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勇气
灵草园,坍塌的房屋已经重新修筑,并且将其扩大了许多,甚至特意给锦鹫用灵材筑了一个窝。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边角料,但也费了不小的功夫。
但流棠住得很不适应,那墙上方方正正的道,他总是看不习惯。那完完整整的桌子,似乎还没之前那瘸腿桌子用得更加顺手。
他总是楼上楼下跑,不顺眼的往上搬,然后又搬回来,反复几次。折腾得累了,便走到二楼的那个阁楼,睡在鸟窝里。
鸟窝那个硌人的感觉,似乎都与之前的老床很相似,直到第三天。朦朦胧胧得,他觉得有什么在身上钻,睁开眼,正好对上锦鹫那大眼珠子。
一只‘大老鼠’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紫黑色的毛发,反射着光芒,如同深紫色的水晶一般。
“你们俩怎么回来了?”
流棠呢喃一声,通宝无精打采,又钻回他的袖子里,发出微小的拟声。
“三,三,三,翠竹,吱~”
锦鹫挪了挪脚,直接趴了下来,一下将流棠给压住了。后者挣扎了一刻钟,才从锦鹫腹毛中伸出一个头,看着锦鹫投来的‘疑惑目光’,流棠骂道。
“你他妈又没下蛋,有你这么趴得吗?”
“锦鹫性格温和,他的窝里出现什么动物,他一般会当幼崽护着,哪怕这动物在他食谱中。”
流棠面带愁容,听着玄净的解释,这家伙怕不是想护着通宝吧?也还好有这只臭鸟陪他了。流棠挣扎爬了出来,躺在这鸟窝边缘,他伸手抚摸着钻在怀里的通宝。看着远处青山,内心不由挣扎起来。
“修行飞仙精密注,到底会不会让人变得疯狂?变得泯灭人性?”
玄净一脸疑惑,她一直以为是流棠所在流云派门规森严,是不允许再修其他门派功法,所以才拒绝。现在看,这家伙完全是担心后遗症及其带出的负面影响。
“这是谁的说法?”
“这是历史给的教训,不是谁给的说法。”
玄净无语,虽然也习惯外界对飞仙派的恶意,但是心中总觉得别扭至极。
“你也修炼了飞仙精密注,怎么?你变得嗜血滥杀了?还是变得毫无人性了?”
“我……”流棠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那你说,修炼它会不会加深执念,从而导致这些问题?”
“我看你执念就挺深!想为师父报仇,想将门派拉出泥潭,想替你那师兄分担压力。怎么,现在都算计到飞仙精密注上了,还担心它反噬你呢?”
流棠无言,呆呆看着碧蓝天空,想吗?想啊!为什么会这样啊!两行清泪从眼角划出。
……
与此同时,流云派与天火宗临界势力,开始剑拔弩张,一时引起诸多猜测。很快桃花岛事件被小范围公开,这让许多小门派唏嘘不已。直接杀死一峰之主,放在他们身上,可就是灭门之祸啊。
事情发酵越来越严重,许多中小门派主动加入抵制天火宗的活动当中。尽管天火宗一再澄清,然而确是越抹越黑,桃花岛一战被人放了出来。加上各地被天火宗压迫,一时间,‘反天火宗’势力愈发壮大。
然而面对流云派的邀请,银月阁一直没有表态,但对于依附他的其他的中小型门派。银月阁也没有任何约束,任其参与到针对天火宗的活动中。
在天火宗与流云派临界地,摩擦也越来越大,最终爆发流血事件。眼看事情越闹越大,这两个大门派似乎即将出现全面攻伐之势,整个天南州开始人人自危。
然而人人都开始预测会有进一步的冲突时,与祁州相邻边境,一艘飘扬着凤剑旗帜的豪华超级飞舟跨过了州界线。这让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如同松了气口的气球一般,飞速泄气。
银月阁此刻逐渐开始发力,邀请两方到银月阁中心城弯月阁进行和解磋商,并且邀请多方中小型门派势力进行参会。但尽管如此,天火宗在和解协商议会上,依旧拒绝承认接收了流云派的叛徒段逸。
对于围困攻击杨玄策,则是换了一种说法,是他们在针对当地邪教圣殿进行的活动,没想到造成这样的误会。对于杨玄策的死,天火宗上下深感惋惜,并十分理解流云派针对天火宗的各种行动。
天火宗还表示,这些行动造成对天火宗的损失,天火宗并不需要流云派进行负责。天火宗作为天南州最大的门派,将会持续投入大量资金,用于维护本州安全,持续打击邪教势力。
这场风波如同玩笑一般过去了,流云派毫不意外吃了瘪。当消息传回门派时,凤剑门的超级飞舟也停在了山门前。那般巨大的飞舟,便是见多识广的流云派弟子也为之惊叹。
流棠并未在天门峰山下的告示栏中看到公示的和解通知,但是在主峰那宽大的告示栏隐晦一角,他还是看到了众弟子口中愤然讨论的和解内容。只有轻描淡写的一个误会,甚至要求约束各峰弟子,并且处罚了一线产生冲突的管理长老。
流棠看着内容狠狠捶了一下告示栏,一旁掌管刑罚的弟子很快走了过来。但看到是流棠,又看向告示,也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
流棠知道流云派势弱,也明白迟早是要息事宁人的,但没想到那么快。但这其实也在姚广成的安排之外,主要凤剑门的名声太响了,只是一露头便几乎要盖住两大派之争。
姚广成不敢冒险继续与天火宗的冲突,若是让人觉得流云派是背靠凤剑门,那可就出大问题了。到时候只怕‘反天火宗’的势力,要变成‘反流云派’势力了。
流棠对这其中博弈并不了解,也没有想得这般深,看完告示后,便在那静静等着。他有些忐忑,凤剑门的突然来访,文茵在不在其中?
若是在,又为何而来呢?
流棠不敢想,他好不容易拿起的勇气,此刻似乎也缓缓流失了。
只是,又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