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铁树开花
杨竟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解竹,“话说…他去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解竹闻言,眸子微微颤动,低头不说话。
戚麦扭头向杨竟瞪了个白眼,好好的气氛非要提这个话题。
“呵呵,那个我去厨房看看。”戚麦起身呵呵一笑迅速逃离陷入僵冷的现场。
杨竟暗啐一口,后悔也已经来不及,“解竹,你别担心了,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解竹嘴唇微动,黯淡的眸子终于恢复一点光芒,“我知道,他会回来的。”
“快快,吃饭了。”戚麦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
洛苒解下围裙落座,戚麦这家伙谈了恋爱后,整个人腻歪得不行, “阿苒,你做的饭真好吃。”
洛苒不善言辞,更何况是在外人面前,这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快吃饭,别说话。”
“竹子,你也快尝尝,这手艺可不比你…咳!”戚麦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急忙找补,“你自己做的差…呵呵”
“好吃。”解竹看着碗里堆起来的菜,淡淡一笑,尝了一口。
洛苒的手艺确实不差,可对她而言总归是少了点别的味道。
她低着头默默吃饭,不敢抬头怕酸涩的眼睛兜不住汹涌的眼泪。
之后解竹和戚麦去了一趟书店。
曾经热闹的地方此刻变得有些冷清。
车子一路开到书店门口,上面那四个大字的招牌已经褪色。
书店大门挂着歇业两个大字的牌子,门口一堆落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
“竹子,我们怎么进去,撬锁吗?”
解竹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会有钥匙?”说完戚麦就把嘴闭上了,显而易见肯定计司末留的,自己还嘴欠的提起竹子的伤心事。
锁孔上落了一层灰,解竹轻轻一吹把钥匙插进去转动吧嗒一声就开了门。
一楼还是老样子除了一排排的书架并没有任何不同,二楼和一楼的布局差别不大,要说有差别无非就是书架的数量远远少于一楼以至于二楼显得很空,三楼更甚,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可计司末还有那些人经常待在书店,是不是有什么密室,解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要探清书店的秘密,或许是想去抓住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戚麦跟着解竹身后下楼,两人又重新回到一楼。
“麦子,你过来…”解竹盯着贴着墙的一排大书架,这地面干净整洁磨损痕迹很重,就像经常有人踩着这块地方。
“怎么了?”
“你看,这小块地板。”解竹伸手一指。
戚麦蹲下按了按, “难道有什么暗室之类的?”
两人便在那周围翻找起来,按照她们认知当中任何可能藏有开关的地方敲敲碰碰,希望能找到暗室开关。
“呀,我去…竹子,你快来看看…你看这小木板好像是可以活动的。”戚麦手指点了点书架上的一块小木板,那木板光滑蹭亮灰都比其他地方要少得多。
戚麦捏着木板示意解竹站远点,随着戚麦将木板拉出,传出一声机关碰触的声音后,那地板突然拉开露出向下的台阶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暗室,解竹在墙上找到开关,灯一开,暗室映入眼帘。
地下室干净整洁,地上还有一些健身器材,饮水机里的水还有大半没喝完。
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地下室收拾得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解竹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两人只能一无所获的离开。
解竹坐在副驾驶上靠着窗,当初那小道上的枫叶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里倔强的伸展着,细细看去能看到树梢上一点嫩绿。
春天的风总是要吹起来了的。
解竹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镯,她按了按曾经细藤待的小臂处,她清醒的那天在地上找到了一根已经枯死的细藤。
心里泛起一股酸胀,过去几个月宛如一场梦,梦醒了一切烟消云散,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有。
解竹靠在座椅上微微仰头,靠着窗子,只有手上的手镯能提醒她,计司末真的来过。
“麦子,我想去一趟鹿角林。”
“好!”好姐妹无需多言,戚麦尽职尽责的当一个好司机。
那天后,鹿角林上空再也没有不散的乌云,此刻往下望去,林中水雾缥缈,阳光穿过云层打入林中,幽暗的林下世界变得明亮多了,鸟叫虫鸣此起彼伏,这片林子再也不是那个吃人的可怕的地方了。
解竹站在废弃公路上,一直往远方看去,昏迷时她依稀听到计司末说他喜欢待在最高的地方望着远方。
