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回倒腾，反复确认
“唉”
吴天昊和张莹两人同时一声叹息，眼皮耷拉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市委大会议厅，今天从早上到现在，这两人已经来来回回走了七八趟。
“天昊，你今天微信步数多少啦，就在这市委大院，我今天都走出了一万两千多步了，这可是比我之前一周的量还多，我这是遭了那门子孽哦！”
张莹满是怨气，顺势靠在吴天昊身上，两手拽着一只胳膊。
“哎哎哎，张姐，这儿可是单位过道，注意影响哈。”吴天昊快速抽出胳膊，还往边上挪了一小步。
“哎，天昊，再次郑重提醒你，不准喊我张姐，你这样喊，仿佛我就是四十岁的老姐姐了，再喊真的要跟你绝交啦。”
张莹今天从早折腾到现在，还被这个小屁孩喊得这么生分和老气，脸都快被气绿啦。
“那，叫莹姐吧，以前叫张姐，你也没这么大反应哈”。
“以前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今天起，必须改，我已忍无可忍。”张莹鼓隆个嘴，死死盯着吴天昊。
谁叫这小子真的长得挺帅，发型，脸貌，身高，性格，每样都在线，可偏偏名草有主，自己还比他大那么一丢丢，也就一丢丢，两岁而已，心中泛起的桃花，想得不可得，想要没法要，心中是有怨念的。
“好勒，莹姐姐，您请，小昊子给您开道，我们尽快视察完会场，赶快打道回宫！”
小昊子一脸调皮道，这小子一直以来都风趣幽默，你说他没正形吧，但做事也是干净利落，深得领导和同事们的喜欢。
可惜，可惜，还是那句，名草有主啦！
来到会场，其实会场具体布置也根本轮不到巡察办来管，市委办早就已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是明天的沟通见面会是巡察办在牵头组织，所以任何细节都要自己来把关。
重点再核对巡视组人员的姓名、座次，市内参会人员市委办会务科有参会名单，座次安排也是门清，应该不会出问题。
茶水杯和矿泉水都已摆放妥当，纸巾也摆放规矩，感觉没有问题了吧，这都看了第八遍了。
之前纠结于会场会标的字体及大小，是否摆放矿泉水，话筒的音量、参会材料、参会人员桌牌等叽里呱啦的细节问题，反反复复请示、汇报，从科长到市委办、巡察办领导，调整后，两位领导再来现场看，又提出调整意见，那就再改，改了再汇报，又再来现场看。
市委办、巡察办领导都来看了两次，基本敲定了会场布置，说是待会儿凌副市长还要亲自来看会场，这么大的领导居然来看会场，这还是千年铁树开了花，难得一见。
所以，现在巡察办就安排了张莹和吴天昊再来核查一遭。
“哎，莹姐，不对，我记得刚才李科长明明说了马志老师明天不参加会议，通知会务科调整桌牌的嘛，怎么现在还有他的桌牌。”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吴天昊还真发现了问题。
“你别说，刚才李科长是说过，我亲自听见她打的电话。我马上问问他们会务科怎么回事。”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出问题那就惨啦。
“安哥，我是张莹，你还在单位没？我刚看会场还有巡视组马志老师的桌牌呢？他明天应该是不参加的，想麻烦你来看看呢。”
吴天昊冲着张莹比了一个大拇指，你行，就你这嗲里嗲气的声调，周安这小子还不得当场酥麻在地，爬着来见你啊。
两分钟，周安就快速赶到，对着张莹一脸讨笑样，一见到吴天昊也在场，又赶快变脸，摆出一副正经样儿。
“莹莹，因为不敢确认马志他到底能否参加，所以想还是先摆上。”
哼，要喊得这么亲热吗，吴天昊吐了一口废气。
“确定马志老师明天不参加会议。”吴天昊当即回怼一句。
“可他临时来参加了怎么办？他坐那儿？”周安扭头看向吴天昊。
“我们跟巡视组再三再三确认过的。”吴天昊摇摇头，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这是我们科长安排的，有什么疑问请你们科长跟她沟通，我可无权把桌牌拿掉，拿掉空了位置像什么样。”
“刚才她们两个科长就电话沟通过了，说了不要桌牌的，真是多此一举。”
“拿了桌牌，明天他来参加，你负责吗？”
“我负就我负。”
“哟哟哟，你了不起，你能负什么责任，最后还不是要连累我们市委办。”
“你……”，sb，心里默念。两个男人斗起嘴来也还是阴阳怪气，互不相让。
张莹见势不妙，声浪攻击再次来袭，“安哥，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你们会务经验丰富，准备他的桌牌肯定是为了保险。
但能不能让你们胡科长跟我们李科长再沟通一下嘛，免得我们为难，拿不定主意，你看这都快7点啦。”小手还在周安肩膀上拍上两下，咦，你这美人计用得妙。
不用说，这周安屁颠屁颠的到会场角落给他们科长打了电话，这样很好，免得我们巡察办来请示沟通，会场不弄好，这责任谁都跑不脱。
打完电话，这个周安舔狗般来到张莹面前，聊起最近热映的电影，还发起了邀约。呵呵，这个老色批，还想打我们巡察办美女的主意，门儿也没有。
“莹姐，你先回办公室吧，我在这儿等着就好。”吴天昊赶快打断两人的热聊。
“呃，那安哥，我先回办公室，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再跟我说，电影我们改天再约哈。”
直勾勾的看着张莹远去的背影，然后两个男人各自抱手，靠在椅背上，等着。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两个科长就一通电话的事，怎么要这么久，吴天昊满脸的焦急和不耐烦。
足足等了27分钟，吴天昊可是掐表看着呢，他们胡科长的电话才来，方案很简单，先把桌牌拿掉备着，这个位置空着，如果明天马志老师临时来参加会议，迅速再把桌牌摆上。
好吧，完美解决，够简单吧，可是就这样简单的事，现在已把大家耗到了7点半。好在凌副市长不来检查会场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好啦，现在收工回家。
这体制内的工作，在外人看来似乎很简单，可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有围城内的人才能体会。
数学上，有个世界难题，哥德巴赫猜想，终极目标就是证明我们认为最简单数学题，1+1=2
而体制内的工作，恰恰就好比是在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是错误的，1+1≠2。这绝大部分情况下应该是小于2的，有时候就等于1吧，有时候还等于零，甚至还能跟你算出是负数。
形式大于内容，每天忙忙碌碌，可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干。
1个人的活，得有1人指挥，还得有1人监督吧，人浮于事，这加起来应该是等于3，但最终可能1个人的能量都没发挥出来，因为做事的那1人觉得，凭什么我干活，你们指挥，你们监督。
这样，1+1还能等于2吗。
可是怎么来解决这个难题，我是没辙，你们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