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掉进海里
韩瑞回到家跑到了韩彦面前求他，连撒娇带威胁：“大哥，求你了好不好？你明天去钓鱼吧，不然我再也不上学了。”
“我钓鱼为什么要出海？我在岸边钓不行吗？”韩彦不耐烦地说。
“我明天要求婚。”韩瑞挺着脖子，态度坚定。
韩彦看过去：“和谁啊？”
“林林，我今天去找他了，说你明天找他有事，然后我借机求婚。”
“你认为他会答应？”
“我不管，我就要和他结婚。”韩瑞又跑到老大身边，“大哥，求你了，你帮帮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次一定好好对他。”
韩彦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你认真的？”
“嗯。”韩瑞蹲在了韩彦面前，眼眶红了，“大哥，我知道我不懂事，给你惹了很多麻烦，但是楚林是第一个人让我有结婚冲动的人，我想和他结婚。”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打电话……”
韩彦打断他的话，有些烦：“你先出去。”
“哦。”
楚林洗过澡后喝了一杯水，然后和沈哲楠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说：“你说我去吗？”
“我觉得他撒谎的可能性更大，韩彦什么都不缺，找你做什么？”
“那我不去了。”楚林觉得也是。都分手了，还去干嘛。
这时手机来了电话，他看了看是未知号码，但是有点熟悉。
自从分手后，楚林把韩家人的联系方式全删了。他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是我。”
楚林一听这深沉的嗓音就知道是谁，顿时紧张起来：“大哥你好，有事吗？”
“有点事想找你聊聊，明天见个面吧？”
楚林攥紧了衣角，犹豫了好久。那边说：“如果你不来也没有关系。”
“可以，要在哪里见面？”
“我派人接你，就这样，晚安。”
那边挂了，楚林的手垂了下来。沈哲楠看他走神了，问：“谁啊？”
“韩瑞他大哥，明天有事找我，看来韩瑞没有撒谎。”
“我陪你去。”沈哲楠实在是不放心他这个兄弟。
“你说会是什么事？我不喜欢见他。”楚林盘起腿，皱起了眉头。
沈哲楠瞅了过去：“我觉得他比韩瑞好多了，你怎么不愿意见他？”
“他太严肃了，和他待在一起老是紧张，我要想好多话去缓解那个尴尬的气氛。”楚林晃了晃腿，“不过他人挺好的，挺有责任感，就是老了点。”
“他多大？”
“30，哎不对，过完年31了，比咱俩大十一岁呢。”
沈哲楠笑了：“我看这种男人比同龄的帅哥好多了，成熟稳重，多好啊，而且韩彦那可是商业界的大佬，人是不如韩瑞帅，可身材真绝，气质也很好。”
楚林没有心听他说，满脑袋都是韩瑞：“你说是不是韩瑞在搞鬼，他想求我复合？”
“不能同意他，美的他。”
“我知道，就是看他有点心疼。”楚林话落，沈哲楠一下怼了过来。
“不许心疼！他是自找的。我知道了，你还喜欢他。”
楚林瞥他一眼：“我没有。”
“我还不了解你，韩瑞除了花这方面，长相性格完全是你的理想型。”
“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我心里有数，背叛一次的感情我是不会再相信的，就是……生活中像他那样帅的人实在是找不到。”楚林承认当初是被韩瑞的脸迷上的，相处下来韩瑞其它的方面没怎么优秀，他还是最喜欢韩瑞的脸。
要是能把那张脸带走就好了。
第二天中午韩彦的秘书来接他和沈哲楠，因为要去海上，他们特意多穿了一些衣服，怕海上的风大。
这片海滩距离韩家大宅相对较近，离市里较远，所以游玩的人不是很多。附近有礁石，有餐厅，有各种各样的游艇，全是私人的。
韩彦的游艇是住舱那种，装璜豪华。楚林从来没做过这样的船，一时有点害怕，拉着沈哲楠上了游艇。
韩瑞看到他紧忙过去了，满眼光芒：“林林，你来了。”
“我是来见你大哥。”楚林说。
“大哥在屋里。”韩瑞推开门，里面装璜华丽，厨房，客厅应有尽有。
韩彦在沙发上抽烟，见他把烟按灭了：来了。”
“大哥，我就不跟你出海了，有事你在这说吧。”几个月不见，楚林感觉和他又生疏了。
“还是边走边说。”韩彦站了起来。他今天难得没有穿西装，是一身运动装，戴着鸭舌帽，这装扮看起来年轻不少。
韩瑞把舱门关上了：“林林，坐好。”
