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在赵书季窒息般的沉默中，迟眠哈哈一笑，兴高采烈地说：“哈哈，我开玩笑的。我知道赵书季是你的名字！”
看到赵书季无语凝噎的神色，迟眠的笑容一顿，迟疑了一瞬，有些犹豫道：“你不会以为我是认真的吧？我看起来……也没那么傻啊？”
赵助理看着迟眠纯洁的眼神，艰难微笑：“哈哈哈，怎么会呢？你看起来就是一脸聪明人的样子，我就猜到你可能是在开玩笑，被骗到也是因为你演技太好了，哈哈哈哈。”
赵助理：以后别装傻子了，实在太像了。
迟眠本意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气氛反而变得奇怪了起来。只好掏出手机，尴尬道：“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
都给虞鸣歌打工，赵助理应该也算他半个同事了。
因为迟眠工种的特殊性，上到赵助理，下到扫地机，他的同事全是半个的，他决定跟随吉米老师职场宝典的指引，和这些同事们搞好关系。
赵助理的目光避开迟眠的手机屏幕，避免看到他的隐私，可是迟眠的微信界面就那样大喇喇地展示在他面前，一点也不介意似的。
赵助理下意识地看清了他最熟悉的头像旁边配着的名字。
赵助理：……
如果他没看错，那就是虞总的头像吧！旁边备注的“老板”又是怎么回事啊？
又是甥舅又是老板的，救命你们玩得真的好怪！
面色古怪地加上了微信，赵助理满脑子不可描述的思想不受他的控制。直到虞鸣歌出来，他才从走向限制级的思维中挣脱出来。
虞鸣歌已经差不多穿戴好了，只剩外套和领带搭在一边，剪裁优雅的高档衬衣西裤将他整个人修饰得斯文挺拔，极具典雅气息，和刚才那个穿着运动服，肌肉线条展露无疑的男人判若两人。
赵助理连忙把早餐在桌上摆好。
给虞鸣歌准备的是简单的西式早餐：一片全麦吐司、煎鸡胸肉、白煮蛋、蔬果沙拉和一杯冰美式。
他看了看一旁好奇地坐着的迟眠，有些为难，他只带了虞总的早餐，总不能让迟眠饿着看虞总吃饭吧：“您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去买。”
迟眠哪好意思让别人给他跑腿，赶紧拒绝，挺起胸膛自豪道：“不用给我准备早饭，我可以自己解决。”
他昨天做的一大桌子菜还剩下不少呢。
他把剩下的一小锅番茄牛腩坐在火上，加了点水重新煮开，让汤汁变得不那么粘稠，往里面下了一把挂面和一小把青菜。
满屋子都是番茄炖牛腩的香味，霸道的香气直接盖过了虞鸣歌寡淡的早餐。
迟眠端着小面锅快乐地回到餐桌上，赵助理已经自觉地离开，到车上等着虞总了，只剩虞鸣歌一个人坐在餐桌边。
迟眠看着面无表情地吃着煎鸡胸肉和白煮蛋的虞鸣歌，同情地问：“你早餐就吃这些啊？”
怪不得虞鸣歌成天挂着张黑脸呢，要是自己天天早上吃这个，也生无可恋了。
他看了看带着冰块的美式咖啡，又看了看自己热腾腾的番茄牛腩面，纠结了半晌，忍痛故作大方道：
“早上喝冰的不太好吧，我可以把我的早餐分你一点。”
可恶他只煮了这一小锅，分给别人自己就一点也不够吃了！
虞鸣歌瞥了一眼迟眠不舍的样子，牵制住自己悄悄翘起的唇角，故作不屑：
“不必了，我宁愿喝冰的，也不想吃昨天剩下来的东西。”
不识好人心！
迟眠气呼呼地抱住小锅，低头满足地喝了一口热腾腾的面汤，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从早起的困倦中活过来了。
迟眠又嗦了一大口面，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虞鸣歌用余光注意着迟眠的神情，有些纳闷，普普通通的面条而已，真有这么好吃？
感觉每次和迟眠一起，看着他充满幸福感地吃饭，自己好像都会不自觉地多吃一点。
吃饭这么香，一定是小猪成精了。虞鸣歌看着自己寡淡的早餐，在心中暗暗腹诽。
迟眠注意到他的视线，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左手保护性地环抱住小锅，开始暴风吸入。
放下小锅，迟眠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嘴唇被汤汁浸染得红润润的，对虞鸣歌假惺惺示意：
“都怪我吃得太快，现在想吃也没有了。”
虞鸣歌被气笑了，他不跟小猪计较，准备整理一下，出门上班。
他把手里的文件交给迟眠，让他帮忙拿一下，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对他说：“我可能要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你想吃什么直接给厨师打电话，不用给我留晚饭。”
他说得自然，说完了才感觉心里头怪怪的，有些别扭地抿起嘴唇，他这样说，好像夫妻之间的对话。
迟眠看他要走，连忙叫住他，神神秘秘地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询问：
