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为了我所热爱的生活
她和我只是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
人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在华茹雪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的性格这么多年以来一点都没变过。
曾经我以为这样单纯一根筋的姑娘，经过社会的历练会变得圆滑起来。
但事实上，在华茹雪身上并没有发生这种变化。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不再喝白酒。
吃了几口，华茹雪将筷子放下，缓缓开口道：
“远，和我回去吧。”
“回哪？”我抬头好奇道。
她和我并不是一个城市的人，虽然俩人都来自于北方。
但相距并不算近，她是标准的西北姑娘，偶尔说出来的普通话还夹杂着古语叫法。
“回你老家，或者其他城市都好。”
“上海不好吗？我喜欢上海这座城市。”
“可是离你家太远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最喜欢的就是离家越远越好。”
这句话，让华茹雪一怔，很显然她是记得我当初所说的话。
我喝下一口水，道：
“好了，说正事吧，这次为什么回来？”
常年在欧洲生活的人，忽然回国肯定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我。
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如果只为一个我就能让她回国的话，她早回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果不其然，华茹雪有些难以启齿，道：
“我爸爸重病，我的回来看看他。”
“还去欧洲吗？”
华茹雪摇头，“不去了，以后就在国内了。”
我一直不知道她在欧洲是做什么的。
多年前之前，我们大学舍友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聚会。
当初他们提过一嘴说华茹雪在欧洲搞艺术。
但酒桌上的谈话，我也只是哈哈一笑，当个谈资。
并没有往心中去。
“你在欧洲是做什么的？”
华茹雪忽然抬起双眸，看着我，
“画画啊，你忘记了？”
她好像也没和我说过。
华茹雪将手机放在桌子中央，打开相册，让我欣赏里面的照片。
那是一个个画展，华茹雪与欧洲各界名流的合影。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是画家。”
“直说好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怕你笑话我。”
“这年代笑贫不笑娼，画画有什么可笑的。”
“因为你上学的时候说我画的丑。”
这我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回来后有什么打算？”
华茹雪歪着头想了想，“打算嫁给你。”
“噗”刚喝酒口中的水，忽然喷了出来。
“不好意思。”
我连忙给华茹雪道歉。
“要不要这么吃惊，你不是说三十岁没结婚的话就娶我吗？”
我大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华茹雪不紧不慢从包中拿出一台老式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一段录音。
华茹雪：哥哥，我都当了你两年小跟班了。
我：不要着急，等哥哥明年毕业了，你就不用当跟班了。
华茹雪：为什么？
我：我都不在学校了，你当我跟班干嘛。
华茹雪：可我喜欢你。
我：那明年你就可以去喜欢别人了。
华茹雪：可我只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我叹气：青春年化这么美好，为什么要着急把嫁人呢。
华茹雪：我不是嫁人，我是嫁你。
我：好了好了，享受当下，如果哥哥我三十岁还没结婚我就娶你怎么样？
华茹雪：真的？
我：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慌。
华茹雪：嘿嘿，我录音了。
我：卧槽，你来真的啊。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我忽然想起那年夏天，我好似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单身到三十岁还没成家。
想来这几年，自己在感情上真是失败。
空有一副好皮囊，从来没想过成家。
我手抖着拿起水杯喝下压惊，
“雪儿是这样的，当初大家只是开玩笑的。”
“可我当真了。”华茹雪听到我这话，双眼瞬间通红。
“我现在又娶不起你，我身上连一千块钱都没有。”
“我有钱，我现在一幅画能卖几十万欧。”
又是一个巨大的震惊，这小妮子这几年竟然在艺术上有如此高的造诣？
我手指不停的在桌子上敲着，按照华茹雪的性格，一旦她认定的事情，肯定会追究到底。
这或许也是她能在艺术上成功的原因之一。
毕竟没有偏执的精神，很难在艺术海洋中找到自己。
“是这样，强扭的瓜不甜，你懂我意思吧。”
“但是解渴。”
“不是，你现在欲望这么大吗？”
“我晚上可以和你去酒店，上次和你之后，我一直是一个人睡。”
这句话，让我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手拖着的桌子没抓稳，差一点摔倒在地。
我抬手，制止她下面的话。
“这可不能乱说。”
我压低声音小声道：
“咱俩什么时候睡过？”
“你毕业那天喝多了，在酒店，你忘了吗？床单上的血迹也没看到吗？”
“你不是说，那是那天晚上我摔了一跤流的鼻血吗？”
“哦，撇清关系的话记得，其他都不记得是吧。”
“不是，我只是说，那晚我喝的有点多，醒来你也不在房间。”
“还不是去给你买早餐了。”
这一点我倒是记得，看见床边没人，我又睡了一会，直到她将我叫起来吃早餐。
当时我问她昨晚发生什么的时候，她说将我送到酒店，自己就回宿舍睡觉了，什么都没发生。
我那时还拍着胸脯安慰自己，好险。
我咬着指甲抖着腿，缓解此刻的紧张。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真的不好打发走。
可我现在内心中，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填满了。
我无法和自己一个不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
哪怕她很爱我，她愿意将自己的所有给我。
华茹雪将我的水杯倒满，
“你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没什么。”
“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话不是要给你心理压力，我可以重新当你的小跟班，让你爱上我。”
我沉默。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觉，但我现在不一样了，我变漂亮了。”
她对之前自己的容貌有很不满。
华茹雪将餐费结掉，让我带她去散散步。
她住的酒店在我们小区附近，送到她那边便可。
我同意。
快到酒店的时候，华茹雪忽然说：
“你把青春献给这座辉煌的都市，不后悔吗？”
我回头望着灯火辉煌的夜上海，笑着和她道：
“不后悔，就像当初我毅然决然来这里一样。”
“为了你心中那个梦吗？”
“我的梦早醒了，为了我所热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