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尘埃落定
自那日孔明灯散纸之后,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粮商们自然也是看到了。
他们也是战战兢兢,有手段的得知县令大人已经被查处。
这场粮价上涨就是陈老爷带动的,虽然他们背后都有东家,这里只是一处分店。
但这里地处偏远,行商的有几个是不贪的?
就算有,那也会被拉下水。
不管是连锁的,还是地主的都被陈老爷说动,都参与进来,此刻自然也是聚集到了陈老爷家中。
陈老爷也是慌了神,他没想到居然有人公众传播官商勾结的事儿。
他自认是没有错的,他这个价钱不过是比对着京城来的,也就比京城高了那么几文钱。
何至于此!
粮商们也是害怕,都到他这里来讨说法,可他哪有什么说法?
“县令大人已经被查了,下一步就到咱们了!陈老弟你倒是想想办法!”
陈老爷一脸从容,“不会的,咱们可有这么多人呢,抓了咱们,县里的粮铺还要不要开了?”
法不责众,罪不至此。
有几个中年掌柜的对视一眼,“说的有道理。”
但有一年级大的地主愤怒地说道,“你当然说的轻松,谁不知你有个上县县令的老丈人,可咱没有啊!你要能保住咱们全部的人!当初我就不同意提价。”
“是啊,咱们可是没有靠山的!”
“陈老弟,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陈老爷此时也是愤怒的甩袖,“哼,当初提价时大家可都同意了,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都说了,法不责众,这里可是聚集了全县的粮铺老板。”
这些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当初只是为了一时的贪欲才答应的,依旧不依不饶的想要讨一个保证。
保证他们不会出事!
陈老爷气了个仰倒,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保证?
最后还是永福粮铺的老掌柜出面打圆场,大家才不满地散去。
永福粮铺是除了陈家粮铺最大的粮铺,年纪也是最大的,大家对他还是有几分尊重。
结果第二天官差就找上门来了。
张知言这几天把王县令在淮宁县的所作所为都查了个底朝天。
大概是天高皇帝远,这厮胆子极大。
府邸修建的极大,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
府中更是养了十几个姬妾,还查抄出白银十万两。
好事没做,坏事倒是做尽了。
强抢孤女,与当地粮商勾结。
还有那去年赈灾的粮食。
张知言知道赈灾的银两和粮食会被层层剥削,这是官场上大家心知肚明的。
他目前也没有能力去处理这个。
可是这个王县令,到他手上的粮食他全部低价卖给了粮商。
全部都卖掉了,粮商再以高价出售,再从中抽取一部分利润。
王县令以更低的价钱再买些霉米熬粥给流民。
这里面买卖最多的是陈家粮铺。
他们怎么敢如此大胆?
王县令在任一件好事都没做过,就连那找水源都是一个村里正发现的法子。
张知言看陈列上来的供状,气得直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颠出水了。
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贪功冒进之人,居然在这里作威作福多年!
其实王县令也是怕的,他本是个生性胆小不愿意惹事的人。
今年大旱本不想答应陈老爷。
奈何这实在是太诱人了,发了财自然就想升官发更多的财。
可惜……
陈老爷早就修书一封给上县的老丈人,可是还未等到消息,张知言手下的官差就来了。
包括其他参与涨价的粮商,一同被带去调查。
开始粮商的掌柜的们还抱有侥幸,这么多人不会都受罚的。
可是一到牢狱之中,看到受刑浑身是血的犯人后,他们都后悔了。
尤其是在张知言穿上官服,坐在阴暗的牢中,一双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们。
轻轻一句,“自首者从轻发落,反抗者……”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旁浑身是血看不出面貌的犯人。
“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养尊处优的掌柜们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尤其是年纪大的永福粮铺掌柜的,直接就被吓晕了过去。
不多时掌柜的们就交代了签字画押,这里面除了陈老爷。
陈老爷相信自己的老丈人会来救他的。
张知言笑着在他面前展开一张信纸。
陈老爷看到纸上的内容,嘴里大喊“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
张知言居高临下看着陈老爷,“还不招吗?”
陈老爷当然不能招,那可是杀人偿命的死罪。
……这里是张·帅气·声张正义·知言大叔的分割线……
这件事沸沸扬扬的闹了半个多月,
县令被押送进京,陈老爷以及一个参与比较多的,被抄没财产流放。
其他的粮铺被重罚了银钱,老实了不少。
不过这些依旧是老百姓饭后谈论的重点。
他们也才知道原来那个胖胖的没有什么作用的县令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坏事。
王县令有点聪明但是胆小,还贪心。
他在人前维持谦和有礼,碌碌无为的样子,背地里与陈老爷勾结,控制粮价,鱼肉百姓。
百姓却会为他表面做出的功夫称赞不已。
不是没有受害人,那些受害人都是陈老爷摆平的,都已经再也说不出苦了。
要么一场大火灭口,要么就是拿着银钱闭嘴。
当然陈老爷很少给他们选择,多数走向了第一种。
苏云枝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因为离学院近,偶尔还能听到他们对县令的唾骂以及对事件的分析。
苏云枝把这些都跟裴安年讲了,裴安年还会细致的补充一些细节。
这日苏云枝问裴安年,“陈老爷的老丈人为什么没有救陈老爷呢?”
裴安年笑,“因为他发现陈老爷杀了自己的女儿。”
苏云枝惊,“那可是陈老爷的妻子。”
裴安年笑着点头。
“不对啊,县里的人都说陈老爷十分爱自己的妻子,就算妻子一直没生孩子也不怪她,甚至在她死后也不曾再娶。”苏云枝还记得当时听到的传言。
不过后来陈老爷和裴安年大伯娘厮混在一起,说不定这喜爱都是装的?
裴安年拍了拍苏云枝的脑袋,“若不这样做,陈老爷的老丈人怎么会把他当亲子呢?云娘,你低估了人心。”
人心确实可怕,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苏云枝竖起一根手指,“我还一个问题。”
“问。”裴安年笑道。
“那老丈人是如何得知是陈老爷杀了自己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