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英灵
堕仙渊第四层中心，流棠凝视着那中央的剑气，那仿若无数仙剑冲天而上的剑势实在磅礴。他不禁想起被道经影响下，看到的已经化形成龙凤的剑意，有些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位剑修。
流棠缓缓靠近那下行的小道，他发现想凭借这条小道下去，对他来说，可能还是个比较严峻的考验。几乎快相当于直面这剑势了，他不过刚靠近，手上脸上这些没有法袍遮挡的部位便被剑气损伤，鲜血缓缓溢出。
这走下去，不会和第四层的人一样，被削成白骨吧。
流棠有些忐忑，运转灵力抵抗，皮肤被切开后，缓缓愈合。走了十余步，他便发现剑气强了一分，这样走下去，恐怕真的要死在半路上。可退回第四层，缺少食物，他自认哪怕以现在的天赋，也难在饿死前筑基，从而进行辟谷修行。
而且辟谷也不是绝食啊，只是当对于不那么容易饿死，以丹食为主。想单以天地灵气为食，至少结丹期，才能做到以丹养身。
流棠掏出一颗丹药，正是为躲避抓捕时抛出去的五品丹药，九灵乌金丸。现在也不是惜材的时候了，他将丹药含在嘴里，一丝药物入身，磅礴的药力瞬间扩散全身。
“妈的，不愧是五品丹药，狗日的鹿阁老，狗日的暗市，为啥算计我一个年轻人。”
“真是好东西啊，有一颗喂了狗，真是可惜了。”
“早知道不分他两颗了，那情况他都未必能用上了，出去了想办法薅过来！”
……
“突然恨不起来那鹿阁老了，要是出去他再给我炼一炉这丹药，咱就，啊～”
“妈妈的，你轻点。”
流棠拔出捅在腰间的一把几乎凝成实质剑气刃。
“捅腰子上了，艹！”
狠狠插在墙壁上，创口洒了几滴血，便快速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疤痕。
“真是…好东西。”
流棠又咕囔了一声，转即瞪大了眼睛，一柄巨大的剑，朝着流棠脑门直刺而来！
“靠的！”
流棠仰头一个后空翻，一把抓住剑柄，剑势一往无前，刺在墙壁上。流棠一把将其拔了出来，略一感受，便感觉到剑意的飞速流失，不过一瞬，便完全消失了。
为了防止再被捅腰子，流棠快速朝下冲去，就这般跑了一刻钟，竟然还没有到底。但是内部空间竟然越来越大，并且剑意似乎淡了许多，他将丹药吐出，也不顾口水，一把收了起来，预估还剩个三成左右的药力。
抬起头往外看，头上是一个灰白色的圆，在这个圆的中间一道更亮的白色竖痕，莫名有些像妖兽的瞳孔。下面一片黝黑，耳边传来轻微呜呜风声，里面温度也越来越低了，甚至路面都结着厚厚的冰，路也越走越窄，最后只能容纳一个人贴墙而行。
贴着墙壁走了大概一刻钟，终于是到了地底，一脚踩下，随着一阵水花的声音，脚陷进去十几公分，稳稳踩在一个硬物之上。水中并没有想象的冰凉刺骨，甚至有微微暖意，流棠点燃了一个火把，火光照不到尽头，水面飘着一层薄雾。
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一根枯枝，往前方的泥地里探路，走得也是小心翼翼。忽得一阵阴风吹来，一个鬼影在水面飘起，但似乎有忌惮火光，又飘远，但依旧紧紧盯着流棠。
“是…怨灵？”
他皱着眉头，这下面显然没那么简单，怨灵活动的地方无一不是大凶大恶之地。继续向前，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光亮之下，看见了一大片阴影。
走到近前，发现是一大片的古式建筑，但在剑气与湿气的侵蚀下，大都破旧不堪，徒有其形，几乎一碰就倒。地面，铺着地板也是呈灰黑色，裂纹中都是泥水。
流棠抬起头，便又见到此前那似兽瞳的发光图案，他有些疑惑。明明刚才下来时，这里是黝黑一片，没有看到有这片建筑，这会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呢？
“真是奇怪。”
流棠嘀咕一声，对比了一下光线，发现相差并不大，至于雾气遮挡，这下边的雾气并没有那么夸张。他转过头，发现那只怨灵，停在光线之外，静静望着它。
流棠盯着它，便见它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暴露在了光线内。流棠眨了眨眼，他有点懵，这不对啊，这光线可是实实在在的阳光，为什么这怨灵不害怕？甚至对它没有伤害？
流棠抬起头，看着那只发着光的‘兽眼’，到底是谁有问题？流棠看着怨灵，缓缓往后退了一步。
“难道是……英灵？”
流棠睁大了眼睛，他没有见过英灵，不过也没见过怨灵，但英灵的产生可是比怨灵要严苛得多？只有受敬一方的人在死后，灵魂未散，经众生念力凝聚，才能成为英灵。
“前辈？”
他还想着与其沟通，不想那灵魂竟直冲他而来，他一拳挥出，却扑了空，那道灵魂绕着他转了一圈，没入了火把之中。
火把刹那大亮，将周围一切都照得亮了起来，流棠松开了手。那火光缓缓上升，一道道白雾从四周飞起，绕着火把飞舞，一时光影缭乱。
“全都是英灵？”
流棠呆呆看着这一切，这些白雾，明显生前都是强大的修士，利于一方水土，汇集众生念力，才能在死后存留到现在。现在看来，这些英灵念力已经稀薄，难以维持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消散了。
“也是飞仙派的人吗？”
流棠呢喃了一声，皱着眉看着，一团团白雾飞进火光中，在那火光中，一道人影逐渐浮现。流棠如临大敌，但很快，人影消失在火光中，最终火把落在了地上，火焰跳动，发出滋滋的声音。
流棠静静看着燃烧的火把，过了半刻钟，他才捡起火把，心里也松了口气，真跑出来一个英灵，压力还是挺大的。诸位前辈还是在这里安息吧，山好水好的，不见天日的，也不会吓着小孩。
不过这飞仙派也真是奇怪，一部分人困在二层，成为了道奴，一部分人，死在第四层，却在第五层存在这么多的英灵。
一边与天仙打交道，一边和魔鬼做交易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