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去睡吧

    既然东西都搬过来了，和前男友同居这件事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莫闻霜把客卧的门锁上，光脚踩着地毯，推开窗户。

    他选这个房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儿离俞冬烬的房间不近，但有一个露天阳台。

    别墅院子里种了两棵桂花树，有一棵的枝丫正好能透过阳台的缝隙蜿蜒过来，坐在阳台上，就能接触到枝叶。

    莫闻霜靠着玻璃围栏点了一支烟，桂花甜腻如蜜的香气顺着风摇曳过来，把人拥住，像一个黏糊糊的怀抱。

    红酒爆珠的味道在鼻腔中花香的中和下也变得柔和，莫闻霜仰起头，今日少云，半个月亮挂在天上，和远处彻夜不息的霓虹灯一较高下。

    俞冬烬房间的灯也灭了，天愈晚。莫闻霜身前是清冷的月色，身后是黑黢黢一片的房间。

    小区夜里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打在桂花树墨绿的叶片上，也照亮了一簇簇金光的花。

    莫闻霜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的安静和沉默，一支烟吞云吐雾地熄了，就再点一根，不用想明天，不用愁未来。

    夜晚的沉寂和纸醉金迷都可以令人短暂地忘记白日的烦恼，麻痹自己，直至太阳照常升起。

    莫闻霜在微凉的夜风中拢了拢衣襟，他刚想去摸被扔在一边的打火机，就听见另一边阳台上的呼唤。

    俞冬烬穿着睡衣，扒在栏杆上看他，声音不大，却能搁着这段空间一字不落地传过来。他说：“霜儿，回去睡吧，夜里冷，别感冒了。”

    他这一声好像叫回了莫闻霜的魂，他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突然又想到了今天莫名其妙的事情——

    为什么就和前男友前男友同居了，还答应和他一起回老家？

    真想打开自己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问问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莫闻霜吐出最后一口散烟，微微敛眸，扭过身也学着俞冬烬的样子趴在栏杆上，一只手撑着头，望着他的眼睛。

    莫闻霜轻轻说：“我知道了。”

    俞冬烬笑了笑，没有回去，他看着莫闻霜回屋关上阳台门，才坐到了阳台的沙发上。

    他透过一片漆黑的门，想象着莫闻霜洗漱的样子，耳边似乎已经传来了潺潺水声。

    莫闻霜的皮肤光滑而白皙，像一席软绵绵的绸缎，微凉。他全身上下无一不美好，无一不勾人。

    他会攀着俞冬烬的脖子，手指从他的喉结一路抚摸至胸膛、腰腹，再往下，一双桃花眼里细密的春色如同欲滴的溪流，却能引得人起火。

    要是不高兴了，就摆出一副淡漠的样子，薄唇轻抿，向下弯出一个只有俞冬烬看得出的弧度，眼里清泠泠的全是冰冷和不满。

    他会跨坐在俞冬烬身上，压着他的身子，让俞冬烬摸索着取悦他。莫闻霜那种时候可能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俞冬烬一直觉得甘之如饴。

    毕竟那是他的莫闻霜。

    现在他的霜儿正在里间洗澡。

    俞冬烬捂住脸，把自己的欲望全压抑在微微凌乱的喘息声中。

    他在冷水的冲刷下依旧滚烫地燃烧着，口中呢喃着他的梦，似乎只有这个名字和脑海里清晰如刻的身影才能盖过这阵火。

    “霜儿……”

    “霜儿……”

    莫闻霜裹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

    他按灭手机屏幕，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体质太弱感冒了。

    难道是俞冬烬家的这个客房真的不适合他住？

    虽然关了门，浓郁的桂花香气还是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在浴室温热的水汽中蒸腾翻滚，包裹着莫闻霜的梦，给了他一个绵长的梦。

    另一边。

    孙采之和宋影坐在马路牙子边的烧烤摊上，脚边堆着空了瓶的啤酒。

    “我今天去酒店没找着霜儿啊。”宋影狠狠啃了一口羊肉串，“他换地方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还是不是朋友了。”

    孙采之觉得辣椒粉有点重，又喝了一口：“靠，今天叫他撸串都叫不出来。”

    宋影砸吧砸吧嘴，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味：“他会不会和俞冬烬在一起呢？”

    孙采之：“……啊，这……”

    “他怎么能和那个渣男重新联系呢！”宋影不满意。

    孙采之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你谈过恋爱没有，怎么还鉴定起渣男了。”

    “嘿，你小子。”宋影把空了的签子扔在桌上，“我怎么没有经验了？”

    “因为太直把送情书的女孩子变成好朋友这种事不算。”

    “靠！孙采之！”宋影差点拍案而起，“我说俞冬烬说早了，还是咱们孙大情圣最渣！”

    孙采之老脸一红：“停，别说这个，咱们说霜儿嘛，他也没谈过恋爱。”

    “我的评价是，”孙采之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宋影：“……你有病！我明天就给霜儿说你皮又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