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代价
“谢谢你，夏语幽。”
“什，什么？”
听到林冰汐突如其来的道谢，夏语幽顿时一脸茫然，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当初在望泽城，谢谢你救了我。”
见夏语幽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林冰汐放缓语气再次解释了一遍。
听闻此言，夏语幽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向林冰汐。
她的眼神虽然淡漠，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依然真挚，没有丝毫轻慢或是戏弄之意。
“我不喜欢欠人情，这次出手相救，算是还你的。”
“可……这源灵丹……你怎么会……”
犹豫再三，夏语幽摸着自己因药力而微微发烫的小腹，一脸疑惑地问道。
“是我云息宗的副宗主炼制的。”
“副……宗主？”
夏语幽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在她的印象里，云息宗没落之后就一直是宗主殷清遥独揽大权，貌似从来就没出现过什么副宗主。
这么说来，自己现在就是在这云息宗里了。
“那……林姐姐，长炎宗……”
一想到自己的宗门，她忍不住稍稍直起身子，还抱有一丝希冀地问道。
“……长炎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林冰汐说着，将先前弟子交上来的留影石递给了她。
看到留影石内记录的一切，夏语幽顿时止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仿佛就像一场噩梦一般。
长炎宗，父亲，自己所有的家人们……
都不在了……
看着跪在床上号恸不已的夏语幽，此刻林冰汐的内心同样闪过一丝触动。
如果当时没有赵焱的话……
云息宗，恐怕只会落得一个更悲惨的下场。
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良久，跌坐在床上的夏语幽终于慢慢止住了哭声。
抹去最后一滴眼泪，她双目无神地瘫倒在了床沿。
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
“哭完了吗？”
看着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夏语幽，林冰汐叹了口气问道。
虽然曾经跟这小妖女素有积怨，自己还因她而失去了清白。
说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
但对于她的父亲和那些为守护世间而牺牲的长炎宗修士，林冰汐却依然是抱以最崇高的敬意。
毕竟同为修真界修士，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必须分清楚的。
如今整个长炎宗目前就只剩下了夏语幽这一个幸存者，她自然也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做出落井下石的举动，何况这小妖女之前还算是救过自己一命。
治好这小妖女，自己和她就算是两清了。
想到这里，林冰汐继续开口问道：
“夏语幽，如果……有一种办法能治好你的话……”
“什么？”
听闻此言，夏语幽缓缓抬起了满是泪痕的俏脸。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后又变得黯淡起来。
“不可能的……”
她低下头轻声嗫嚅道。
当初回到宗门后，在那么长的时间里，父亲为她找来了不少名医，求取了许多疗伤药方，但都无法彻底祛除她体内的魔炁，根治她炁府和经脉的损伤。
现在乍一听林冰汐这么说，她自然不会相信，甚至还一度以为对方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面。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就是真的。”
“那……不知林姐姐所说的是什么方法呢？”
听对方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夏语幽逐渐也生出了一丝好奇。
沉吟片刻，林冰汐缓缓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发心魔大誓，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啊？”
看到林冰汐一脸严肃的表情，夏语幽顿时有些疑惑。
修士发出心魔大誓，也就意味着必须至死恪守自己的诺言，否则便会遭到心魔反噬，陷入走火入魔的绝境。
但转念一想也是，能够彻底根治自己魔炁入体的方法，本身也属于一种极有价值的机密。
“好吧……”
于是她神念一动，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发誓道：
“我，夏语幽，以道心起誓，绝不将此事传于任何人之耳！”
见此情形，林冰汐这才点了点头。
“要治愈你的伤势，靠的不是我，也是我云息宗的副宗主。”
“什么？”
一听这话，夏语幽算是更加好奇了。
林冰汐口中这位神秘的副宗主，当真有那么神乎其神吗？
不仅是位能炼制四品源灵丹的炼药大师，还是位精通医术的仁心圣者？
“还有，想治愈你的伤势，也许还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代价？”
夏语幽凄然一笑。
没有了宗门，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
“随便吧……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是么……”
林冰汐稍稍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
“哪怕是失去自己的清白，你也愿意吗？”
“我……”
一听这话，夏语幽的心底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现在的她，恐怕还真就只剩下一个清白之身了。
一瞬间，她的目光中再次泛出了些许冷意。
难道，她还是忘不了当年自己所做的一切，准备借此机会报复自己么……
莫非……根本就没有什么副宗主，她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跟当初一样随便找个凡人来侮辱自己呢？
照这么说来，自己这算是妥妥的羊入虎口了。
想来也是。
当初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算是奇耻大辱。
而现在二人的实力早已天差地别，眼下的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无力反抗。
何况自己就在云息宗的地盘上，就算是林冰汐把自己当条狗一样拴起来养一辈子直到老死，外面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等待自己的，终究还是悲惨而又可笑的命运吗……
“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而就在这时，林冰汐也开口了。
“毕竟，他是我的人。”
“啊？”
从她的语气中，夏语幽听出了一丝不舍。
甚至还有一点……哀怨？
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就好像是她林冰汐吃了大亏似的？
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果然是真心想帮自己恢复吗？
踌躇片刻后，夏语幽低下头，抿了抿红唇问道：
“那个，我能……先见一见你说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