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从你的全世界消失
几缕光悄悄地从酒店窗帘缝隙中钻入，照在陈以默的脸上。
陈以默迷迷糊糊地醒来，胃很难受，只记得昨晚替秦曼挡酒喝了很多杯。
“你醒啦？来，把这杯蜂蜜水喝了对胃好。”
秦曼穿着浴袍，端着一杯晶莹的蜂蜜水走到床边，温柔地说道。
“谢谢。”
依靠本能反应接过秦曼递过来的杯子。
喝下蜂蜜水，胃中的翻腾平静许多，陈以默渐渐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因为俯身递杯子，秦曼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隐隐能够看见浴袍下令人血脉偾张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秦曼成熟女性特有的香味。
瞳孔猛缩，陈以默瞬间清醒，面色巨变。第一时间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昨晚穿的衣服都还在身上，才松了口气。
秦曼看着陈以默的反应，不禁笑道：
“姐姐我还没那么饥渴，趁人之危的事情可干不出来。”
“我住你隔壁房间，身上的酒味太大实在忍不住才洗了个澡。”
意识到是自己先入为主，陈以默的脸因为不好意思，霎时间红了起来。
“对不起秦曼姐，是我想多了。”
“噗，没关系。你们这些男大学生出门在外是要小心点的。好了，赶紧起床收拾一下，带你去吃早饭。”
秦曼拿起水杯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才想起来：
“对了，昨晚有个女生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帮你接了，说你喝多了酒，已经睡着了。”
陈以默刚下床准备洗漱，听了秦曼的话，连忙打开手机——整整六个未接来电。全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
冰楠从没有这么反常过，肯定是有急事找自己。而自己却因为醉酒睡着错过。
陈以默懊恼地捶了下还有些晕眩的头，给冰楠发去微信：
【对不起啊，我昨晚帮一个朋友在外面商务应酬，手机静音了没接到你的电话。】
消息刚发出去，红色的感叹号映入陈以默眼帘——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
陈以默焦急地拨打冰楠的电话：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实在没有办法，陈以默想要去dy向冰楠解释，才发现自己的dy同样被冰楠拉黑了。
一瞬间，冰楠就如同烟雾般被风吹散，彻底消失在陈以默的世界中，不留下一丝踪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宿醉的后劲再次上涌，但陈以默管不了这些，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店。
酒店里的空气太沉闷，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撕扯着陈以默的心，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喂！你不要命啦？！红灯也闯！！！”
司机猛踩刹车，把头伸出车窗对着横穿马路的陈以默怒骂道。
但陈以默好像没听见一般，失魂落魄地朝着不远处地人工湖走去。
“真是晦气，刚出门就遇到个疯子！”
司机见陈以默行为反常，也不敢继续计较，用手愤怒地砸了下车喇叭，便迅速驱车离开。
“呕——咳咳——”
磕磕绊绊地走到湖边，陈以默终于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趴在湖边地石块上呕吐起来。
过了许久，吐到胃里空空荡荡，陈以默才翻过身子，神色凄然地看向湖面。
一圈圈波纹荡漾，恍惚间，陈以默又望见了那烟雨里的女子。
只不过那把精致的油纸伞已经消失不见，原本用发簪盘起的秀发也凌乱地披在肩上。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陈以默竟觉得女子和冰楠的身影是那么的相像。
她双手抱住自己，孤零零地蹲在湖面上，把头深埋进膝盖里，身体止不住地抽泣和颤抖。
她在哭泣！她在哭泣啊！！
看着女子痛苦的模样，陈以默有如刀割，用尽全力想要伸出手，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借给她自己的肩膀。
每一次伸手，陈以默的心都狠狠地抽搐着，剧烈地疼痛让陈以默几乎要晕厥过去。
可是不论陈以默怎么努力，女子始终都在自己触碰不到距离。
又是一阵风，吹乱了湖面，也吹散了那烟雨中的女子。
陈以默终是支撑不住，瘫倒在湖边，失去意识。
“楠楠，爸爸可以进来吗？”
冰楠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上散乱的烟头，朝着门外回应道：
“门没锁，爸你进来吧。”
“楠楠”
冰建文推开房门，看见冰楠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随之揪起。
不想让父亲被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冰楠勉强地露出微笑，用有些沙哑了的声音：
“爸，咱家欠的钱现在还上了吗？”
“楠楠，这个先还给你。”
冰建文没有回答，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冰楠。这张卡冰楠很熟悉，存放着自己这些年的积蓄。
“爸——”
“楠楠，你先听我说。”
冰建文拉着冰楠坐下，语气平缓：
“家里欠的债我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这些年，爸爸一直忙着挣钱养家，却错过了不少你的成长。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这点还是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不要责怪爸爸。”
“其实爸爸心里一直都明白，楠楠你是一个很有个性和追求的女孩。你能坚守住底线、勇敢地去抗争不公平，爸爸为你感到由衷的骄傲。”
“这笔钱，从你辞职在家，就一直保管在我和你妈那里。但我们从没动过一分，为了就是有一天，楠楠你能够再次振作，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么多年来，冰楠一直以为父亲忽略了自己，才需要在所有事情上都表现得刚强起来。今天才发现，在父亲的心里，一直都挂念着她。
离父亲很近，才突然意识到他真的老了。
浓密乌黑的头发已经变得稀疏花白，一道道皱纹在他的脸上刻下时间的痕迹，再也无法抹去。
“爸——”
刚止住不久的泪水又如决堤般夺出眼眶，心中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冰楠像个孩子一样扑进冰建文的怀抱里。
冰建文轻轻安抚着冰楠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
“我们楠楠可是小公主，眼睛哭肿了就要不好看了。”
“不用因为我们担心，去南方追逐你的梦想，爸爸会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