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禁考
不管是现如今的教育问题，还是朝堂改革问题亦或者商税问题都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前者要打破儒家千年的顽固思想很不容易。
朱由检只能用春风润无声的方式慢慢改变。
宝船的复数就是一个方面。
方利益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面前，而掌握这个利益的关键却不再是他们的人脉，他们脚下的土地，他们藏着发霉的书籍的时候。
那么一定会有一部分人走出来，顺应潮流，改变自己。
毕竟别人的富有不可能让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人不眼红。
这次赤裸裸的阳谋，他们无力改变。
成祖当初为何封掉了宝船。
朱由检开始真以为是宝船因为要祭献皇室成员。
后来仔细想了想。成祖是何出身？
太祖的儿子，分封燕王。
后来反了自己的侄子。
他真的依靠的是他自己吗？
背后没有世家豪门支撑吗？
要知道，天时地利他一样不占。但是他却成功了。
那么人和他占了吗？
看看当初文人的气节。
礼部尚书陈迪反对成祖等级被五马分尸。
陈迪被五马分尸前被成祖下令割肉来折磨他，但是他依然没有妥协。
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当初的大臣基本上都是站在天子一边。
可是最后成祖依然成功了。
那么肯定有世家豪门在背后支持成祖。
可是等到成祖老了之后，海贸就难以控制了。
世家豪门逐渐开始掌握主权。
这时的成祖不得不下令封禁宝船。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会留下文字记载。
这虽然都是朱由检的猜测，但是结合后来的情景。
倭寇入侵，导致江南糜烂。
可是没多久，江南再次繁华起来。
葵花老祖却在南方找到了大量的船只。
这些船只真的只是渔船吗？
所以啊，成祖禁海。南方的人依然在进行海贸。
海贸的好处不言而喻。
运输成本这是最直接的体现。
然后周边岛屿上的特产，例如各种矿产，各种药材等等。
最主要的是他们可以把手中相对廉价的瓷器、茶叶、丝绸等物品用几倍几十倍的价格卖给海外的掌权者或者说是贵族。
这样的东西可能也是当初吸引倭寇的原因之一吧。
太子终究年少，皇后的训斥终究起了作用。
从黑衣卫的密报上看来，他终于放下身段来了。
例如，不再纠结食物问题。虽然他吃的比别人好。可是在那种地方依然不如宫中。
例如。他开始有意识的收拢同岁的小孩，教他们读书识字。
例如，他会请教别人教他骑马射箭。
这已经是很难的改变了。
为此，朱由检亲自书写了一封信鼓励他。
到了七月之时，葵花老祖来报。
六艘宝船已经就绪，需要天子前去祭拜。
这次祭拜不是向某个存在行礼祭献。而是去对宝船确认主权。
这让他大吃一惊，七八个月的时间竟然完成了六艘宝船。
不相信葵花老祖会胡乱上报。到时候祭拜就会被发现。
但是想想这个诡怪横行，就连人都可以御空而行的世界由释然了。
自己还是原来的思维，得改变。
“嘉峪关现如今怎么样了？”
朱由检没有收到关于嘉峪关不好的消息，但是心中依然担心。
“回陛下，三天前黑衣卫来报。如今李自成已经完全把十万大军交给了王五将军指挥。”
朱由检眉头一愣，李自成这么识相？
关注着朱由检表情的王承恩心头一跳，连忙补充道。
“李侯爷请命，亲自带着五千人马出关了。”
“不错，准备一下，三日之后影子随朕南下。黑衣卫一千，锦衣卫三千，在家六千禁军即可。除了必要的仪仗之外其他的都不要带，你坐镇皇城。”
皇宫内没有天阶镇守总是不行。
皇后的凤玺虽能调动国运镇压一切来敌，可是她终究是不普通人。不仅不能离开皇宫，而且调动国运对于她的身体摧残也很大。不到万不得已，朱由检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
至于安全问题，影子和自己足够保证安全。更何况还有一万人马跟随。
“陛下此次要去多久？老奴心中好有准备。”
瞥了一眼王承恩没有说话，行程这事当然能够告诉他。
可是朱由检却不想轻易回宫，这就是一个牢笼，自己好不容易光明正大的出去了，怎么能给自己弄一个枷锁呢。
“朕走之后留意城内的动向。上次查询找绘画图纸之人的事不得松懈，关键时刻可以请周遇吉协助。”
南下之事自然无需隐瞒，文武之事交给了孙传庭和周遇吉暂时管理，王承恩监督之后。
朱由检意气风发的出发了。
车凌凌马潇潇，挥汗如雨的季节依然挡不住他心中的向往。
穿过黄河，越过长江不足半月就来到了应天府也就是南京。
葵花老祖就在这个地方的入海口处修建宝船。
来到了这里，朱由检自然要到南京看看。
当初的李自成攻破了南京之后就在这里称了王——闯王。
如今大半年过去，南京作为曾经的陪都依然热闹起来。
葵花老祖，卢像升两人并排站在最前方迎接他。
