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天道陨落
仙界，星月宗上空。
天道击退噬冥后，金色眼眸转而看向了玉云镜等人，眸色中闪过狠厉的光芒。
原以为六大神级凶兽能拖住古神，不曾想居然杀出了玉云镜等人，最主要的一环，是她没有料到玄青子的修为。
她眸色颇为凝重，望向那道碧绿身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来看，此人的实力已达神尊。
啧，被莫白摆了一道。
她回过眸，看向围困住她的七大古神。
“莫白，吾为大陆法则，尔等若是要杀我，整个大陆都将随着吾陷入无秩序的混乱。”
自七大古神与天道交手多时，莫白自然能感应到天道的力量在逐渐变弱，显然下界灵力不足还是影响到了她。
莫白闻言未语，只是递给青芜一个眼神，青芜一怔后，随即变换了神器。
青芜手中握着的碧玉之杖逐渐消散，一把碧绿色的笛子蓦然出现在她手中。
碧月魄璃笛的出现，令青芜周身弥漫的生命气息转化为了澎湃的肃杀气息，激荡在星月宗上空中。
“呜。”
笛音奏响的同时，六大古神手中的神器皆攻向天道。
天道周身金光暴涨，但碧月魄璃笛主掌杀戮，它奏响的音乐侵蚀着天道周身的金光。
下界灵力不足，天道又曾耗费神力帮助六大神级凶兽，她周身的大道之力早已被破，如今她的实力已与七大古神相差无几。
炽羽手握赤羽炎弓，一连射出带着凰炎之力的三根翎羽箭，噬冥等人也瞅准机会，接连几招朝着天道攻去。
灵冰觞端坐半空，微微阖眸，素指轻勾着放于膝上的锦瑟无端琴，飘扬的音乐在半空奏响，和青芜的笛声合奏。
两大音修的攻击杂夹着巨大神力波动，令天道的五感变得迟钝，而一旁的莫白早已收起龙鳞匕，双手不停地在结印。
天道瞧出了莫白是在引动上古阵法围困她，她意识到不好，出招更加凌厉，想要击退拦在她面前的六大古神。
但她实力已不像之前那般强大，再没有大道之力护佑的情况下，六大古神的攻击不是她一朝一夕间就能破除的。
“嗡！”
莫白微微抬眸，看向天道，一个巨大的白色法阵在天道脚下升起。
灵冰觞见状，弹奏的乐章骤然变调，几条蓝色锁链陡然从空间中钻出，束缚住天道。
天道的金色权杖被那几条冰蓝色锁链困住，她想要击碎锁链，但被炽羽察觉。
炽羽射出几根翎羽箭，翎羽箭一抵达天道面前，便燃起剧烈的凰炎之力，逼迫她退后。
离祁瞅准这个机会，上前夺走了那把金色权杖。
金色权杖落入离祁手中，虽然周身散发出阵阵金光，在不停反抗，但因脱离了天道手中，这股初生的力量奈何不了六大古神。
天道神器被夺，她那双金色眼眸燃烧着怒火，她看向莫白，莫白接过离祁递来的金色权杖，利用自身神力将其禁锢。
“莫白！”
天道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而语气微冷，“七大古神皆是因吾而降生，吾陨落，尔等也跑不了。”
灵冰觞等诸位上神眸色微凝，转而看向为首的莫白。诚如天道所说，他们的降生皆是因她而起，若天道陨落，他们也将陷入沉睡，这是法则对他们的约束。
莫白闻言并未理会天道，手中的动作也并未停止，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天道脚下的法阵开启。
他召出龙鳞匕，龙鳞匕漂浮在他周身，他轻点龙鳞匕，龙鳞匕身上便散发出强烈的金光，这道金光缓缓钻入天道脚下的白色法阵中。
一道金色古文的字样浮现在白色法阵中，晦涩难懂的金色古文映在天道那道眸子中，遮不住她眸中的惊诧，她猛然抬头看向为首脸色淡然的莫白。
这是，上古献祭之术？！
上古献祭，以自身神力为契，用自身全部修为令被献祭之人回归天地，但献祭之人也会陨落，因神力和被献祭之人相通，二人将再无分割机会。
意思便是，若天道陨落，莫白也将陨落，而且若是天道要卷土重来，莫白的神力将镇压天道，天道将生生世世无法摆脱莫白神力的束缚。
“莫白，你疯了？！”
无怪乎天道惊诧，她若陨落，那么七大古神跟随天道陷入沉睡。但若是莫白施展上古献祭之术，那么天道陨落的因果，将不再以七大古神沉睡为代价，而是皆由莫白一人承担，可这种承担却是要以他的陨落来换。
莫白身为上古七大古神之首，他的职责便是维持整片大陆的安宁。
上界因失去天道之力，将陷入无秩序的混乱之中。而莫白一旦陨落，上界将无人能接手，整片大陆都将陷入动荡。
莫白微微睁开眸，那片金光映在那双白眸中，天道从那双多年毫无波澜的白眸中看到了别样的色彩，她微微一怔。
“殿下，神魔大陆的安宁从来都不是由您我决定的。”
灵冰觞等人自然也认出了这个阵法，他们皆是一惊，想要阻止莫白的行为，却被他周身弥漫的神力压制。
他转过头，看向那道冰蓝色身影，在众人面前，那双白色眼眸头一次有了温情的色彩。
“觞儿，上下界的屏障已经被打破，你自由了。”
他又转头看向其余五位上神，“汝等，也都自由了。”
