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谜团
凡人世界一直流传着一些关于“陆地神仙”的传说，这些陆地神仙手握神通，拥有排山倒海之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被凡人们尊敬地称为“仙师”。
只不过真正见过仙师的，却是少数。
除了各国的君主，以及统治阶层的上层，还有一些家学渊远的古修家族一直保持着与仙师们的联系外，其余的恐怕就连权倾一地的富贵人家，都未必有机会接触到他们。
怀奕县的松府显然是个例外，得益于百世商行的背景，松家是宗龙国少数与修炼界保持联系的家族。
此时，白岁坐在客堂，与松府的老夫人亲切交谈着。
老夫人即松铉的嫡母，虽不是松铉的亲生母亲，但对松铉一直是视如己出，如今松铉在外发展得红红火火。他们松家的根基也变得越发牢靠。
“白仙师你是有所不知，当年松铉这孩子刚到松府时，正是松府当家的病故之时，那会儿内外皆敌，我一个妇道人家，且又没能为当家的留个后，说话也不好使……”
“这不巧了嘛，松铉虽说是外室所生，但好歹是松家骨肉。我瞧有好些人想吃咱们家绝户，哪能由着他们占便宜，松铉一来，我立刻就认下了他！”
“那时候啊，这孩子瘦得皮包骨头，可怜呦！”
“不过后来也算争气，松府终归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了。”
老夫人白发苍苍，但说起这段峥嵘往事，整个人便挺直了腰杆，一副很自豪的模样。
人老了就是这样，很喜欢跟别人讲一些过往的事。
话题一打开，就成了他们表演的时间。
白岁坐在一旁微笑听着，配合地朝老夫人竖了竖大拇指：“老大姐，你是这个！”
“哈哈哈！”得到女仙师的赞同夸奖，老夫人不由大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不禁笑了出来。
“那还用说！当年我虽也有一副好面孔，身材也不比仙师您差，但嘴皮子还没输过谁，他们背地里都管我叫河东狮。”
“我家当家的，大概也是受不了这个，才偷偷在外养了个妾室。你说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放在当年，我非得拿斧子劈了他，但现在……都过去喽。”
时间果然能消淡一切仇恨，老夫人平淡说着，语气中已经找不到怨恨的情绪。当然从她的话语中，也可知晓她当年是何等彪悍泼辣。
白岁打心底觉得自己温文尔雅，这一点比不上人家。
“那骚狐狸命也不长，松铉八岁那年就病故了，她最大的功劳，可能就是生了松铉这个孩子吧。”
说到这，老夫人摆摆手，“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你瞧我，又跑偏了。白仙师，你上回让我寻的人，我给你寻来了。”
“哦！”说到这话题，白岁精神一振。
事实上白岁与松府老夫人的相识，也是有段时日了。
那会儿白岁正与万奉元居住在昌泉留客等待着宋坊主他们。闲来无事，她便在县城里逛起来，某日她一边吃着一串糖葫芦，一边走着走着来到了松府边上。
她知道这里正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松老板”的家，于是便稍稍停留。
正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宅门处一个郎中打扮的中年男人被管家轰了出来，边轰还边骂他庸医来着。
那被轰出来的郎中在这边陲小县自诩也是有身份的，嘴上骂骂咧咧。
白岁在一旁听，了解到原来是松府的老夫人近日身体不适，找了好多郎中都没能看好。偏偏这些郎中还说老夫人身子没病。
没病身子怎么会不舒服？松府的人自然不信，直接将他们轰了出来。
了解经过后，白岁稍感兴趣。
作为修炼者，医术也是修真几大技艺之一，她虽然没有细学过，但身怀灵力，本身就对祛病除疴有一定优势。
到了凡人世界，她就想试试。
正巧那管家见她这么个手拿糖葫芦的漂亮姑娘在松府面前晃悠，就过来询问她有什么事。
态度良好，不见丝毫耐烦的意思。
这让白岁心生好感，当即糖葫芦也不吃了，手一挥，将它收起来，准备以后再吃。