“老祖辛苦了，无需多礼。”
看着面色黑了很多的葵花老祖，朱由检点了点头。他这个样子如果不开口说话没人知道他是一位太监。
“这是老奴的本份，当不得陛下夸赞。”
朱由检哈哈一笑，用马鞭指了指他没有多说。
“卢卿觉得江南如何？”
卢像升一直低眉垂眼，直到此时才抬头。
“如果陛下不造船会更好。”
“额！”
这话瞬间让他不知道如何说。
别人不知道海贸的好处，你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士难道不知道吗？
更没想到，孙传庭推荐的这样一个人仍然反对开海。
脸色一黑，正准备发火。
却见一人上前一步。
“罪臣李定国见过陛下。”
此时的李定国心中只有恐惧。他是读书人，骨子里的忠君思想即便是当了反贼也剔除不了。
如今天子当面，他如何不害怕？
“你就是李定国？抬起头来告诉朕，你何罪之有？是朕让你训练的水军未成，还是你消极怠工了？”
李定国就连冲阵厮杀都不怕，此时却冷汗直冒。
“回，回陛下。训练水军是臣分内之事。不敢怠慢。三万水军初成规模，只待宝船下水之后操练一番即可投入战斗。”
朱由检点了点头。
“不错，你是朕册封的水军都督。东汉末年东吴有周瑜，希望你是朕的周瑜，不要让朕失望。”
等到李定国谢恩起身之后，朱由检看向角落的一个熟人。
水军监军沈链，锦衣卫小旗。
这一年他可算是体会到了人走茶凉。
小旗从七品，但是他担任监军。
这就有意思了，除了少数几个锦衣卫他能指挥的动，其余人都不鸟他。
“沈链，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朕是看你修为难得，而不是不可取代。”
“诸位爱卿不会让朕在这太阳底下一直晒着吧？”
说完正事，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陛下请，老奴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酒水。”
葵花老祖嘎嘎一笑。
在场的众人都习惯了他的破嗓子。
“有海鲜吗？朕听说螃蟹比人头还大。朕今天能否尝尝？”
这个诡世界，螃蟹不再是食物链最低端。因为它大还凶。
一群螃蟹能狩猎未成年的鲨鱼，你能信？
“陛下有吩咐自然是有的。”
葵花老祖说着就召来身旁一名黑衣卫吩咐他立马去准备。
“狗皇帝，拿命来。”
这时，道路两旁的阁楼上一阵嗡嗡作响。
“强弩？”
熟悉的声音，让他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朱由检不为所动，瞟了一眼之后就继续前行。
果然，李定国和沈链两人同时出手了。
葵花老祖则是上前一步走到他的左侧随时准备出手。
影子走到右侧，手按在了剑柄上。
一人从阁楼顶一跃而下，越过了士兵，越过了李定国和沈链，手中的长剑直指他的门面。
朱由检依然不为所动，骑在马上继续前行。
葵花老祖向前一步，轻飘飘的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刺客的门面上。
刺客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时却从左右和前方同时射来了三支手臂粗的弩箭。
“攻城弩？”
看了一眼葵花老祖，此时他刚好回身准备护住朱由检。
看见朱由检的目光之后，他懂了。
长啸一声，一跃而起。不理会三支攻城弩箭，身形快的看不到影子直奔远处的刺客而去。
影子身后瞬间跃起六人，拨开了弩箭。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李定国和沈链已经诛杀了刺客，上前几步停在天子的三丈之外。
这是他们聪明的地方，关键时刻，任何靠近天子的人都会被暗卫也就是影子的人当着刺客当场斩杀。
“臣等保护不力，请陛下责罚。”
两人同时跪下，葵花老祖也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刺客。
“陛下，还有一个活口。”
朱由检看了一眼李定国和沈链，在他们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会。
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葵花老祖把刺客交给身后的人连忙跟上。
“让他们二位起来吧！老祖可知刺客从何而来？”
葵花老祖摆了摆手，让身后人去通知李定国和沈链。
“回陛下，当是东林余孽。”
东林余孽？
能力可真大。不仅有强弩还有攻城弩。
“查，强弩和攻城弩从何而来。另外告诉江南士子们，三年之内不得参加科考，除非有人提供东林余孽的线索。”
自己虽然毫发无伤，可是态度一定要有。
强弩和攻城弩一定不能流传出去。这是原则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