楚林坐到了靠窗的位置，见韩彦戴了一副手套，走去了驾驶舱。沈哲楠好奇地说：“你大哥开？”
“嗯，大哥开游艇贼溜，你们放心，有专业人在一旁跟着，不会有事。”韩瑞小心地去看楚林，“林林，你好像又变好看了，好白好嫩啊。”
楚林瞪他一眼：“别撩我。”
“哦。”韩瑞坐到了他对面，逼得楚林不得不站了起来，有点好奇怎么行驶游艇，便走去了驾驶舱。
韩彦驾驶游艇很专业，很认真。楚林就静静地站在门边，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这片大海。
过了许久，游艇停在了大海中央，任它独自漂泊。韩彦一回头和楚林撞上视线，说：“什么时候来的？”
“开始就在了，你开的好棒。”楚林呲牙笑，缓解尴尬。
“去二楼吧。”韩彦神态淡漠，从楚林面前走了过去。
楚林回去见韩瑞和沈哲楠都不在，便跟着韩彦去了二楼。
二楼是睡觉的地方，楚林走进去愣住了。屋里的地板铺满了红玫瑰花的花瓣，在床上也堆满了红玫瑰。
在顶棚处飞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每个气球下面有一条绳子，上面挂着他和韩瑞的照片。
楚林喉结上下攒动，走了进去，扯过一张照片，是他和韩瑞躺在学校的操场上照的，他们笑容甜蜜，眼里充满了爱情的光芒。
再扯一张，是韩瑞第一次亲他脸的照片，那时吓得他不轻。
每一张照片代表着每一段回忆，楚林鼻子一酸，眼圈渐渐地湿润了。
他以为他把以前忘的彻彻底底，可几张照片似乎又把他们的爱情唤醒了。
看，忘记一个人多难啊。
韩瑞捧着一束玫瑰从甲板上走来，一身白西装，英俊的像个贵族王子：“林林，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等毕业后，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还记得你说过……”
“韩瑞！”楚林叫住他，声音发颤：“我们不可能了，你不要这样。”
“林林，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我想证明给你看，我可以为了你什么都抛弃，彻底改变我自己。”
韩瑞单膝跪地，拿出来一对戒指：“宝，我们不是说过过完年就结婚吗？我来接你了，接你回家，和我结婚好吗？”
楚林看着眼前的人是那样的深情款款，眼角有泪，心里头特别不是滋味。明明他们可以是很幸福的一对，怎么就到了今天这般难以抉择的时候。
“林林，你不喜欢我家我们可以不回去，我们在市里住，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小窝。你不是喜欢种花，我可以给你买下一个牧场。你不喜欢我妈，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去适应，我都听你的，好吗？”
楚林哽咽。
“你不说话，我当是默认了？”韩瑞见他还不动，走了过去，拿出戒指要给他戴。
楚林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像是被封印在了原地。想拒绝却移不开手，想答应又张不开嘴。
纠结，痛苦。
正当戒指套进手指时，楚林来了短信，他像是有了知觉一般，一把推开了韩瑞：“我有事。”
他几个大步走到了甲板上，迎面吹来了海风，吹散了他的碎发。
沈哲楠和韩彦都在甲板上，一人一角，没人吱声，只是两个人有着同样的表情，在皱眉。
楚林摸出来手机，又是条彩信，这年头发彩信的人实在是少了，这让他想起来韩瑞出轨的那两张照片。
他手指发颤，迟疑了半天才点开照片。
图片加载完成，楚林的瞳孔无限放大，眼泪夺眶而出，随即脸色惨白，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突然他一阵干呕，险些吐出来。
“林林。”沈哲楠冲了过来，“你没事吧？”
楚林扶住了船的栏杆，双手发抖，手机掉在了甲板上。沈哲楠捡了起来，看见图片顿时火了。
“韩瑞你他妈是人吗！”
韩瑞不明所以，只感觉又有人来弄他了：“我怎么了？我发誓从分手后我再也没碰别人。林林，林林……”
“你别过来，我看见你就想吐，让我平静平静。”楚林吹着海风，眼泪在脸上吹干了。
韩瑞几个大步过来抢过来手机。图片有三张，全是他和尉迪在床上做｜爱的画面，其中一张是他给尉迪用嘴……
这相当于现场直播。
“操！”韩瑞一声大骂，顿时慌了，“林林，你听我说……”
