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念青的悔恨
刚刚沈念青给菲菲化妆的时候，看着菲菲青春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曾经，陈以默把沈念青呵护地很好，甚至让她觉得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人的欲望总是不满足的，得到陈以默的偏爱，却又渴望品尝更加叛逆和刺激的生活。
“不是女朋友，她是我妈妈认的干女儿。”
陈以默已经调整好情绪，面色平静地说道。
“那你现在还是单身？”
沈念青的心中突然又燃起一丝期待，刚要抬头看向陈以默，却被陈以默接下来的话给磨灭希望。
“我女朋友今天有事才没来。”
“我很爱她。”
陈以默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去看沈念青一眼，目光聚焦在dyndall上。
那是他与冰楠爱情的见证，从最初有些虚幻的理想，到如今的无限接近现实。
沈念青表情复杂，看着陈以默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侧脸，垂下了头:
当初自己那么对待他，他的心里一定很恨我吧？
“那你呢？过得还好吗？”
想起这半年近乎地狱般的经历，沈念青凄然一笑:
“这里不方便，去附近的咖啡店说吧。”
……
“服务员，两杯焦糖玛奇朵。”
高中三年，每一个周末的下午，陈以默都会找个安静的咖啡厅，点上两杯焦糖玛奇朵，等沈念青一起自习。
焦糖的香甜是沈念青的最爱，久而久之，陈以默也养成了喝焦糖玛奇朵的习惯。
看着陈以默熟练地点单，一段段回忆涌上心头，沈念青仰起脸，强行止住快要溢出眼角的泪水:
“不用了，我的那杯换成美式吧。”
闻言，陈以默有些惊诧地看向沈念青，点了点头，随即向服务员说道:
“那两杯都换成美式。”
一抹暖阳从窗外照进咖啡厅，正好落在陈以默和沈念青两个人中间，划出一道光暗分明的线。
阴影恰好遮盖住沈念青，让陈以默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沈念青端起桌前的美式，喝下一口，已经习惯了那种特殊的苦涩。
“王晨和我说过你后来的事情，据说你为了赵炎和家里决裂了？”
陈以默同样抿了一口美式，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不太适应。
“是啊，也不知道是该称作任性，还是愚不可及。”
“从家里偷的那十万块钱，几乎都用来赔偿赵炎打人的事情，对方才同意和解。”
“为了等他出来，我直接放弃了高考。”
毫不夸张地说，凭借沈念青的艺考分数，只要高考不犯混交白卷，进入一所重点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陈以默也必定会选择和沈念青同样的大学，至少也是在同一个地方。
“我爸气得进了医院，而我却满不在意，为了追求那所谓的“爱情”拿着仅剩下的几千块钱就要和赵炎一起浪迹天涯。”
说到这，沈念青的那杯美式不知不觉中已经见底。
“最开始的几天，我确实很享受那种放纵的感觉，没有人会再来对我指指点点，烟酒甚至比吃饭还重要。”
“你知道的，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我对钱是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和赵炎花钱大手大脚，几千块钱就像水一样，根本撑不了多久。”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
沈念青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和痛苦起来，指甲用力，划在桌面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我满怀期待地告诉赵炎，但他却如同没听见一般。”
那天晚上的赵炎说是要去见一个刚认识的魔都“大哥”，得知沈念青怀孕后，甚至连一句关心都话都没说:
钱，肯定是没有，这孩子你自己解决。
随后就转身离开出租屋。
沈念青好似真的被赵炎下了什么迷魂药一般，竟然是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凭借自己的外表，酒吧里可是有不少男人抢破脑袋地往身边靠！
“我真的是疯了，被赵炎一次又一次地pua去陪别人喝酒，以为只要有了钱，他就会承担起父亲这个角色”
“直到有一天，我从医院做完检查回去。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地上随意丢着的内衣、丝袜，而赵炎正和一个陌生的女子赤条条地躺在床上！”
沈念青愤怒地冲向两人，换来的却是和陈以默同样的下场——被赵炎一脚踹倒在地。
她永远也忘不掉，赵炎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
沈念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身下流淌，满眼不甘地看着空洞洞的房门，那一刻，她清醒了、也后悔了。
原来只有陈以默才会心甘情愿地把她当作掌上明珠去悉心呵护。
如果她当时没那么任性、没有被赵炎描述的“自由”蛊惑，或许
想到这里，沈念青再也忍受不住，伏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陈以默看着眼前自己足足爱了三年的女孩，内心五味杂陈。
说恨，陈以默确实是恨的，恨沈念青用最极端的方式践踏了他的尊严后离开。
说心疼，陈以默也是不能否认的，毕竟人这一生能遇到过多少付出三年的感情？就算沈念青离开了，陈以默也不希望她是这样凄惨的结局。
酿成这场惨剧的主谋，是赵炎！
犹豫了片刻，陈以默还是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沈念青，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一如当年那样。
感受到久违的温柔，沈念青紧紧抱住陈以默的手臂。
良久，情绪平定下来的沈念青才抬起头，红肿着眼睛颤声道：
“对不起，陈以默，真的对不起。”
陈以默却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念青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却发现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他已经找到了真正相爱的人，而我，只剩下这肮脏的躯体和灵魂，已经再也配不上他了
“走吧，你妹妹那边应该已经拍摄好了。”
没有选择纠缠，沈念青抹去脸上的泪痕，用尽全力地留给陈以默一个“灿烂”的笑容，便起身向咖啡店外走去。
在陈以默的视线中，沈念青的身影和玻璃折射的光线重合，短暂地消失又再次具象起来。
除了名字，这个女子的一切，都与自己曾经深爱着的那个人，毫无关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