莫白的话令六大上神的神色有些复杂，他们自然听懂了莫白的言外之意。七大上神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天道的行动，莫白却吩咐他们不用理会，众上神心中皆不解，如今才算是明白莫白的意图。
上下界的屏障若由七大古神打破，那么大道之力日后将降罚于他们，而若由天道打破，作为整个大陆的法则，她将不会有任何影响。
莫白眸色微凝地看着天道，冷声道，“噬冥，青芜，动手！”
莫白冲天而起的神力气息和上古阵法被触动的神力波动激荡在星月宗上空，天道被莫白的神力锁定，上古阵法神力禁锢住阵法中的天道。
噬冥和青芜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莫白已经决定好了一切，终还是攻向了法阵中的天道。
“唔！”
天道身上的金光被噬冥的攻击吞噬，嗜杀的碧月魄璃笛的攻击直接砸向法阵中的天道，天道无法再承受住这般攻击，周身化成点点金色星辉消散在半空中。
而启动法阵的莫白也因天道的陨落，渐渐化为白色星辉，混杂在那片金光中，随着一起消散。
金白色的雨洒下，落在神魔大陆的每一处，磅礴的神力气息补足着神魔大陆匮乏的灵力。
莫白消失后，那把龙鳞匕落在了原地，众上神对视一眼，想要去拿龙鳞匕，却瞧见龙鳞匕周身散发出金光，将想要拿它的青芜震退。
青芜眸色一凝，神器有灵，若主人尚在，神器一般不会轻易让他人触碰。
但龙鳞匕的主人莫白方才已然陨落，龙鳞匕却不让其触碰，显然已然择主。
龙鳞匕围绕着六位上神飘了一圈后，径直朝着远处的玄青子飘去，猛然钻入他的额间，消失不见，而他额上也逐渐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显然是龙鳞匕认主的标识。
六大古神眸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这显然是莫白在临死前，已将龙鳞匕的契约转移，莫白从一开始，便计划好了一切。
龙鳞匕进入到玄青子的识海中，磅礴的神力气息围绕在他周身，他周身浮现出一阵金光，身上的装束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玄青子身上的绿衫幻化为了一袭秧色仙袍，衣领和袖口处有用银线织就的云边滚纹，青绿腰带间垂有银色垂纹，满头白发用一碧绿的玉冠高束，两侧垂有素色垂绦。那双碧绿眼眸中隐隐约约有了金色光芒，他额间的淡金色纹路也微微闪烁，他手持那把衔玉怜青，周身的神力充斥在星月宗上空。
玄青子周身的金光消散，他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装束，微微蹙眉，他虽然早已有了神尊的修为，但多年里被他压制，天道已然陨落，他暂时间内已无法飞升。
可他周身弥漫的的神力，彰显着他已然飞升，而他也明显感知到自己的修为已突破至真神，位列上神之位。
其余六大古神看着玄青子的装束，皆是微微一怔后，瞬移到他面前，皆拱手向其行礼。
“吾等，恭迎古神之首。”
玄青子闻言一怔，后突然明白莫白上神放置龙鳞匕的意图，他又被人摆了一道。
他无奈扶额，看向一旁看戏的玉云镜，又看向在自己面前行礼的诸位上神，“诸位上神客气，我实力低微，恐无法担任这古神之首。”
青芜起身，碧绿眼眸看向周身弥漫强大神力的玄青子，“莫白上神在陨落之际，将龙鳞匕交于你，定是认定了你的实力和心性。他既已传位于你，吾等自然也认定你古神之首的地位。”
“天道陨落，上界将陷入一片无秩序的混乱之中。请古神之首即刻回到上界，稳定大陆平衡。”
玄青子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危急性，如今莫白已传位与他，龙鳞匕也已择主，容不得他拒绝。他与玉云镜对视一眼后，便立刻赶赴上界。
灵冰觞离开时，看了一眼下方的落卿和落灵瑶后，才转身离开。
待六大古神和新任的古神之首离开星月宗后，这里才重新恢复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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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宥闻飞身而下，将手中的炙炎离煌交还给裴玄寂，而一旁的落卿则是盯着灵冰觞离开的方向微微出神。
落卿回过神，看向一旁的落灵瑶，他轻抚着她的脑袋，“灵瑶，想来你也知道了，那便是你的母亲。你如今也大了，父君也老了，灵界会在你的带领下变得更加强大。”
“父君？！”
落灵瑶听明白了落卿话中的意思，微微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落卿。
“灵界的新任女君，去吧。”落卿欣慰地笑笑。
