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曼陀罗与红玫瑰
等陈以默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还是打电话把宿管阿姨叫醒才进的宿舍门。
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床，却发现冰楠在1分钟前刚发了条朋友圈：明天！明天一定早睡！
【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小孩，我睡不着o(╥﹏╥)o，一躺床上就翻来覆去的。】
【不然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那你等我一小会吧，我去找找。】
【好！()】
这还是陈以默第一次给女孩子讲睡前故事，一时间倒有些不知讲什么好，想了半天才打开百度搜索：白雪公主睡前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
冰楠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听着陈以默那情感略显生涩的睡前小故事，嘴角微微翘起。
“六个小矮人伤心极了，把白雪公主放在一个装满鲜花的水晶棺里”
眼看王子就要出场，陈以默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没了。
冰楠：？？？
马上就要亲上，把公主复活，怎么没声了？？？
翻过身，打开手机确定网络和通话都是正常，冰楠刚要问陈以默怎么回事，电话那头传来陈以默平稳的鼾声。
能讲到现在，陈以默真的是强行让自己清醒，怎奈实在是挡不住如潮袭来的困意。
“晚安，小孩。”
冰楠对着手机轻声说道。
能不能听完故事又有什么关系呢，陈以默愿意包容自己的小任性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作为姐姐，明明自己才是年纪更长、更应该成熟的那一方。可现在看来，好像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陈以默在包容自己。
那个晚上，冰楠和陈以默都做了一个梦。
在陈以默的梦中，冰楠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服装品牌，她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纯真，两个人在晨曦中相拥。
而冰楠在梦里，遇到了穿着洁白校服的陈以默，微风拨动着他的刘海和衣领。冰楠静静地看着陈以默那双清澈的眼眸，直到陈以默的脸上泛起红晕，她才踮起脚尖，轻轻吻上少年清秀的面庞
第二天早上，陈以默从床上爬起，伸了个懒腰。
看来睡前小故事效果还是不错的，讲着讲着，给自己都讲睡着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瞬间清醒：好烫，只剩百分之二的电了！
连忙翻下床，给手机插上电续命。
这个时候陈以默才发现，自己和冰楠的电话已经打了六个多小时还没挂，难怪手机要没电了。
或许是被陈以默刚刚下床的声音吵到了，冰楠翻了个身子，嘴里嘟囔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冰楠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陈以默怕突然挂断电话会把她吵醒，只好默默关掉麦克风。简单洗漱后，坐在桌前继续构思服装品牌的项目企划书。
基础框架已经搭好，就差冰楠的品牌核心理念了。陈以默决定晚上找个时间，和冰楠认真聊聊这个事情。
魔都陆家嘴高级写字楼，秦曼穿着一件商务白衬衫，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外滩。
“小玲！”
“秦总，您喊我？”
“今晚7点，帮我订一家音乐餐厅，要安静点的那种。”
在秦曼眼中，安静的音乐餐厅最贴合陈以默。从他那天在白齐生日派对上的反应就能看出，陈以默与奢华、烟酒的场所格格不入。
他的眼睛里，容纳着诗和远方。
想要征服一个男人，就必须清楚他内心的需求。恰好，秦曼最不缺的就是钱，足以支撑陈以默追逐诗和远方。
【昨晚的事情是我考虑欠缺，今晚7点，玥风音乐餐厅请你吃饭，赏个脸吗？】
给陈以默发完消息，秦曼放下手机，再次望向脚下奔流不息的黄浦江，流露出势在必得的自信。
手里的lafite轻轻摇晃，晶莹的高脚杯口上留下比烈火还鲜艳的唇印。
陈以默听见手机发来消息，以为是冰楠醒了，拿起手机一看，愣住了3秒：
【就我一个人吗？】
【嗯，昨晚让你晕车我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陈以默看了眼手机小窗，和冰楠通话计时仍然没有停止。
其实不管昨晚白齐有没有跟自己说秦曼的事情，自己都对秦曼没有那个方面的想法。
所以秦曼说约自己出去吃饭，陈以默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拒绝。可是秦曼已经如此放下身段向自己表达歉意，自己不去的话，是不是显得太过装清高了？
并且如果秦曼有什么除朋友之外的误会和举动，自己也好当面说清楚。
【好，你发个定位给我吧，我到时候过去。】
晚上五点，秦曼挑选了一件极尽凸显女性魅力的衣服，站在落地镜前。
原本就魅惑至极的脸蛋和身段，在这件衣服的衬托下，犹如一朵肆意开放的红玫瑰，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心中的渴望。
秦曼不相信陈以默能成为那个例外，也终将为自己沉沦。
离赴约秦曼只剩一个小时，陈以默刚准备出门，就收到了冰楠的消息。
【小孩，我心情不好。刚刚又和妈妈吵了一架。】
本能驱使着陈以默坐下，先去回复冰楠。
【怎么啦？和我说说。】
【你知道的，因为职场给我留下的伤，导致我现在对办公室都还很抗拒。】
【可是我妈最近老是来和我念叨，说我爸那边职位招人机会难得，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今天我好不容易睡了个质量不错的觉，又被她的念叨给吵醒。】
仅仅是文字，陈以默就能感受到冰楠的破碎和无力感。
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治愈职场留在身体和心灵上的痛苦，妈妈或许是好心，但她终究还是小看了冰楠所承受的痛。
那份职位，陈以默听过，是书城的文员。
对其他人来说，这或许是个稳定且安逸的工作。
但她是冰楠，是一朵以孤傲对抗荒芜的黑曼陀罗、是一只渴望拥有“自由”羽翼的白鸽，数年如一日的平淡工作，不是她的归宿。
【我现在很乱，想听你的声音，我们打电话好吗？】
接冰楠的电话、赴约秦曼，在时间上，陈以默只能选择一个，并且没有太多犹豫的空间。
脑海之中，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选择冰楠，哪怕这可能不是对的，但她比正确的答案更重要！
【秦曼姐，对不起啊，我临时有事可能去不了了，下次我请你吃饭吧，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