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们是海中的鱼
凌晨，大副走了进来，告诉肖楠，即将进入预定海域。
“这才两天，等着吧！”肖楠正在看书，头也不台的回答道。
“嗯……去吧，别到处乱跑！”肖楠点头。
艾虎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在潜艇上“方便”也是门学问，如果平时有谁问你：“会‘方便’吗？”那一定是在嘲笑人，但在潜艇上这句话可是个严肃的问题，因为潜艇里的卫生间使用起来十分麻烦：如厕时必须首先检查污物储存器内是否残留气体，若有残留气体则需打开通气阀使之排出，否则，“方便”后一踩下踏板，坐便器里的东西就会成为启开了盖的“香槟”，只是喷出来的东西不那么招人喜欢。正确的步骤是，如厕前先检查污物储存器内是否钱留气体，如厕后打开通海阀将脏物冲入污物贮藏器并关上进口阀，再打开通往舷外的前盖，拧开供气阀吹掉脏物，上一次厕所要开关多次阀门，如果操作次序颠倒或对阀门张冠李戴，坐便器内的脏物就会喷出，这事估计就会成为你一生的笑柄。
当初出发命令迟迟未到的原因就在于此，就是为了等待这场风暴的降临，选择这样的天气是为了用利用雷暴掩护干扰对方的电子信号，用来屏蔽对方的监控设施，掩护小队顺利蹬岛，防止对方发现遭威胁而狗急跳墙伤害人质。
听了艾虎说完，大林没理他只是从背后对着他竖了竖中指。
憋的没地方发泄的战士们麻利的整理好装备驱车赶往港口，和956号潜艇的大副联系上找到潜艇停靠的码头，肖楠指挥战士们开始娴熟的搬运者装备。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磅礴，大海在狂吼，巨浪翻滚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怪兽在水底嬉戏打闹搅起这滔天巨狼，世界仿佛被大海吞没，望去满眼是翻滚的巨浪和无尽的黑暗，而相比波涛汹涌的海面水下却一片寂静，幽深的海水中排水量2250吨的956号由如一条巨大的鲸鱼在海中悄然潜行。
大队气象部的预测很准确，这是一场强烈的海上风暴，狂风肆虐大雨如注，海神发脾气了，任意揉搓着广袤无际的海面，几十米高的海浪滔天翻涌着，怒吼着，撕扯着能见到的一切，巨大的闪电将天空刮破，犹如魔鬼狰狞狂笑的大嘴，雷声轰然而至，好似撒旦愤怒的咆哮，整个世界一片混沌。
肖楠心里一热，他知道大队长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骂人骂的凶，关键时刻护犊子，整天见谁都是一张黑脸，其实心把战士们看的比自己的眼珠要重要。
肖楠道：“政委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好好……来了……”秦政委说完又转过头看着肖楠拍了拍他肩膀道：“万事小心，我和大队长要去北京开会，赶时间先走了！”
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突然让他们这些人闲下来到不知道该干嘛了，任务之前这段时间又禁止外出，无奈之下肖楠只能每天早上带着战士们在基地的健身房锻炼，之后看电影、午饭、下午继续看电影，晚上五公里越野然后在娱乐室熬到九点，就寝。
艾虎对着他的背影喊：“小心点，别喷一脸屎！”
第一次乘坐潜艇出任务，战士们都不免有些兴奋，艾虎、李然和大林总是进进出出的到处参观，围着潜艇兵问这问那，只有马明和林萧最安静，一只闷在船舱里看书……
秦政委拍着肖楠的肩膀说：“肖楠啊，我再啰唆几句，这次任务特殊，多注意，保证安全营救人质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肖楠抱着东西点了点头又对车上喊：“谢谢大队长！！”
“切……”大林鄙视的看了蛮牛一眼，转回头对肖楠说：“头，我上厕所。”
“大队长惦记你们，他嘴硬，这是他下午叫小赵出去买的，大枣是他老家运来的，一个都没让我吃。”秦政委笑着向肖楠解释。
“头，怎么还不到啊？”蛮牛晕船的老毛病又犯了，满脸煞白的坐在一边。
大队长将手从车窗伸出来摆了摆车开走了。
队员们一阵哄笑。
“行了，我们也就在这呆上三五天，你看人家潜艇兵，常年在这也没你这熊样。”周晓东一片出牌一边挤兑蛮牛。