他转头看向沈宥闻等人，微微颔首，“如今事情已了，本尊便带着灵瑶回灵界了。”
落卿又看向二人交握的手一眼后，移开视线，笑道，“日后的结侣大典，本尊会来讨一杯酒。”
沈宥闻微微一怔后，松开裴玄寂的手，转而向落卿微微行礼，“一定。也恭贺灵界新任女君继任。”
裴玄寂听到沈宥闻这番话，眸中闪烁出微光，后垂首向落卿行礼，“多谢灵尊大人。恭贺灵界新任女君继任。”
待落卿二人离开后，偌大的星月宗只剩沈宥闻二人，一时间寂静无声。
裴玄寂上前拉住沈宥闻的手，垂眸看向他，“阿宥，我们现在去哪？”
在玉云镜飞升上界时，他便告知了沈宥闻青玄宗的事，宗内如今已无一人。
沈宥闻紧了他们交握的手，遽然，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地方，他眸色微亮，“玄寂，随我走。”
裴玄寂与他并肩而行，他垂眸看着沈宥闻无暇的侧颜，思绪浮动。
多年前，那人也是如现在这般，身着冰蓝锦袍，气质清冷如仙地踏入他所在的弟子居。
那时，他一身玄衣，满身是血，狼狈地躺在墙角，他对面是那群欺压他的弟子，而那人骤然降临在他面前，宛如神明降世。
他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令在场欺压他的弟子无法动弹。他的眸色如冰，睥睨着他，他清冷的话语响彻在他耳边。
“自今日起，你便是本座的弟子，本座名讳沈宥闻。”
他被那人带回了灵清峰，成了他唯一的亲传弟子，他跟随在他身边数十年，他悉心教导，他突生贪恋，想要永远陪在这宛如谪仙般的人身边。
后来，他亲手将这清冷如仙的人拉入了红尘，看着他那双冰蓝眼眸为他染上欲色，清冷玉容为他有了别样的神采，他日日沉沦其中，再也无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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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宥闻带着裴玄寂来到了幽魄遗迹，原来玉云镜飞升前还告知他曾经居住过的竹舍。
玉云镜在离开幽魄遗迹时，就施法破除了其中的法阵，这处遗迹也是因这法阵运转，法阵被破，遗迹的通道自然也就被破。
“这曾是我和师尊所居之所，日后也是我们的家。”
裴玄寂呆滞地望向沈宥闻那双泛着柔光的眼眸，眼眶微微泛红，他伸出手抱住眼前的沈宥闻。
……
多年后，竹舍中传出一阵天地结契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直冲云霄，惊动了上界和大陆。
一阵金光闪过，玄青子和玉云镜便出现在竹舍外围，玉云镜看着这间熟悉的竹舍已经被打造成了一个温馨的家园。
“小宥挺会享受。”玉云镜踏入竹舍内，看着竹舍内尽显奢华的物件，小声嘟囔着。
“师尊，掌门。”一袭红袍的沈宥闻听到动静，从内间走出，微微一怔后，向其二位行礼。
身后还跟着同样身着红袍的裴玄寂，也行礼道，“师祖，掌门。”
“小宥，恭喜结侣。这是我和阿青的贺礼。”
玉云镜拿出修复好的霜灵剑递给沈宥闻，同时也拿出了一把神器。
“霜灵算是我补偿你的，这把神器才是贺礼。”
沈宥闻微微一怔后，接过神器，“多谢师尊和掌门。”
四人闲谈了会儿，因上界事务还需玄青子处理，两人也不便久留，便回了上界。
灵界和人界也感应到了这股天地能量，之后也送来了贺礼。
夜晚，沈宥闻和裴玄寂回到内间，一封书信和一份礼品完好地放在内间的书案上。
沈宥闻看着书信上那娟秀的字，将其递给一旁的裴玄寂，他一怔后，缓缓展开。
见字如晤，今听闻师尊和师兄结侣，弟子内心欣喜，但因人界多年之事，弟子迁怒于师兄，实在无颜面对师兄。当年之事，师兄被弟子迁怒，特此向师兄说一声对不起，另祝贺师尊和师兄结侣，永结同心。不孝弟子段玉荇呈上。
裴玄寂缓缓将信纸折好，看向一旁温柔看着他的沈宥闻，他伸出手揽住他的腰身，微微阖眸。
沈宥闻知晓多年前师兄妹决裂的事一直折磨着裴玄寂，他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形，无声地安抚他的情绪。
良久，裴玄寂情绪平复，他一把抱起沈宥闻，向着内间走去，眉宇间尽是意气，“师尊，今日可是我们的结侣礼。夜深了，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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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分成两章，但又觉得没必要，天道陨落后，大陆恢复宁静，故事也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