绿衣女子,体量瘦削,姿容清丽。她紧紧拽住缰绳“吁”了一声,赶忙跳下马车跑到树荫下捡起银色弯刀,赞叹不已,“小姐,你太厉害了!如今你果真是百发百中,随随便便都能打中目标!”

    那女子一掀眼皮,略微无奈地摇摇头,“卷丹,既然出了风情寨便无须唤我‘小姐’了,一个土匪寨的小姐,算哪门子小姐呢?”

    她道,“你们在外,直接叫我柳厢便可。”

    捧着银色弯刀的卷丹愣了愣,转头看向跟在马车后面,骑着马匹断后的妙语。

    两人对视一眼,皆默契地抿了抿唇角。

    柳厢接过卷丹递过来的剪水银练弯刀,斜斜地插入腰间刀鞘,随即二话不说翻身下马。

    青衣翩翩,仿佛竹林随风轻颤。

    她几步迈向树边,弯身捡起斩落的一地红黄相间的野杏子,匆匆在箭袖上擦了擦,大咬一口,兀自囫囵咽入腹中。

    卷丹看得一阵胃里泛酸,咂咂嘴,不敢想象那野杏得多酸涩难吃。

    柳厢却一脸无畏的表情,一个劲猛塞了好几颗,边吃边观察四周路况,嘴里道,“你们瞧,这林间道路幽黑深长,怕是一时半会走不到头,按我们如此速度,不知要多久才能出了这大山。”

    她回头瞥一眼马车里装的堆积如山的大核桃,嘴边含着莫测的笑意,“此行大概得花一个多月的时日,你们若是怕苦,可以自行回风情寨,我自己一人前去边境给大睦军送火药。”

    卷丹连忙摇头,“小姐,哦不不,柳厢,我们不回去!不回去!既然离开了风情寨就没有独自回去的道理,倘若我与妙语两人灰溜溜地回去,届时寨主必会收拾我们的!更何况,我们也想助大睦军打退朔雪国!请柳厢小姐带我们同去!”

    妙语看了看卷丹投过来的目光,直视柳厢的笑脸,坚定不移地点头,“嗯,同去。”

    柳厢见状,不再多言,将怀里余下的野杏全数抛给卷丹与妙语,利利索索地踏地而起,长腿一跨便已稳稳地坐在棕红色大马的马背上。

    修长的手抬起来指着前方,言辞掷地有声,“继续前行!我就不信天黑之前出不了这大山!”

    卷丹与妙语连连称是,各自回到原位。

    三人三马,还有一车的大核桃,安静地穿梭在光影斑驳的密林深处,仿佛画中人物般如梦似幻。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愈发猩红,天边的晚霞浸了血一般红得刺目,连带着山林里的亮光都化成了薄薄的红色,每个人的脸孔也被罩了一层红纱,悚然至极。

    身下的马匹许是走累了,毫无征兆地停在一处荆棘遍野的地方,无论如何招呼都不愿意抬腿走动。

    柳厢觉得奇异,目光向下细细打量四野环境,本以为是一地的荆棘让马儿无处落脚,她欲下马斩断荆棘,还未松开缰绳,耳际便赫然炸起一道伤耳的刀剑拼搏之声。

    尖锐清脆,难以忽略。

    原来马儿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异常,便不愿意再继续走下去。

    柳厢眉头紧锁,脸庞僵硬,在这深山老林里听见这些乒乒乓乓的砍杀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鼻息里钻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湿润无比,显然是极其热乎儿的血水散发出来的。

    卷丹与妙语自幼跟随柳厢习武,自然不可避免的闻到了诡异的气味,两人四目相对,面色一沉。

    柳厢极目远眺,想要看清荆棘对面影影绰绰的身形到底有多少人,脑子还在猜测,身体已经先一步跃下了马背。

    卷丹压低声音提醒道,“柳厢小姐,事不关己,我们无须去趟这一滩浑水啊!”

    柳厢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敷衍道,“我就去看看,看看而已!无妨无妨!”

    话音未落,她已手速奇快的几刀劈烂眼前碍事的荆棘,吓得棕马忍不住嘶鸣一声。

    这记嘶鸣无非成了打草惊蛇的号角,只见荆棘对面的一群人无一不呆滞一瞬,动作一僵,心跳如鼓的瞪着柳厢这位不速之客。

    柳厢“哎呦”一声,略微嗔怒的骂了一句疯马,手握剪水银练弯刀,横在眼前,直勾勾对视那群黑衣包裹的蒙面人,笑道,“你们在干嘛?我也要玩!”

