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是他的第五人格
晋北市几乎没有秋天，十一月底的风吹来都是冷的。
江砚出门前在他仅有的衣服里犹豫了片刻，还是在米色卫衣外叠加了件黑色夹克。
最近网上造谣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收到了律师函，关于江衍的议论声已经逐渐消散。
江砚没去纠结是谁在暗地里帮他，索性也就那几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谢承寂。
他要是明确戳破，不又得还他的人情。
按照谢承寂从不吃亏的性格，指不定得怎么指使他做事，还是装作不知道最好。
江砚拿起桌上的书准备出去上一周一次的早八课，结果刚出门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张风，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自打上次江砚教训完剩余那两位并不听话的室友之后，他们好像是真的怕了，已经从宿舍搬走。
宿舍目前只有江砚和张风在住。
往日张风都是能避就避，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至少不是现在这种可以等着一起上课的关系。
张风看到自己等的人出来，有些紧张的抠了抠手里的书。
“我、我是想问你，项目终验，你要去吗？”
江砚出去后步子并没有停，张风勾着头在后面跟上，结结巴巴的询问。
江砚：“必须去？”
有些棘手，如果和自己之前做过的项目类似的话，终验需要应付一些专家。
江衍的专业度肯定没有问题，但他是江砚，他只学了一个多月，结合着江衍的记忆，才勉强搞明白设计思路和方法。
如果要他去舌战群专家，可能还有点问题。
张风往四处张望了下，压着声音道：“齐老师的意思是让你去，不然以后发期刊一作可能不是你。”
江砚眼尾淡淡一扫，扯着嘴角冷笑出声，“他也真是敢。”
“没事，我下午亲自去说。”
张风感受到了语气中的不满和冷气，瑟缩着不敢搭话。
那天他回来发现另外两位室友的惨状时，第一反应就是又被江衍揍了，但他俩还是依旧没有任何证据，非但如此，还有不好的视频落在了江衍手里。
张风感觉眼前的人不一样了。
虽然依旧穿着大差不差的衣服，长相也没有什么改变。
可这一个月来，他的行为和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衍之前连路边的小狸花猫都打不过，怎么可能突然说揍人就揍人。
张风结合自己最近看过的小说，小心翼翼地问：“江、江哥，你是不是他的第二人格？”
江砚闻言侧头，依旧是半张脸藏在衣领里。
“什么东西？”江砚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第二人格？”
张风想凑近但又想起之前被揍的惨状，维持着身体远离但脖子前倾的动作，神秘兮兮的说：“对啊，我觉得你最近很不一样，我、我听人家说，在极度压抑下，有可能会产生第二人格。”
江砚了然，收回视线随口胡诌，“不是，我是他的第五人格。”
“啊？”
张风愣神一瞬，江砚就快步越过他走到了三教楼下。
“不是！”张风边跑边喊，“什么第五人格啊！我说真的！”
旁边有还在迷糊着去赶早八的学生，听到两人交谈时瞬间喊了句，“第五人格，启动！”
刚喊完就被旁边的人一巴掌扇在了后脑勺，打的那人一个趔趄。
“傻逼吧你，一大早犯病，我看你像第五人格！”
张风连忙追上，压低声音，“江哥，你别担心，我不告诉别人，但是人格分裂需要治疗的，你要不还是有时间去看看吧。”
江砚看着他丧眉耷眼的样就知道是怕自己再揍他一顿。
但凭心而论，自己对张风下手并不是很重。
因为在江衍的记忆里，他顶多是个害怕不合群的软蛋，从头到尾也就只附和过几次巩俊杰。
“没事。”江砚心情还算不错，主动宽慰道：“你放心，我这几天情绪稳定多了，不会乱打人。”
刚说完，他就听到了身侧人手机相机的咔嚓声。
江砚瞬间冷脸，冲着那人，“拍什么？删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蕴含着极强的压迫感，那人当场立刻删了照片，并将手机屏幕翻转过来给他看。
被强大气场吞噬了的张风，未语泪先流。
此刻的对话让他想到了之前的一个相亲界的笑话。
媒婆：他虽然之前杀过人，但是最近已经不杀人了，你看我刚才过来都没被杀死。
张风没敢再执着让他去看医生，默默跟在江砚身后进了教室。
果不其然又只剩下第一排的座位。
江砚刚想去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突然发现旁边有人。
待他定睛一看，还是他不太想见到的人。
江砚进去的脚步一顿，转身一把拉过准备去后面的张风，“进去坐。”
张风能进项目组，他的能力也差不到哪去，他对于坐第一排并不排斥。
可！他不想坐在江砚旁边！
张风有些推辞，“不，不了吧，应该有人给我留座位。”
江砚随意一扫，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后面看。
张风环视一圈，认命的进去。
谢承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早来等着，等到了江砚的室友。
好消息：一起上课了。
坏消息：中间夹了个陌生人。
张风刚一坐下就觉得左边的帅哥目光不善，他偷摸着打量了几眼，还真让他认出来了。
“谢、谢学长，你怎么在这？”张风连忙招呼，企图化解尴尬。
谢承寂：“你好，我来陪我喜欢的人上课。”
张风屁股刚落下，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啊，这这，那我换个座位。”
还不等他完全起身，江砚进来一把按着他的肩坐下，眼神直视前方，“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谢学长的喜欢都太离谱了，我持怀疑态度。”
谢承寂侧眼越过张风看向江砚，手指在新买的书上无意识敲击。
“真的。”谢承寂说：“接受你的怀疑，我会好好追你。”
江砚咬了咬牙，不爽的翻开书没再说话。
脸皮好厚，当初修城墙就该用他的脸。
坐在中间的张风真的快碎了，谁来救救他？
左边是谢学长炙热的视线，右边是室友冷到快结冰的防御结界。
张风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