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广而告之：亲了
江砚在楼下磨蹭着踢走第五个小石子的时候终于有些等不及了，他拿出手机直接开催。
【江：谢承寂。】
【江：在干什么？】
【江：什么时候结束？】
【江：我的时间很宝贵，你懂不懂？】
一连四条，显然是耐心告罄。
谢承寂说了声不好意思，随后当着全教室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切到微信界面，投影上的信息非常清晰。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前天谢承寂发的猫猫比心的表情包。
……
信息量很大，很耐人寻味。
尤其是对面又发了一条。
【江：我限你三分钟下来，不然我走了。】
谢承寂立马回复。
【谢：好的，马上】
想了想怕他再说些什么让自己追悔莫及的话，还是提醒了下。
【谢：我在投屏】
什么？
江砚怀疑自己看错了，什么叫在投屏？
他此刻的神情就是典型的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谢承寂还算守信用，三分钟内就出现在了江砚眼前。
“投屏？”他刚过来，江砚旁敲侧击的问：“人多吗？”
谢承寂本来想说不少，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不多。”
江砚放心的吸了吸鼻子，这才问，“叫我等你干什么？”
谢承寂将手里拿着的材料递给他，第一页上写着资助协议。
“嗯？”江砚疑惑的翻看了几页，“你要签资助协议？给昀城中学？”
“嗯。”谢承寂说：“还有一件事，我找到许柏宁了，他在晋师大读研，今年毕业。”
教学楼里一窝蜂涌出来很多学生，谢承寂带着江砚去自己停车的地方。
迟疑了一会儿，江砚才问：“那他是什么意思？”
之前给冯瑾的承诺还作数吗？是一时心软呢？还是来真的？
“他要让冯瑾搬去他家住，而且许柏宁他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当年承诺只要冯瑾考到晋北，就会给她一处地方容身的人其实是许柏宁他母亲。”
谢承寂一口气说完，这才发现之前大家的猜测都有些小人之心。
其实他一直对许柏宁的印象不是很好，有种诱拐小孩的嫌疑。
“冯瑾怎么说？”
“她和邓茵茵住了四天，打了三次。”
江砚微张开嘴，一口气卡在嗓子眼，“谁打谁？”
旁边有人骑车经过，谢承寂揽着他的肩把他往回带了下，不动声色的说：“冯瑾打邓茵茵。”
江砚更难理解了，“啊？为什么？怎么没听邓高峻说？”
谢承寂视线落在他脸上，些许不满，“你加他好友了？”
“哦，好像是没。”江砚哈哈笑了两声，“难怪我不知道。”
谢承寂看着他没躲开自己的手，索性就没有收回，还专门说话转移他的视线，“邓高峻还挺开心的，准确来说他们全家除了邓茵茵，其他人都很开心。”
“为什么？”
江砚下巴缩在衣领里，说话时飘出一丝雾气，嘴唇有点干。
谢承寂看了半晌，挪开视线回复，“邓茵茵最近叛逆，老想离家出走，被冯瑾逮到三次，揍了三次，现在已经不天天喊着要下乡或者出国了。”
江砚乐了，“你别说，冯瑾这小孩儿主意是真正，她自己跑这么远来找人，但又不让别人跑。”
他笑的很开心，睫毛都颤着，眼尾的弧度让这个冬天都温暖了起来。
谢承寂抬手揉了把他的头发，沉声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想谈恋爱？”
笑声戛然而止，江砚假装嫌弃的侧头，“不要碰我的新发型。”
“什么时候？”谢承寂不依不饶。
“嗯……”
“哎，看到你的车了，先上车。”
上车后，谢承寂再次发问，“你上次让我追你，是想谈恋爱的意思吗？”
江砚眼看是绕不过这个问题，只好面对，“你是单纯无聊想谈恋爱消遣？”
“还是说想和我谈恋爱？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行。”
谢承寂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车内的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和你。”
“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行。”
谢承寂说的很肯定，让人不知道从哪质疑。
“嗯……”江砚委婉提醒，“万一我是直的呢？”
谢承寂：“不会。”
江砚在谢承寂表露自己的心意之前，从没想过自己可能不是直男。
他只是一直对谈恋爱没兴趣，还以为只是时机未到。
直到他前段时间第一次做春梦，梦里干坏事的对象竟然是谢承寂，这才觉得哪里不对。
江砚把自己的手指关节全部都捏了一遍，这才说：“再给我点时间吧，我其实还不是很能接受……”
死对头变情侣的事。
这也太他妈魔幻了吧！
车内没人再说话，安静了大概能有五分钟。
谢承寂没系安全带，在扶手箱里摸了下，拿了个盒子下了车。
江砚不明所以的看到他走向最近的那棵树下。
这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
视线里男人拧着眉，用手挡着风，微侧着头，好像是不想让江砚看到。
但今天的风很懂事，烟雾擦着他的侧脸飘向车旁。
谢承寂竟然抽烟吗？
江砚心里发酸，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承寂每口都很扎实，一根烟也就抽两三口。
江砚坐在车里，想着他抽完总该回来，回来再详细问问，大不了把这个问题拿到桌面上讨论一下。
但谢承寂跟上瘾似的，一根接一根有些停不下来。
江砚咬了咬牙，胸腔里蕴着一股子气，蹙着眉下车。
刚走近，迎面而来的二手烟就呛得他直咳嗽。
谢承寂立马掐灭，将烟蒂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怎么下来了？”
他的眼神很沉，又是一开始那种看不懂的情绪。
江砚没回答，只把拉链往下拉了拉，绷着下巴问：“什么时候还学会抽烟了？”
谢承寂把剩下的烟也一起扔进垃圾桶，“下次不当你面。”
“我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江砚看起来像即将生气的小狗，瞪着眼睛怒视他。
不过在谢承寂眼里毫无威慑，他甚至还笑了下，“不用学。”
“听到你离开的消息后，一直睡不着，自然而然就会了。”
谢承寂喉结滚了滚，“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是我以为你让我追你还是有点愿意的，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多了。”
“下次不会了。”谢承寂重复，“不会当你面。”
江砚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又给我装可怜是吧。”
沉默的对峙后。
谢承寂突然被拽着往前，眼前人的五官猝然放大。
他看到了江砚有些泛红的眼睑和轻颤的睫毛。
像是初雪一般，细碎但令人惊喜。
谈不上什么技巧，江砚是直接撞上去的，带着气，自然亲的很粗糙，但谢承寂依旧甘之如饴。
“阿砚。”
声音很轻，却还是让江砚红了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