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好的踏脚石
这种神态展新月觉得熟悉极了，这不就是前世初称末褚给她的感觉吗？
既狂妄，又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原来之前那副样子，是装的……
“本宫当然有自知之明了。”展新月笑得张狂极了，一字一顿的轻语，“初称末褚。”
听到这四个字，初称末褚瞳孔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杀意浓厚。
展新月恍若未见似的，挑眉笑道，“怎么？很意外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藏得很好，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太自信了……”
她悠然踱步在初称末褚周身，眼睛漫不经心的扫着他，“不过我也很诧异，你竟然是初称蒙鸿的儿子……可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一个太监了？太监……也想要龙位吗？”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的语气明显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你一个小小南夏国被迫来和亲的公主想要，凭什么我不能？”初称末褚语气冷了下来，那双眼里的杀意更是越发浓烈。
两人目光交汇着，黑夜中犹如烈火般灼烧，将周围的氛围都带着灼热了起来。
“那不如，你我合作怎样？”展新月伸出那只带着的手，指尖摩挲着血渍，莞尔一笑，“上官清，就是我送给你合作的礼物。”
同时，也是为了报她前世之仇。
至于上官清前世为什么杀她，她不在意，只要报了仇便好。她要的是结果，不是原因，也不是过程。
初称末褚不解，“什么意思？”
“上官家的上官阙最近刚拿下齐胜国的三座城池，风光一时无两，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如果在这个时候，上官家的死对头杀了上官家在后宫的支柱呢？”展新月幽幽走近，“你说……上官家会如何？”
初称末褚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低声说，“你是想把上官清的死嫁祸到上官家死对头盛家头上，这样一来，朝中这最大的两家必然会撕破脸，一场腥风血雨，必将来袭。”
“不错。”展新月赞赏似的点头，“我就是要天朝乱，越乱越好，天朝不乱……我怎么会有可趁之机呢？不……不对。”
展新月眉眼弯弯的看向他，“是我们。”
初称末褚冷哼一声，“我可没答应跟你合作，况且……你凭什么认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还可以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他凑近了几分，挺直了身子的他明显高了不少，此刻是眼睛低垂着看展新月的。
这道目光过于的冰冷，展新月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眼中的汹涌杀意，但她仍旧淡淡的笑着，“就凭，我是展新月。”
她抬手，指尖慢慢擦拭嘴角的鲜血，在脸颊处留下一道血渍，“你只要敢杀了我，我就敢保证，明日你的身份和目的，将会传遍整个天朝，到时候……”
话还没说完，初称末褚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里的怒意几乎快要溢了出来，一字一字似咬牙般切齿，“展…新…月。”
“怎么？”展新月被掐得涨红了脸，可依旧十分张狂的笑了，“怕了？你…也会怕？”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初称末褚明显被气得不轻，眼底已渐渐有了红血丝。
展新月看着这样的他，心底舒服了不少。
这才是初称末褚啊，初称末褚是一个充满戾气，手段毒辣的人，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阿楚，怎么会是初称末褚呢？
“你不敢杀我。”展新月轻轻握住他掐自己的手，将血渍蹭在他手背上，“你怕你的身份暴露，你怕你的一切功亏一篑。”
“初称末褚，跟我合作，我是你走向龙位的这条路上，最好的踏脚石……”
当然，初称末褚也会成为她的踏脚石。
初称末褚沉思半刻，慢慢松开了手，她说的的确不错，如今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敢冒险，他的身份还不能被发现。
“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可不相信能一把将匕首插进人喉咙里，还面无波澜的人，会是个什么简单的人。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他了解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心思深，冷漠无情，手段狠辣，比毒蛇之相比，更有过甚。
她的目的，绝不会仅仅于此。
“我说过了，我想要权利……”展新月拿出一方丝巾，拉起他的手，慢慢擦去他手背上的血渍，“你要你的，我要我的，最后我们合作共赢，怎么样？”
初称末褚出乎意料的没有躲开，反而老老实实的让她擦拭，眼睛低垂着看她的眉眼。
从他这里看去，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她眉目仍旧分明，神情认真的盯着他的手，看着像是个温婉柔顺的女子。
可经历过刚刚的一切，初称末褚深知，眼前这个看着单纯善良的女人，其实野心更大，胆子更大。
也有可能是一条巨蟒，一旦被她缠上，必死无疑。
只是他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展新月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不敢赌，不敢拿他兄弟们十多年的努力来赌。
展新月这样的人，若真的没有底气，是绝对不会跟他摊开了来说的，既然说开了，她就有绝对的胜算。
这一局，是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不仅输了，还将自己也落进了她的圈套里。
展新月，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心思深沉。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引得展新月心急，连忙问他，“但是什么？”
初称末褚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低下身子凑近，两人几乎只有一臂的距离，他淡淡一笑，“但是，如果你要做出什么不利我的事情，到时候你也得死，所以啊……我劝娘娘做事之前，要三思而后行，不然死得，可是你自己。”
“是吗？”展新月也跟着一笑，“可我这个人，偏偏命大得很，轻易死不了呢。”
两人互相试探着，又有些敌对的意味，就这样盯着对方，直到阿霞的声音响起，才打破这样的僵持，“娘娘，时间差不多了。”
展新月转头看去，点头应下，“走吧，让他们去料理其他。”
初称末褚立马又躬下身，变回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阿楚。
几人走时，展新月回头望了一眼美人榻上的上官清，鲜血流了满地，她那张脸也白去纸张，不见一丝生气。
展新月满意的笑了笑，才回头加快了步伐。
她没注意到，初称末褚在即将出门时也回头看了一眼，瞧见了几个黑影落在上官清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