“你闭嘴！”沈哲楠将他推到一边，“我真他妈天真，竟还相信你的鬼话，给你一次单独和林林相处的机会。”
“可这是之前的事，我没有再找他！这肯定是尉迪发的，他故意的！林林，这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韩瑞急得直咆哮。
楚林回头瞅他，海风将他的头发吹得飞舞：“就在刚才我以为我能原谅你，那是因为我没有亲眼目睹你们的破事！这照片……真让我恶心，你也让我恶心，看见你们我想吐。”
“我让你恶心？”韩瑞感觉自己要疯了，他一心想复合，想了无数个求婚的方式，到头来比不上一张照片。
他承认自己很渣，不是人，可他愿意用一辈子去改！去宠楚林！可他让他的宝贝恶心了？
“呵呵……林林，做｜爱不都是那样吗？”他轻飘的来了一句，笑容颇为凄凉。
楚林嘴唇打颤，从牙缝挤出来两个字：“无耻。”
“我无耻？”韩瑞用手揉着脸，很烦躁，很崩溃，很心凉，“宝，我现在倒怀疑你是真的爱我吗？”
“你这是什么话？”楚林皱起眉，“你怀疑我？”
“你要真爱我，你怎么连碰都不让我碰？你算什么老婆。哄着不是，宠着不是，你到底还要我怎样？”韩瑞急眼了，失去了温柔的他，十分的霸道。
他一把拽过来楚林的下巴，上去要亲他，“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永远也逃不掉。”
“你放开我！”要是比力气，楚林是死活也比不过，在那不停的扭动。
“混账！”沈哲楠上去揍他，被韩瑞一股劲给踹开了，摔倒在地上。
一直在抽烟的韩彦看事情已经失控了，扔了烟头，厉声呵斥：“老四，你给我放手！冷静点！”
韩瑞没有听他的。沈哲楠爬起来又和他厮打在一起，韩瑞给了沈哲楠一拳，楚林急了，上去打韩瑞的脸。
韩瑞是舍不得打他，一边推他，一边去揍沈哲楠。
“你……”韩彦头疼死了，刚要上去拉架，只听栏杆的门开了，楚林脚下一滑，重心不稳，身子朝海里坠去。
“啊——”
扑通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
“林林！”沈哲楠不会游泳，赶忙跑去找求生圈。
韩瑞傻眼了，站在原地发愣，待反应过来，他大哥已经跳下去了。
“救我……救……”
楚林不会游泳，在水里不停的扑腾，没一会便扑腾远了。海水太猛，他呛了好几口海水，空气越来越稀少，呼吸越来越困难。
死亡近在咫尺，它的气息笼罩着楚林，在他内心深处无限放大。他自认为自己这辈子没有过后悔，可就在此刻，他后悔了。
他后悔遇上韩瑞。
楚林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身体渐渐沉进了海里，闭上了眼睛。
认命了。
骤然，他的前方传来了扑打声，睁开眼睛，见韩彦在拼命地朝这边游来。他鼻子一酸，眼泪和海水融合在了一起，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沈哲楠叫来了船上的那名船手，又拿来了救生圈，左看右看看不到楚林和韩彦的影子。
他去看韩瑞，韩瑞像傻了一样瘫坐在地上，他走上前，上去给了他一电炮，哭着喊：“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他在生日那天都准备好把第一次给你了！你知不知道搬回家那天他哭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他跟我说他结婚时要穿白西装……”
韩瑞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沈哲楠揪起韩瑞的衣领，两个人再一次扭打在一起，船手想上前扯开，可近不了身。
他叹口气，索性不管了，待再次看他们时，两个人扑通一声也掉进了海里，他紧忙趴到栏杆上，两个人还在水里打。
“别打了，赶紧上来吧。”
船手又去拿救生圈，回来时，那两个人没影了。他紧忙去打报警电话，看韩瑞的手机在地上掉着，捡了起来。
他刚要打电话，一条信息来了。
[瑞，我是尉迪，很抱歉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困扰，你放心，我把我们的照片都删了，不会给楚林发的，你不用再担心我威胁你了。祝你幸福。]
船手打了电话，跑到扶手旁。
海面一片平静，仿佛那四个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