而这一手被管家看到，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白岁这时再微笑着表明身份，说自己与松府的老爷松铉相识，正巧听闻老夫人身体有恙，表示可以进府一探。
那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清楚自家老爷确实与修炼界有所关联，当即不敢大意，热情地招呼白岁进去。
之后见到了老夫人，白岁先用望气术对她一番探查，发现老夫人的身体确实没什么病，但身子虚也是真的。
好像真有什么病症从内部消耗着她的精力一样。
一技不成，白岁伸手搭了搭老夫人的脉搏，然后释放一股神识随着灵力进入体内。
这时候就发现，老夫人其它地方除了机体存在着衰老外，基本都正常，但在老夫人的心脏处，却存在着一团模糊的灰色病灶。
那是一股很邪门的灰色气团，很小，大概只有蚕豆般大小。
碰到白岁的灵力后，那灰色气团先是一喜，白岁能听到一声“叽”的一声好像老鼠撞见大米的尖叫。那灰色气团蠕动着就要吞噬掉白岁的灵力，但那会儿的白岁何许人也，主修《天心诀》的她，灵力那可是非常庞大且精纯的。
灰色气团啃食不动，转而发现了危险，开始窜逃。
白岁进而指挥灵力，对那气团进行了围剿，反倒将那个灰色气团吞噬了。
老夫人的病症由此得到治愈，缓过来后对白岁自是恭敬有加。
而那会儿的白岁不太清楚灰色气团是什么，只以为是在哪里碰到的外邪。
不过后来有了十二都天罗煞阵中吸收煞气的经历，她诧异发现这灰色的气团，竟然与那些煞气同出一源！
只不过这灰色的气团，比起那黑色的煞气来不知虚弱了多少，两者有着非常遥远的距离。
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
松府老夫人的病，与颠殛老祖存在关联！
这也是白岁事后继续留在怀奕县的原因。
她后续打探，发现当年松家老员外是死于一场恶疾。
他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正在家中吃着饭，忽然就面色灰白，然后五官开始淌血。所幸下人及时发现，找来郎中救治，但也只是苟延残喘了几日而已。
所以白岁认为，那老夫人身上的灰色气团，应该是老员外传染给她的。
再次入住旅店后，白岁又去了趟松府，与老夫人打探起当年的事。因为有仙师的身份，加上与自家儿子相识，且又治好了自己的病。
老夫人对白岁极为信任，便将当时的事和盘托出。
原来，松府老员外当年不是无缘无故染上恶疾的。而是在与一些同伴去了一趟外地后，回来不久就染病了。且当时伺候老员外的婢女，也有个别染病的。老员外是忽然五官淌血，之后浑身散发黑气，身体由内部腐烂而死。
而那些婢女的症状就稍稍轻微，只是肤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肉眼可见生出许多黑紫色的血管。之后这些婢女体弱多病，也是数年内相继去世。
老夫人推测，松铉那个被老员外养在外面的妾室母亲，应该是发病最早的一个，估计是有过肌肤之亲。
所以问题来了，老员外当时究竟去了哪里，又是和谁一起去的？怎么会与颠殛老祖有关联？
算算时间，大概是三十八年前。
那会儿应该是颠殛老祖在遭遇“石天一”这个反骨仔后第二次向外施展影响的时候。
为了弄清楚这一切，白岁只能在怀奕县等待着。
因为当年老员外不是一个人去的，还带了松府当时的管家。只不过那管家没有发病，在老员外死后又在松府待了二十多年，于十几年前，自觉体衰，才辞行回了临省的老家养老。
老夫人见白岁关心此事，特地安排人去外地请他回来，因为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就花了不少时间。
如今听到人来了，白岁一下子来了精神。
“哎，当年的事，老身知道得不多，事后当家的也是讳莫如深。我倒是找老叶问过，但老叶也不敢多说，只是模糊的告知与其他几位仙师有关，当年他们只是给那几个仙师当向导而已……”
因为涉及到仙师，加上自家老爷又莫名的暴毙。管家老叶心里害怕，这个秘密也就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