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确定，偷欢的是你家庶出五姑娘，温念枝？”
陈少夫人心底满是疑惑，拧着眉头追问。
温夫人一副难以言齿的神态：“我与你家老夫人是故交，咱两家多少年的交情了，我也不拿你当外人，这些话也就在你面前说说……”
陈少夫人：“……”
好耳熟的说辞，不是，你们这些人都拿她当傻子吗？
陈少夫人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累。
温夫人开始表演了：“你也知道，前些天梁王世子卷进一桩糟心事里头去，被人无缘无故下了大狱，着实冤枉！”
陈少夫人无奈配合着她的表演：“此事我有所耳闻，确实荒唐。”
“是啊，我那大女婿品行自是没话说，对圣上忠心耿耿，怎么会参与进谋逆这种大案里去？！”温母盘着佛珠，一副提起谋逆这两个字都心慌的表情。
陈少夫人见状，赶紧抿了盏茶，生怕自己绷不住表情。
“可是我听闻梁王世子私会武将，被长公主带着禁卫军抓了个现行？”陈少夫人递话道。
温母眉毛一竖：“这是栽赃！”
顿了顿，她继续哀叹：“实不相瞒，那夜我那大女婿确实私会去了，不过私会的，是我那不安分的五丫头温念枝！”
陈少夫人：“……”
今日温念枝这个名字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怎地大家都逮着一个人薅？
前脚庄府小姐上门控诉温念枝与小叔子偷欢，后脚温府夫人上门又说温念枝与大姐夫偷欢……
不是，那温念枝会分身不成？
一会儿跟小叔子私会，一会儿跟大姐夫偷欢，还在同一场宴上，说这话是当大家都是傻子吗？还是说此女是什么绝世淫魔？
陈少夫人掌家这么多年，自诩什么手段没见过？但今天这种场面还是头一遭。
温母见陈少夫人这一言难尽的神情，心中升起疑窦：“少夫人缘何这般表情？莫非不信？”
陈少夫人僵笑两声：“此事属实匪夷所思，我记得你那庶出五姑娘似乎已经嫁人了？”
温母点头：“我这五丫头新婚丧夫，许是耐不住寂寞吧，哎，也怪我素日忽略了她，如今细想，她才十七的年纪就要守寡，难怪会犯下那等不知廉耻之罪！”
说到这，她一副下定决心的神情：“既然她主动攀上了梁王世子，我那大女儿身为正妃，也不是不容人的脾气，索性待世子沉冤得雪后，便迎她过府做个贵妾吧！”
这话说得漂亮，又凸显了温母为女着想的慈爱心性，又将温念枝私会梁王世子的事情做实。
待流言四起时，温念枝百口莫辩，无路可走之下，只能答应温家出堂替梁王世子作证。
再有流言相佐，想来应该可以洗清梁王世子私会武将之事。
温母算盘打得精妙，但陈少夫人的神情却愈发难绷，反复问道：“你确定那温念枝在嫦园宴上私会的，是梁王世子？”
“少夫人何出此言？”温母不明所以。
陈少夫人轻啧一声：“可方才还有人跟我说，你们温府五姑娘空闺寂寞，在嫦园宴上与她那小叔子偷欢缱绻，被人瞧了去……”
温母闻言，脸上闪过遮掩不住的错愕：“啥？你说什么？”
场面上寂静了少时。
陈少夫人忍不住替温母尴尬，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
难得人家肯放下身段，亲自跑到陈府来“宣扬家丑”，还偏偏与另一方人撞了巧。
如今两边都说那温念枝与人偷欢。
倒显得那温念枝多抢手似地。
陈少夫人都忍不住对这位传闻中的温念枝有了些许好奇。
温母则不可置信：“温念枝和小叔子偷欢？在嫦园宴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陈少夫人替温母斟上一盏茶，示意她别急：“人家可是有证据，说是将温念枝身上的痣都瞧了去。”
“这算什么证据！”
温母素来慈和的表情竟涌上一抹气急败坏。
温念枝跟谁私会她能不知道？
嫦园宴她虽然没去，但是派信得过的丫鬟亲自去布的局，亲自把温念枝引到了梁王世子的阁楼！
又能去跟小叔子偷哪门子的欢？！
“栽赃！这绝对是栽赃！是谁这般恶毒，竟然拿女子名分来栽赃陷害，简直心思歹毒！”
温母手中佛珠盘得快冒了烟。
她是真被气得不行，眼下温家能走的路本就不多，偏生这条路还让人截胡了去，这不是把她逼上绝路吗？！
陈少夫人心中暗自摇头，说别人拿女子名分栽赃是恶毒，但温夫人身为温念枝的嫡母，开口就说她私会姐夫，何尝不是一种歹毒？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庄溶溶的说辞信不得，这温夫人的说辞也信不得。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同时算计到一个人身上去了。
着实让人瞧足了热闹。
“您既说是栽赃，那您这边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温念枝与梁王世子私会呢？”陈少夫人的表情已经不复从前恭敬。
温母没觉察，手中不停盘着佛珠，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她能怎么回答？
难道告诉天下人，这庶女是被她亲手送进梁王世子房间的？
她若真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早就替世子脱身了哪还用这般麻烦？
想到这，温夫人一口老血呕在心底，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闹到最后，她只得悻悻离开陈府。
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陈少夫人捏着手绢扇了扇空气，对丫鬟吩咐道：“把小花厅里的东西都换一遍，什么茶盏碗碟都扔了，别沾了这些歹人的晦气。”
后来温母不死心，又去了国子监司业、枢密院令史等人府上。
这些人都是朝中清贵，素日最讲个礼法规矩，借着他们家眷之口传出去的话，无端叫人信三分。
但此行却跟撞了邪似的，去的每一家都没讨着好！
所有人都拿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说什么：“你那庶女不是跟小叔子偷欢吗？怎地又变成了梁王世子？”
温母听得心中一阵窝火，温念枝跟谁偷欢她还能不知道吗？！
为何她说的话反倒没人信了？！
搞到最后她是一点事儿都没办成，平白让温念枝的名头传遍官眷圈子，想想都让人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