现在他们会不会在彼此对望,只是距离过于遥远,她什么都看不到。
云雾渐渐消散,鹿角状的两座山包,沐浴在金光中透着神圣和神秘。
那晚计司末也是如此身旁伴着高傲的鹿从迷雾中走出来。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解竹最后看了一眼即将陷入黑暗的林子,却在此时点点绿光出现了,仲夏夜才出现的萤火虫在还带着寒气春天里出现。
夜色朦胧下的森林泛起成片成片的绿光,和着虫鸣闪烁飞舞。
几只萤火虫围着解竹飞了停,停了飞,扑扇着小小的翅膀。
解竹伸手轻轻碰了碰,那绿光飞起又停留在她指尖。
晃动的翅膀像挥手告别
解竹指尖轻颤,抿紧了唇,嗓间堵塞,说不出一句话。
再见!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只是一瞬间这股念头就闪了出来。
这个人只能是她的,只能属于她。
天涯海角她也要把人挖出来。
那晚之后,解竹又开启了工作狂魔模式。
戚麦一度害怕她猝死在工作岗位上,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盯着,生怕一不留神人就出事了。
新的一年不知不觉的就来了,解竹从工作中脱身出来,约上亲朋好友吃了一顿饭。
戚麦看着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新年过后,解竹去了一趟茶山,那棵橘子树果子结得一年比一年多,可还是很酸,酸得倒牙。
她曾问过她舅舅为什么不砍了,他说她外婆就喜欢酸的,她外公就留了这么一棵,一直留到今天。
“哈哈哈…”
“好酸呐…”
“你骗我…”
橘子树旁一男一女上演了同样的戏码,解竹看着看着眼睛就酸了起来。
橘子树尤在,奈何身旁无故人。
没过几天,戚麦收到了个包裹,是解竹公寓的钥匙,还有封信。
信上叮嘱她一定要隔几天去帮她浇水。
戚麦看完信,脸刷的没了血色,联想到解竹这段时间的种种异常行为,颤抖着拨通了解竹的电话,一开口先嚎上。
“呜呜哇…竹子,你可别想不开呀…”
“麦子,谁想不开了。”
戚麦拍拍胸脯,手没那么抖了,“那你干嘛像交代后事一样吓死我了。”
“这一年太忙了,我想抽点时间出去散散心,所以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那么大一个公司我还不至于想不开,你倒想得美。”
“那就好那就好!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叫我,姐妹一定第一时间赶到。”
“放心吧。”
一年,两年,三年……
第四年盛夏,解竹再次出发。
解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公司,连戚麦也不知道好姐妹是去散心,还是去做别的。
总之就是偏执的出去,执着的寻找!
江城某处偏僻的山里,山中有一座两层的院子,院子布置得古香古色,周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木。院子后方是一处二三十米高的天堑,有一道瀑布倾泻下来,山中常年云雾缭绕,野花盛开,果香四溢。
方圆二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只此一户人家,此间如桃花源般与世隔绝。
山间的溪水缓缓流淌,从院子旁流过,一直流出这座山。
进山的小路早被野草密密麻麻的覆盖,根本看不出一点有人烟的痕迹。
偏在这此时有道身影倔强的拨开两边的野草,一步一步朝着深山进发。
院子门口有个高个子的少年抡着斧子一下一下的劈在有大腿粗的木头上,每一下都精准落在木头上,然后裂成大小如一的柴火。短发女子则悠哉哉的提着篮子在菜园子里弯腰低头寻着合适的蔬菜。
门口一棵高大的李子树上,一条长腿横在树枝上另一条长腿垂下来有节奏的不停摇摆,视线继续上移,透过树叶,树干上躺着俊美的男子,嘴里轻轻哼着,一手伸手一够就是一棵大李子,往衣服上一擦就往嘴里送。
树上的人眯起眼,满意一笑,“嗯,今年的李子可真甜。”
“大人真的很甜吗?”少年放下斧子擦去额上汗。
“甜!你小子还挺会干活。”
“那可不是,还是现在的生活好。”
“青元麻利点,我看这个天今晚可能要下雨。”菜园子里的青刃扶了扶草帽。
“好嘞!”
短暂的几句交谈声穿过茂密的树林落在林中迷失方向的人的耳里。
“好吃吗?”一道轻柔的声音悠悠从树下响起。
“好吃,可……”甜字没出口,计司末只心里咯噔一声怔住了,手里的李子滚出指尖,落在草地上,咕噜几下滚到棕色的登山靴旁。
他抬起头向树下看去,视线穿过一层层叶子,碰撞上刺眼的阳光,最后落在树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上。
计司末瞳孔骤然放大,呼吸逐渐急促起来,随着心跳声,他的周身忽然长出几根藤蔓并迅速爬满整棵树,接着一朵又一朵的白花绽放开来,一根藤蔓伸长蔓延出来,攀上解竹的鬓发,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
青元在原地蹦跶了两下,挥舞着双手,一脸欠揍,“哦豁,族长老大铁树开花了。”
“闭嘴,劈你的柴。”青刃一个番茄扔过去,没眼力见的丑娃。
“开花喽开花喽!”
山间遍地鲜花怒放,白色的浪漫弥漫在整座林子里。
遇见是一场缘分,重逢是命中注定!
故事不会结束,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