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虞鸣歌的指节在咖啡桌面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有些焦躁地等着迟眠的答复。
听见迟眠兴高采烈地试图带着朋友一起致富，虞鸣歌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紧握成拳抵在桌上，目光死死盯住桌上的咖啡杯，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没有说话。
迟眠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有些迟疑地小声开口，“你脸色好难看哦，你，你不会打我吧？”
虞鸣歌依然没有抬头看他，忍耐地说：“放心，我没有任何暴力倾向。”
迟眠松了口气，试图给小伙伴们赢得一个面试机会，在脑海中极速搜索加分项，突然眼前一亮，喜出望外道：
“我的朋友们都很有经验，昨天晚上他们刚熬夜看完了二十本替身文！要做什么都心中有数，不会盲目上岗的！”
虞鸣歌简直是在从牙齿里把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我不需要那么多人！”
虞鸣歌的耳尖被气得发红，他顿了顿，在生气的同时依然试图纠正迟眠，“不需要看什么书，和‘那种’替身不一样……”
迟眠看他不乐意，连连点头哄他，“嗯嗯嗯，我知道，是非常非常单纯的那种。”
唉，迟眠看自己的提议被虞鸣歌咬牙切齿地拒绝了，有些惆怅。
虞鸣歌说是拿他当高考前的模拟题，可是要想考得好，只做他这一道题怎么能行呢？他们多一个人不就多一种题型了吗？
迟眠非常遗憾，不是不想带兄弟们共同致富，实在是虞鸣歌不肯让步。
不过想想也对，吃住都和虞鸣歌一起，即使是豪华大平层，住这么多人也有点挤了，而且虞鸣歌好像也不怎么喜欢热闹，大概是有点社恐吧，不愿意也正常。
看迟眠终于不再纠结和朋友一起当替身这个话题，虞鸣歌轻轻舒了口气，终于在可怜的咖啡杯被盯得自燃前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迟眠，感觉自己平静了很多，甚至带有一丝诡异的心平气和的超脱。
他以前和迟眠大多是在网上交流，了解得比较片面，现在相处了几回，他发现迟眠的性格比起网上有些不太一样，虞鸣歌喝了一口咖啡，平静地想，有点气人啊，这个人。
“那么，看你的意思，应该是同意了。”虞鸣歌决定把这件事尽快敲定，对着迟眠确认。
迟眠对着这份合同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任何陷阱，虞鸣歌拟定的当然不是替身合同，而是助理合同，具有法律效益。迟眠的警惕心只够供他最后挣扎一下：“所以不会把我拉去换肾什么的吧？”
虞鸣歌这几天正处于高度敏感时期，听见“肾”字反应过度，“什么肾？跟肾没有关系！这个合同跟任何人的肾都无关！”
“哦哦哦，无关无关，你别激动。”迟眠也发现了虞鸣歌的情绪好像没有他印象里的那么稳定，真是很容易激动。
“那我就同意了。”他实在想不出来拒绝的理由，“到时候把正式合同拟好了我就签字。”
迟眠有些感慨，虽然他到现在也还是不太清楚这个“纯洁健康”的替身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但是连虞鸣歌这样年轻俊美多金的霸道总裁，居然都会求而不得，还要寻找代替品，靠金钱来建立一段男男关系，可见基佬圈真是内卷得十分严重！
这就能看出来他及时遁入空门、封心锁爱的决定有多么英明了！
……虽然现在应该算是还俗了吧。
没事，他可以当俗家弟子嘛。
当群里的小伙伴们知道迟眠答应了虞鸣歌的要求，当他白月光的替身后，纷纷表现得痛心疾首：
【住他的豪宅吃他的饭，拿他的工资啥也不用干】
【这种生活是真实的吗？】
【难以想象自己就和这样的生活失之交臂。就不能扩招一下吗？下次再有这种傻子可以直接联系我谢谢】
【算了，天要下雨，爹要嫁人，随你去吧。注意安全就行。】
大家一顿七嘴八舌、各说各的，经过了激烈的争论，最后成功达成一致：
为了迟眠同学的健康成长，群里讨论决定，将替身文学纳入指定读物，每月开一次读书交流会，并布置作业，由迟眠同学上交心得笔记，务必学习其中的精华要点，能做到心中有数，做好自我防护。
即将毕业却莫名其妙背负了更多作业的迟眠：……
你们自己看文上瘾了不要拿我当借口啊！！！
迟眠叹了口气，之前他还说不想上班，想先谈恋爱。没想到兜了一圈，他恋爱没谈上，就业问题却突然解决了。想到这里，迟眠默默点开辅导员的微信，告知他本班又完成一个就业指标的特大喜讯。
迟眠他们班的辅导员年纪不大，和班上的同学走得很近，彼此之间跟朋友差不多，迟眠知道他最近老是为就业指标发愁，恨不得天天找没就业的同学做思想工作，自己就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果然，看到这个消息，辅导员简直喜出望外狂喜乱舞：【你找到工作了？就业协议签了吗？你等等我登录一下就业系统】
过了一会儿，辅导员一脸茫然地回来了：【……星芒娱乐公司总裁助理？？？】
【这专业也太不对口了吧！你去那里出道我都能想通一点！】
迟眠，二十二岁a大本科大四学生，西班牙语专业。和这个岗位不能说是专业对口，只能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迟眠仰天长叹，谁说不是呢？当初他只是想找个老公，没想到专业不对口找成了老板。现在，他已经是个职场人了。
他有些紧张，毕竟他对真实的职场生活毫无准备。
迟眠安慰自己，好在他只是名义上的助理，实际上的工作人际关系还是比较单纯的，只需要和老板相处就好，也没有同为替身的同事拼绩效，这样想来，这完全是个卷不起来的工作嘛。
职场萌新怀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开开心心在网上自由冲浪，突然收到一条系统推送，“二十三条你不可不知的职场秘诀！吉米杨倾情奉献《职场逆袭宝典》！教你轻松规避职场陷阱！”
看着屏幕上穿着黑色西服双手环胸，戴着黑框眼镜，头发像是被发胶舔过一遍的男人，迟眠睁大了眼睛，由衷惊叹：大数据真是无孔不入！他今天刚把合同录入，这里就给他安排上课了！
哼！经过了恋爱公众号的失败打击，迟眠下定决心发誓再也不相信这些营销鸡汤了，他点进推送文章，决定今天就当一个讨厌的杠精，去别人公众号下面挑刺！
二十分钟后，迟眠点击了确认付款，买了吉米老师的电子书，还报名了下一期网课。
……可是这个老师讲的好有道理啊！既然已经是职场新人了，就应该学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