后来956潜入深海，舱内温度慢慢升高，大家的新鲜感被轰鸣的发动机和艇内炙热的温度磨的一点都不剩，老老实实的蹲在舱里很少活动，蔫蔫的没精神，尽管战士们被安排在潜艇里最凉爽的仓间，但温度仍然高达三十度，战士们只能学着潜艇兵的样子只穿短裤在舱内走动，安国庆大汗淋漓的蹲在舱里和周晓东、于斌斗地主，赌注是大队长送的山东大枣。来看他们的艇长见状哈哈大笑，提前开启了空调系统，肖楠知道这是在照顾他们，由于要节省燃料，一般潜艇上的空调是很少开启的。
大队长看着战士们陆续登上潜艇，叫过警卫员拿来两个包裹递给肖楠：“没事在潜上解闷用！”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保重，我和政委等你们胜利回来！”
等啊盼啊，战士们正等得心烦意乱的时候出发命令终于下来了……
凌晨两点风暴减轻，大雨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毛毛细雨，海面也慢慢趋于平静，天空依然阴暗无比，不时还有闪电划过，隐隐的雷声时而传来。
“我地娘哎……再这样下去牛爷受不了了！”蛮牛哀嚎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哎……”大林屁颠屁颠的起身往外走，其实他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虽然在潜艇中走到哪看起来都差不多，压抑，憋闷，但起码能活动活动筋骨。
肖楠看着脸色发白趴在吊床上的蛮牛，嘴角抽了一下，无声的笑了笑，蛮牛这晕船的毛病还是不能彻底克服，虽然前一段时间经过长期的水上训练有所好转，已经不吐了，但在海上呆久了依然后头晕恶心；一直以来肖楠针对他这一缺点，特别制订了水上项目的训练，把蛮牛折磨的不行不行的，开始的时候蛮牛总是以为肖楠在整他，有意和自己过去不，于是开始报复，有一次体能训练后，大家都是一身臭汗，在洗澡的时蛮牛趁着肖楠满脸的肥皂泡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偷偷将水调的很热，烫得肖楠嗷嗷叫；肖楠怕辣，他就在碗底偷偷埋上辣椒油上边盖上饭，结果害的肖楠饭吃了一半就捂着嘴跑到水房漱口……
几年之后肖楠回想起这段经历感慨良多，那几天是老天爷赏给他们欢聚的日子，是这一生中和手下的战士们在一起最幸福的几天，而那时的他们却不懂什么是安逸，什么是短暂的快乐，可是却没人珍惜那几天，没有好好享受大家在一起的日子……
开始的时候轰鸣的发动机搅的战士们心烦意乱，战士们大多身材魁梧，躺在窄小的帆布床上别说翻身的，腿的伸不开，一天之后大家才慢慢的适应。
十四号转眼就过去了，可上面的出发命令迟迟不到，几天没训练的战士有些精力过盛了，肖楠几次给大队长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出发，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只告诉他上面有自己的考虑，不急，慢慢等，弄得肖楠一头雾水，甚至怀疑上面改变了主意，撤销了这个任务，可仔细一想不能，第一没有正式通知，第二除了他们没人更合适执行这个任务了。
蛮牛听完哼哼着说：“老子又不是鱼，向来不适用水上运动，不喜欢，现在又被圈在这小铁罐子里快闷死了。”
在艇里慢慢的煎熬着，百无聊赖的过着每一个分不清黑白的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向目的地前行……
开始几天战士们有一种过上了神仙日子的感觉，这个自在啊，不训练，天天休息，太爽了，可三天之后就不行了，开始无精打采，总是找肖楠问：头，啥时候走啊……
“是……”肖楠接过一看，原来是牛肉干、咸水花生、一塑料袋新鲜的山东大枣、扑克牌和压缩光碟。
底舱里，战士们正摆着自己最舒服的姿势休息，享受着战前这一丝安宁，光线昏暗的仓间里压抑沉默，但相比硝烟弥漫生死未卜不的战场，这里却犹如天堂。
“老秦你走不走，开车了啊！”大队长在车上喊道，肖楠知道大队长见政委接他的老底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