“你还没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当替身也得敬业一点吧。他的性格爱好生活习惯什么的，你跟我描述一下，我好做点准备。”
迟眠第一天正式上班，正是踌躇满志、激动万分的时候。
虽然当初虞鸣歌签合同的时候说是让他什么都不用干，但是经过这段时间跟着吉米老师的学习，他自觉已经成功了解了这些资本家的心思。
他们嘴上说得好听，绩效不达标的时候裁人却绝不手软！
迟眠决定自己卷自己，绝不给虞鸣歌裁人的机会！
耳边微微的气流，让虞鸣歌觉得自己那半边脸颊有些发痒，迟眠身上有着淡淡的柑橘蜜瓜洗发水的香味，他莫名不自在地躲了躲。
等听清了迟眠说的话，虞鸣歌系着领带的手突然一顿：……
迟眠住进来第一天，他就差点忘记他雇迟眠是来干什么的了！
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虞鸣歌思考了一下陆方祈的性格爱好生活习惯。
虞鸣歌放弃了思考。
他怎么知道陆方祈是什么性格有什么爱好！他没事了解这个干嘛？
说起来真的很诡异，他完全不了解陆方祈，竟然也能深深地爱上他。
看来爱情真是不讲道理的东西，自己找迟眠来增强抗体果然没错。
看到虞鸣歌突然卡住，迟眠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不会吧？不会你喜欢的人什么性格你都说不上来吧？”
看迟眠一脸怀疑，恨不得在脸上写满了“就这”，虞鸣歌恼羞成怒，冷冷道：
“我想起来了，他会马术、击剑、高尔夫，还会英语和法语，清大金融专业毕业，你要做什么准备就去吧。”
他虽然不清楚陆方祈什么性格爱好，但好歹算得上是他少数能看得上眼的竞争对手，他对他掌握了什么技能还是很清楚的。
连这三项运动的边都没摸过，和top1的清大相比只是一个平平无奇985的a大毕业的迟眠：……
呜呜呜，他就知道这钱不是这么好挣的！
迟眠恨自己嘴欠多问了一句，在心中疯狂流泪，拼命暗示：
“这些表面的东西应该不怎么重要，那些内在的性格才是重点。他平时怎么对你的呀？我跟着学学。”
虞鸣歌深邃的眉眼中蕴藏着深深的思索，沉吟了几秒，开口：
“我每次见到他时，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偶尔笑一笑还总是‘这样’”虞总做出了个冷冷扯起一边嘴角的表情。
迟眠：……
虞鸣歌回忆似的感叹着：“而且他还喜欢说脏话，素质真的很低。”
他的神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品味也很差。”
迟眠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问：
“他板着脸的时候、‘这样’的时候，”迟眠也跟着做了个龇牙咧嘴的冷笑表情，“还有骂人的时候，都是对着你吗？”
虞鸣歌不明所以，淡淡点头寻求认同：“你也觉得他脾气很差，对吧？”
迟眠同情地看着虞鸣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月光脾气差不差不知道，反正虞总你人缘很差是能看出来的！
人家明明就是很讨厌你吧？一见面就臭脸冷笑骂人，还只觉得是别人素质低，就不能自我反省一下，是不是哪里得罪别人了吗？
迟眠对虞总的情商闭嘴惊艳，甚至产生了一丝丝怜爱。
他替虞鸣歌打开门，站在门口，神色宽容慈爱道：
“我都了解了，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我会好好准备的，晚上回来有惊喜等你！”
“！！！”
在车里等半天也没看见总裁的赵助理刚上来准备看看情况，迎面就撞上了迟眠的最后一句话。
他一口气梗在胸口差点窒息，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地重新关上电梯门，当自己从没出现过。
救命！为什么要在家门口调情啊！我现在控制不住我的脑子！
迟眠看着赵助理奇怪的表现，疑惑地品味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脸色突然爆红，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那个惊喜，你别误会。”
虞鸣歌的耳尖红红的，不屑地冷嗤一声：“谁误会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随即转身，步履匆匆地大踏步离开了。
虞鸣歌的身影匆匆消失在电梯门后，迟眠刚准备关门，突然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等一等！虞总，别急着走啊！你文件忘记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