    “……”

    那群黑衣人瞧见一高挑瘦劲的女子骤然浮现,虽是吓了一跳,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领头的黑衣人微愠的朝一蒙面男子打眼色,意思是区区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你一人便可摆平,千万不要让她制造麻烦。

    那蒙面男子点头,举着长剑自信满满的冲向柳厢。

    柳厢浅浅一笑,颇有无可奈何之意。

    她扫一眼黑衣人群中的一抹惊心动魄的白影,不知为何善心大起,扶稳斗笠,反手一刀就将那黑衣人砍得后退连连,一跟头翻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

    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柳厢精神抖擞的踏着树干,飞身跃起,在半空旋了几下,刀无虚发,一连削倒了五六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蒙面人。

    那群蒙面人没料到一个弱女子居然能有如此深厚的武力,一时吃惊不已,趴在地上手足无措。

    那领头黑衣人对柳厢横眉道,“你到底是何人?胆敢坏我们好事!报上名来,下回自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叫柳厢,柳树的柳,西厢记的厢。”

    柳厢把弯刀上的血在树干上擦了擦,一双黑眸瞭向不远处踩了陷阱被倒挂在树上的白衣“吊死鬼”,颇觉有趣。

    那领头的黑衣人一本正经跟柳厢说话,柳厢却在百无聊赖的嘻嘻发笑,他怒不可遏的挥剑劈来,势必要狠狠地教训眼前不可一世的女人。

    卷丹穿过荆棘,瞧见这一幕,吓得肝胆欲裂,“柳厢小姐!小心!”

    柳厢当然知道小心,她嗤笑一声,目露不屑,在那领头黑衣人奔来之时,错身一躲,手腕用力,一刀自高处斩下,直截了当的把对方手里的利剑斩成不对称的两截。

    “哐当”一声,一截断剑应声落地,铮铮作响。

    那黑衣人抓着剩下的半截断剑,一脸错愕。

    柳厢没时间让他错愕,回身一拳轰至对方面门,打得人满脸鼻血横流,“砰”的栽倒在地。

    接踵而去的是柳厢如暴雨倾盆的拳头腿脚,噼里啪啦打得那叫一个火热痛快,酣畅淋漓。

    她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嗯?无缘无故出现在山间行凶,莫不是强盗土匪?劫财还是劫色?嗯?你知不知道作人是不能干坏事的!况且你们还以多欺少!”

    “以多欺少是不对的,明白吗?还有没有下一次?问你呢?还有没有下一次!”

    说到“强盗土匪”四字时,柳厢尴尬的噎了一刻。

    那领头黑衣人生平哪里受过如此屈辱,憋着劲连惨叫也不发出来,更不可能丢尽颜面的讨饶认错。

    眼见对方不认错,柳厢对姗姗来迟的卷丹和妙语道,“看住他们!”

    “是!”

    两人立马接口。

    柳厢扫一眼满地哀叫的黑衣人,嗤之以鼻的双手抱胸,她一步一步,饶有兴致的朝不远处倒挂在树上的白衣吊死鬼走去。

    林叶簌簌,衣袂猎猎。

    柳厢停在那棵树下,歪歪头去看倒吊之人的面容,却见对方乌发如瀑布倾泄,已然将五官遮得严严实实。

    那素雅白袍粘了泥泞和血迹,肮脏不已,此时正被山间寒风吹起了蹁跹的弧度。

    柳厢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胸口,见对方没有反应,心想是不是死透了,她拿出食指小心翼翼去探那人的鼻息。

    手指刚一凑过去,便闻一低沉乏力的男音透过发丝传入耳膜,猝不及防。

    那声音朗朗悦耳,字正腔圆,听得人一时心猿意马。

    “还活着。”那人说,“头有点晕。”

    废话,倒挂这么久,头不晕才奇怪呢?

    柳厢听见这声音是个年轻人,见对方还有一口气,忙不迭甩出弯刀,割断吊在对方脚踝上的麻绳。

    绳子一断,那白袍男子控制不住的要一头栽进土里去。

    柳厢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几步一把接住对方搂在怀里,把人平放在地,拨开阻碍对方呼吸的乌发,冰凉的手指挨上丝滑白嫩的肌肤,柳厢心里不免疑惑不已。

    怎么有男子的皮肉生得这般滑嫩……

    待她抬目仔细瞧过去,两颗大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直接飞到那白袍男子的脸上去。

    只见那白袍男子气息奄奄的躺在草丛里,黑发缠绕半边颈部,平添缱绻味道。

    肤白胜雪,眉浓似墨,目若点漆,鼻梁高挺,嘴唇是淡淡的蔷薇色,下颌线清晰无比,喉结鼓鼓的滑动,胸膛因差点缺氧窒息而频繁起伏……

    白衣,黑发,貌美,男子。

    柳厢跟被偷了魂儿似的呆坐在地,手指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滞在半空,她居高临下俯视对方,咽了咽口水。

    那男子迷迷糊糊瞄一眼柳厢,情真意切道,“多谢这位壮士,承蒙救命之恩,感激涕零,莫敢相忘。”

    “……你说什么?”柳厢眉毛一抖,诧异至极。

    那男子不觉有异,仍虚弱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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