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裴大老爷被带走
裴安年还没接话,苏云枝就问:“怎么了?”
她内心觉得是裴大老爷,毕竟绿帽子嘛?
男人哪有受得了的,何况是现在的男权风气比上辈子更盛。
王俊气愤道:“今一大早裴大老爷被官差带走了,说是找到了证人。看到裴大老爷去了醉香楼的后门!”
“那裴大老爷的嫌疑确实更大呀!”苏云枝道。
“弟妹你不懂,裴大老爷根本没必要做这些,既然他早已怀疑王氏,大可以休妻便是。
想来去醉香楼也是为了亲眼目睹。
可据那酒楼掌柜的说,陈老爷一直在自己包厢,并没有出来!
那裴大老爷有什么理由去杀了王氏呢?
我觉得这里面定是有隐情的!
说不定有谁栽赃嫁祸给裴大老爷或者陈老爷,之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这,裴安年看了王俊一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话是说对了。
裴安年之前放出风声,就是为了让裴大老爷和陈老爷反目成仇。
他知道,裴大老爷十分喜欢王氏。
多年来,为了王氏,不曾纳过妾。
若是听到传言,自然会将矛头指向陈老爷。
两人相斗,相互削弱实力,裴安年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他却是没想到王氏死了。
裴大老爷不可能会杀王氏,这次被抓只怕是凶多吉少。
裴安年垂着眸,手中不停的剥瓜子壳,“哔啵哔啵”的声音响个没停。
见苏云枝看过来,眼中似有担忧。
他安抚性的笑了笑,把手中的瓜子仁递了过去。
苏云枝迟疑,裴安年又把手中的瓜子仁往前递了递。
苏云枝这才笑着接过,“谢谢呀!”
裴安年还有心思剥瓜子,那心情应该没有被影响吧?
嘴巴还在噼里啪啦感叹裴大老爷的王俊看到这一幕顿时就停了下来。
无形之中他好似吃满嘴的瓜子,噎得慌。
顺手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刚嫌弃的水。
咦!
这是牛乳?
没有半分腥味,反倒是有茶叶的醇香,还甜甜的带着一丝丝糊焦的味道,冰冰凉的。
脑海中瞬间就冒出一个词——奶茶!
“诶!这个奶茶……这,这,弟妹当真是厉害,这奶茶相当丝滑爽口!又香又好喝!!”
王俊赞叹道,“裴弟你刚怎地不提醒我,这奶茶如此好喝?”
裴安年笑,“这美味自然是等王兄自己发现才更好!你瞧现在是不是觉得更好喝了?”
王俊跟着笑,“好呀裴弟,作弄我呢,来来,再给我来一杯。”
苏云枝听道王俊的赞叹,“这茶里面还能加药材呢!喝起来既美味又养生!”
王俊一听就来了兴致,“弟妹,这里面还能加些啥?我倒是尝出这里面有牛乳和茶的味道。”
裴安年与苏云枝对视一眼道,“王兄,这茶你觉得比之茶楼的如何?”
王俊自然而然道,“自然是这个好喝,也不对,该是各有各的风味。裴弟你这可还有这样的方子?”
两人就谈论起了奶茶的生意。
苏云枝坐了一会儿,见裴安年面色确实如常,甚至和王俊相谈甚欢。
就没有再听下去,悄悄的起身离开。
回到房中的她,继续看书,明明之前还很感兴趣的书,现在是一个字都进不去脑子。
她想到了刚刚的谈话,还有裴安年。
王氏从身份上算,是裴安年的大伯娘,裴大老爷是他大伯。
这俩人一死,一入狱。
裴安年还有心思剥瓜子给她吃,脸上不见丝毫的悲伤。
甚至还与王俊谈起了奶茶的生意。
裴安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学会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
明明之前还是随意逗一逗就会脸红的少年郎。
还有那王氏。
苏云枝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死人,她的死给苏云枝再次敲响了警钟。
在酒楼这样的地方轻易被人杀死。
前一天还高高在上的裴家大夫人,现在死去,沦为谈资。
那些人口中没有怜惜,甚至关注点都在凶手身上。
不久之后就会被人遗忘。
还有她,被人无声的敲闷棍。
若不是幸运,她可能就死在那棵杨梅树下了。
若不是命大,她这次的穿越之旅可能就结束了。
之后也不会有人记得她来过这个世界。
不甘心啊……
明明老天爷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
……
不知多久,苏云枝再次出来,院中已经没了王俊的身影。
周子福也不在。
落日的余晖撒在院子里的每个角落。
桌子上仍旧摆着三个茶杯和瓜子,旁边还有瓜子壳。
一旁的裴安年坐在桌旁一动不动,身侧是被余晖拉长的影子。
他的面容一半被余晖照耀着,一半隐在阴影里。
本该是温暖明亮的画面,苏云枝却感到莫名鼻酸。
苏云枝走到裴安年影子里,迎着余晖,摸了摸裴安年低垂的脑袋,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裴安年转过身,背对着余晖,搂住苏云枝的腰,脑袋埋在她腹部。
闷闷的声音从腹部传来,“云娘。”
这次苏云枝可以清楚的听见他语气中的难过。
还是难过了呀。
苏云枝轻声道,“怎么了?”
“云娘。”
“嗯?”
“云娘。”
“我在。”
搂着苏云枝的手骤然收紧,好似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一样。
苏云枝只当是小孩子悲伤,寻求安慰。
“云娘。”
“我在呢。我会在的。”苏云枝耐心的回道。
裴安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若不是那泛红的眼眶,苏云枝只怕刚刚的悲伤是错觉。
“云娘,我想吃面了。”
“那我去做。”苏云枝想起什么问道,“子福呢?”
“子福出去了,晚上不会回来吃饭。”裴安年道。
苏云枝习以为常的点点头。
裴安年看着苏云枝忙碌的身影,为他一人忙碌。
心中的失落感渐渐退去。
裴家大老爷从小就对他厌恶至极,也可以说他们一家都对他厌恶至极。
在爹娘死后,更盛。
明明就是他至亲,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刚失去爹娘,没有安慰,就被他们打压辱骂,甚至想置他于死地。
他恨!
恨不得他们死!
这是他第一次设计害人。
可他们的结局也并没有给他带来复仇的快感,内心反而更空洞沉闷无力。
甚至他可能被迫当了一回棋子……
苏云枝快手快脚的做好了一碗清汤面。
端到还在发呆的裴安年面前,面上漂着翠绿的葱花,还卧了一个颜色焦黄的荷包蛋。
“吃面吧,得趁热吃。”苏云枝道。
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面,又看了一眼苏云枝。
他好像只剩云娘了,还会为他着想,为他忙碌。
裴安年低头执筷开始吃面。
苏云枝吃完好一会儿抬头,发现裴安年还在吃。
动作很慢,充满着认真,连碗里最后一口汤他都喝掉了,额头挂着薄汗,面色都好了不少。
裴安年乖巧的放好碗筷轻声道,“云娘,三尺见方的箱子,你能收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