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卑劣
第十天早上1000
“我们不是要去泉州基地吗?为什么要忽然改道”
祝如行问张姚她们。
祝如行发现她们的前进路线逐渐向西偏移,
一行人奔波逃亡了一晚上才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来歇息。而祝如行经过地图对比,发现她们的前进方向已经逐渐远离了北方,逐渐向西偏移。
张姚躺在车前盖上,用一本书盖住了脸,她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书下面传出来。
“我们不去泉州基地,去一个叫高阳坡的地方。那地方山好,水好,人也少,很适合看风景。”
你当这是在旅游吗。
祝如行的嘴角抽了一下。
祝如行刚要说些什么,张姚忽然把一个小仪器丢给了,她赶紧接住。
一个像手表一样的腕带东西,上面有一个屏幕。
“研究院新发明的小仪器,可以二十四小时监测试全国丧尸潮活动,只要修复了信号器接收器就能正常使用。由研究院出品,上面还有防伪防盗的研究院图标。”
祝如行惊讶了一下,张姚为什么把这东西交给她。
“你”
“这东西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给你这个就是为了让你等信号塔修复好后帮我盯着一点,收着吧。”
张姚说完就没再理祝如行,跟真的睡着了一样,毕竟她们已经奔波了一路。
而且张姚把这东西丢给她就是为了让她闭嘴。
祝如行看着躺在车前盖上的张姚,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她拿着仪器走到一边去了。
这里是一处平坦的山地,没有什么丧尸,幸存者们各种找了地方停下休息。张姚的车距离幸存者休息的地方比较远,也没人能听见她们的谈话。
公路上不仅堵而且有不少丧尸,所以张姚带着她们走别的路去了,如果不是祝如行一直在关注行进路线,还真没什么人能发现问题。
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有的话,那就是那个一直穿着防护服的家伙终于在众人面前现身了。
这还是在凌晨一点发生的事情。
当时人们终于找到了这个能停下歇息,那个从没出现过的人也出现在众人面前和梁上尘交谈一些事情。
当时的裴不周正在和张姚聊队伍的安排问题,她猝不及防地看见了梁上尘旁边那名穿着黑红色军装的普通女人,也注意到了她发根处蔓延出的红色——同猎龙头发一样的红色
张姚看了一眼裴不周的表情。
果然,崩溃了。
裴不周直到现在都待在车里不出来,目前都是张姚和梁上尘在出面解决事情。
张姚也能理解她的崩溃。
裴不周敬重猎龙,她依赖猎龙,对猎龙感到感激,猎龙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猎龙对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裴不周所不能接受的不是猎龙的死亡,而是猎龙就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牺牲品的事实。猎龙作为一个人存在的价值变得毫无意义,她就是一个随时能被丢弃的牺牲品,这个真相对裴不周来说有点残忍了。
猎龙被永远留在了这里,而裴不周还要继续走下去。
联盟就是这样残酷的。
张姚也憎恨过一个人,真心实意地厌恶过一个人。
可后来她发现她对她的憎恶其实毫无意义,她和她没有区别,她对她的各种攻击和指责只是在困兽相斗,她比她更没有选择与自由。
她最后也将张姚给丢弃了,张姚至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种被人丢弃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祝如行离开后,躺在车前上的张姚并没有睡着,虽然她睁着眼睛但的脑海里满是那位故人的脸和她冰冷无情的目光。
那道穿着黑色军装的身影,成为了张姚一生追逐的幻影。
:
泉州基地在第九天下午就收到了濒海基地被攻破的信息。
这令泉州基地的男领导人慌张了许久,他们连夜规划了很多计划,因为据濒海基地最后发给泉州基地的信报表明——丧尸潮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泉州基地。
信报中更是表明过这场丧尸围攻基地很可能是被人谋划过的,这更加令人不寒而栗了。
第十天濒海基地的幸存者并没有向他们发送信号,濒海基地的幸存者很可能已经覆灭,这让这个末日多了一种阴谋诡计的味道,前不久062号实验体逃离研究院信息更让他们感到雪上加霜——那个对联盟充满憎恨的怪物不仅逃出了研究院,而且要对他们实施报复。
当整个泉州基地都被阴云笼罩的时候,r城这边安静如死水。
道格布下的陷阱炸r城毁了近三分之一的建筑,倒塌的高楼碎块四处可见,沈言被困在了市中心。
她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街道上几乎都是建筑碎块,没有什么丧尸,昨天她近乎是在一栋栋接连倒塌的高楼之间逃命,她今天在城市里行动还要小心会二次倒塌的危楼。
渔妇站在废墟上看着沈言,沈言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一样立即转身看过来,她怔愣片刻后脸上涌现惊喜的情绪。
沈言立即跑上前。
渔妇用谨慎的目光打量沈言,确认她还是原本那个沈言,而不是什么鸠占鹊巢的假货。
“你去哪了?”
沈言在渔妇前面不远处停下,渔妇看她那架势还以为她是要冲过来抱她。
沈言的眼里没有担忧或害怕的情绪,她眼里只有再次见到渔妇的激动,她还是那个疯子。
渔妇看着她:“我觉得我需要和你清算一下你在我身体里装两个致命芯片的事情。”
沈言愣了:“什么”
沈言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渔妇将两样东西丢向沈言,覆盖着暗色血液的芯片闪了两下红光在沈言一左一右两边发生爆炸。
沈言被炸飞出去撞上后面的墙壁,她倒在高楼下面,被大量的烟尘呛了一鼻子。
她艰难地从地上抬起头看向渔妇,渔妇慢慢走到她面前。
沈言的眼神晦暗不明,那是一种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做下了这么多事情’般怅然若失的目光。
她确实忘记了自己曾为了控制渔妇而做下的事情,或者说她从来不把这些事情当回事,而渔妇也没有用这些罪行去审判她,她以为她们能当做所有伤害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开始了。
过去的一切不是那么容易被放过的,而渔妇现在要对她进行清算了。
恐惧,以另一种方式笼罩了沈言。
沈言仿佛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动力,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劣。
可她依然望着渔妇,看着她在那罪孽深重的不堪过去里执着追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