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赴宴 宴通砚
按照谢承寂的习惯,如果只是单纯的主持节目加演唱是不会一定要求他到场的,但今天他说了一定要来。
这个一定很耐人寻味。
江砚总怕他唱完歌当场给他来一出什么深情告白。
这个脑补让他如坐针毡,虽然他认为谢承寂不会也不应该能做出这种事。
他之前从没看到学校的晚会表演,没有强制性需要参加的。
节目还不错,可能也因为这学期即将结束,大家都展现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让他比较震撼的是一个舞蹈,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舞种,姑且可以称之为杂技。
踮着脚尖站在搭档肩头并旋转三百六十度的是杂技吧?
江砚眯了眯略微有点近视的眼睛,一时都忘记了下一个节目就是谢承寂。
台上两人的表演非常精彩,退场时获得如潮般的掌声。
这掌声一浪又一浪,刚停又起,谢承寂踏着光上台。
江砚的手顿住了,他穿的那件米白色衬衣,确实和自己卫衣的颜色很像。
衬衣随意敞开最上面两颗扣子,下摆一半垂在外面,一半没入裤腰。
腰线很高,显得腿尤其笔直修长。
江砚从上到下,又从下往上看了几巡,才发现他今天发型也很帅,额前原本随意分开的碎发都被一股脑抓到了后面,只有细碎几根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着金光。
帅的很精致,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精致。
江砚懂孔雀开屏是什么感觉了。
等他打量完台上的人时,谢承寂已经拿起了话筒。
第一段似乎是吟唱,江砚不懂算什么风格,他是音痴,只觉得这种氛围让人呼吸都变得很轻,仿佛怕重一点就会戳破什么。
世界忽暗 悲喜无常
麻痹 肆意 困于一方
开启 属于你的流浪
我在溺死的海里逐浪
我在震碎的缝隙里寻光
……
世界渐明 欣喜若狂
试探 靠近 恐为黄粱
重置 属于我的彷徨
溺死的海才是希望
破碎的缝隙朝阳初上
……
自当赴宴千里 万人空巷
哪怕 山高水长
江砚听不出好坏,但他听的懂歌词,当然也听得到大会堂的呼声。
他觉得这个词和曲都很陌生,陌生到谢承寂致谢时说出是原创曲目时,他才意识到为什么陌生。
并不是纯粹的抒情,副歌部分是压抑后的宣泄,末尾又是庆幸的轻声。
歌名叫什么赴宴,有些晦涩,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但江砚觉得自己懂了。
应该不是他自作多情,就是赴砚才对。
宴通砚,江砚的砚。
毕竟,自打开唱,谢承寂的眼睛几乎没从自己身上移开过。
心跳被周围的人声裹挟,江砚很想问谢承寂,主持人可以现在退场吗?
他和主持人有点不能播的事情要做。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幸好谢承寂的节目排的很靠后。
最后一项是各个晚会都有的走秀。
今年汉服走秀者居多,传统文化浪潮掀起,给新年晚会拉上完美的帷幕。
江砚眼睛看着台上,但脑子已经不转了。
过来过去就是那几句。
我在溺死的海里逐浪
我在震碎的缝隙里寻光
……
溺死的海才是希望
破碎的缝隙朝阳初上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江砚觉得还是得告诉学霸一声,不要太隐晦,虽然他不算是学渣,但可能也会理解偏差。
晚会结束的最后一句话是谁说的?江砚没注意听。
旁边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江砚也没注意看。
他从歌的含义想到了什么时候修补一下摔的有点裂开的q版谢承寂手办。
直到旁边有熟悉的气味传来,他才舍得转头去看。
谢承寂看他一直没动,在后台交代了一句就连忙开溜,聚餐也直接拒绝了,他指了指第一排呆愣愣坐着的人,说他男朋友还在等。
于是他在一片调笑声中来到江砚身旁。
“这歌你自己写的?”
江砚吸了吸鼻子,抓了把身旁人的手。
“嗯。”谢承寂快速回握,“很仓促,很简单的一首,大概意思你应该能懂。”
江砚抽回手搓了把脸,顺便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垂,催促道:“先回去再说。”
主要是感性打败了理性,现在他只想好好亲一亲谢承寂。
但他是要脸的,做不来在大庭广众下接吻的事情。
晚会结束已经是十点四十,两人出来时已经马上十一点。
大会堂旁边有栋宿舍楼,再旁边一点还有个小树林。
冬天的小树林都是光秃秃的树干,并不能起到什么遮挡作用,饶是这样也还是有小情侣在里面散步,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依依不舍抱在一起的身影。
“开车了吗?”江砚压低声音问。
“嗯。”谢承寂仿若未觉的踏上了小树林里那条蜿蜒的小路,“在三教楼下。”
眼看五步之外的两人即将亲上,江砚连忙伸手拉住谢承寂。
“绕路吧。”他看了眼前面,示意谢承寂也看。
谢承寂倒是看到了,但他觉得只要不在那条铺出来的石砖路上,在哪亲都和他没关系。
“为什么绕路?”他问。
江砚一把给人拽回来,从大会堂前面绕行。
“不绕路你是要去当电灯泡吗?”江砚扫了他一眼,白色的羽绒服,“你能有上千瓦。”
谢承寂没说话,在他旁边安静跟随。
走了没多远江砚就开始不好好走,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他的肩。
“你有话要说?”谢承寂问。
“嗯……”江砚欲言又止。
“对,词的第一段是我得知你离开时的状态,第二段是再次遇到你时候的状态。”谢承寂揽住他一直不安分的肩,“赴宴就是赴你。”
自当赴宴千里 万人空巷
哪怕 山高水长
谢承寂说着又清唱了最后两句。
仿佛在喟叹,却又分外真诚。
江砚静了几秒,半晌后闷着声音,“谢承寂,你还挺浪漫的。”
“嗯。”谢承寂低低的笑着,“总得在记忆里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好覆盖我们之前的少许不欢而散。”
“少许。”江砚笑出了声,“挺严谨啊,何止是少许,要不是我现在换了壳子,我必得给你看看我屁股上跟随了近十年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