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只是迟到了些
莫闻霜的照片很快发来，画面里的少年拿着一支玫瑰，凸显光影对比的黑白色将他深邃精致的五官勾勒出来，只有一只眼睛上的玫瑰鲜红如血。
这应该是莫闻霜留学期间拍的，画中人有一种介于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明艳之间的气质，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里面的光似乎突破了黑白色的限致，画出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
俞冬烬欣赏够了，开始发问：“你那时候怎么想到拍写真的？”
莫闻霜看了两眼自己的照片，觉得自己看自己当真奇怪：“有个同学学摄影的，跟我进了同一个组，就把我当模特做了一次作业。”
俞冬烬酸溜溜地哼哼：“嗯嗯，还是我们霜儿有魅力，几天的组就能让陌生人成为专属摄影师。”
莫闻霜一点不惯着他，揪着他后脖颈的肉把人从长椅上拽起来，准备下山：“哦哦，还是我们阿烬有魄力，分了手的前男友帮学姐完成作业都要咕叨两句。”
俞冬烬被拽得没脾气，乖乖站起来拉着莫闻霜的手。
好吧，醋是要浅吃一口的，气是不可能生的。谁让他是个混蛋，让莫闻霜自己在国外过了三年，不闻不问，权当不认。
下了山，俞冬烬专门记住了这座山的名字和地理位置，准备匿名出资修缮一下山腰上的寺院。
山脚下原本应该有一条溪流，是山间泉水顺着崖壁蜿蜒而下形成的，到秋冬干旱，溪流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被冲刷得光滑的石头，和上面滴滴答答落下成滴的水。
莫闻霜好巧不巧被泉水滴在了头顶，被凉得一个激灵。
他移开脚步，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流速缓慢的水滴，语调有一种平静的破防：“我的运气果然好到很烂。”
俞冬烬咳了两声，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挽起外套的袖子，用里面的衣袖把莫闻霜头顶的水擦干净：“这怎么能算倒霉呢，这么小概率的事件发生在你身上，说明这是一种祝福。”
是这座有灵性的山对一个柔韧灵魂的祝福。
莫闻霜的头发被俞冬烬揉乱，他罕见地没有整理好，反而顺着俞冬烬的力道在他掌心蹭了蹭。
像一只撒娇的小动物。
他说：“嗯，我相信你。”
……
两人出了山区，在一家村落里吃了很有名的面馆，俞冬烬要开车，只能看着莫闻霜打了点人家自酿的精酿小麦果汁喝。
莫闻霜被他幽怨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尖，嗫嚅着反抗：“看什么呢，我没考驾照啊……”
俞冬烬喝着杯子里的菊花茶：“嗯对对，我是心甘情愿当司机的。”
莫闻霜更不好意思了，于是红着耳朵喝了一大口小麦果汁。
俞冬烬：……
“我不敢嘛……”莫闻霜可怜巴巴地看过去，桃花眼里雾蒙蒙地氤氲着一点羞赧，“我骑车都胆小的。”
是的，莫闻霜骑了那么多年车，明明很熟悉了，还是不敢骑车带人，只是因为心里恐惧。
他曾经设想过自己开车，然后成功取消了考驾照的想法。这三年在国外的生活更是狠狠坚定了自己不能开车的想法。
宋影曾经笑他：明明不是少爷，还想着回来有司机开车呢。
被莫闻霜拧了一把。
俞冬烬又被他的眼神骗到了，心软得一塌糊涂，又舍得说什么呢。只能主动把莫闻霜的杯子倒满：“没怪你，不想学就不学，咱们也不差司机，还有我呢。”
莫闻霜等他把酒壶放下，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最喜欢小俞司机了。”
就钓吧，一钓一个不吱声。
果然莫闻霜生来就适合被宠爱，只是这些爱都迟到了一些，来得晚了。
之后会有许多人心甘情愿地当司机，俞冬烬也是，宋影也是，孙采之也是。
回到市区的路上，莫闻霜运动完又吃饱喝足，忍不住睡了一觉，梦里不知见到了什么，唇边的笑容很恬静。
趁着等红灯，俞冬烬把自己的外套给莫闻霜盖好，把车内暖风温度调高了一些。
这一路上没有歌声，也没有交流，但依然温柔。
回了民宿，雪沫就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过来，莫闻霜拍拍它的头，换了鞋就往沙发上一倒，拖长了声音道：“已经能想到，我明天一定腰酸背痛——”
四体不勤的人是这样的。
俞冬烬坐在他身边，让人靠在自己身上：“晚上泡个澡放松一下，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莫闻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咱们两个可以一起泡吗？”
俞冬烬苦笑，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莫闻霜今天这么累，肯定是单纯泡澡啊。
俞冬烬揉了一把莫闻霜的脸，还是答应了。
其实不用等晚上，只要往沙发上一躺，莫闻霜就已经觉得浑身无力了。
“不应该啊……”莫闻霜享受着俞冬烬的投喂，一副娇弱小花的模样，“我才二十二岁，怎么跟七十二岁了一样。”
俞冬烬任由他使唤自己。七十二就七十二吧，一百八十二也可爱。
今天晚上的狗是俞冬烬一个人遛的，因为莫闻霜又不小心睡着了。
雪沫叼着自己的牵引绳放到俞冬烬面前，非常人性化地盯着他看。
俞冬烬：……
他带着雪沫下楼，忍不住问：“我如果刚刚叫你姜梦尧阿姨过来，你也会把绳子叼到她面前，不来打扰我吗？”
雪沫回以一个圆润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