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余韵
等他汇报完毕，许衾摆了摆手，让他离开，等办公室的门关紧，雪亮的灯光下，就重新只剩下了两人。
“这次各国看起来损伤惨烈，但除了极少数几个外，其余的并没有伤筋动骨，通缉肯定还会持续，但各国也必然会将主要的精力放在防守上，毕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会去哪里。不出意外，这种威慑会持续一段时间，然后慢慢淡去。”施圣存说。
而当逃离出来的那些修士将相关的录像公开，整个互联网世界一下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沉寂。
等离开那严肃而逼仄的建筑物，他抬起头，看了眼京城灰蒙蒙的，看不见的星星的夜空，目光一下子仿佛穿跃了无数距离，径直落在一望无际的南海之上。
说完，他不等许衾回应，便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沿途与遇见的每个人都点了点头，之后径直走出大楼。
她早已经解除了龙类形态，刚刚沐浴完毕，漆黑的头发湿乎乎地垂在脑后，显得头顶的两只犄角格外凸出。
……
与此同时。
别墅内。
短暂的默哀之后，人们不得不开始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程林极有可能还活着，并且似乎没有人可以阻拦他。
“网络上的情况比较复杂，但整体上预计会平息一些。”
许衾没说话，施圣存同样沉默不语。
“不然呢，还能怎么样？”施圣存看了看他。
先是满意地咀嚼了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资本主义的腐朽。
面对他的询问，施圣存没有立即回答，他先是捏了捏眉心，然后低声说：
“事情告一段落，我也该回去了，放心，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不要太紧张。哦，对了，这个就麻烦你交上去吧，我太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许衾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认真，于是苦笑道：
“你是说……他故意放他们回来的？”
“程林，来，尝尝我的新作品，啊——张嘴！”
……
“这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谁能想到……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只见在右侧的旋转楼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慢腾腾走下来。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若有所觉地听到了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于是侧头看了眼，接着，眼睛微微一亮。
“担心什么？”施圣存看了看他，然后轻轻一叹，说，“这次我们的人几乎没有损伤，你难道以为这真的是黎阳他们撤离的足够快的缘故？”
“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担心。”
沉默了片刻。
因为别墅里没有合适她体型的衣服，所以暂时穿着女娲的丝质睡袍，松垮垮的，露出半个雪白肩膀，脚下踩着一双拖鞋。
……
她们打扮统一，都系着带着花边的围裙，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
现实终归不是童话故事，代表正义的勇士们并未战胜“恶龙”，反而被“恶龙”吞噬一空。
这是个极为严肃的问题。
许衾也随之起身，然后茫然地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巨大的世界树支撑着这个世界，夜晚，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微风吹皱了那片没有名字的湖，那明显低下水位线不少的湖面顿时起了褶皱。
程林穿着一身睡衣，靠在一个巨大的抱枕上，正无聊地看着一部喜剧电影。
程林懒散而机械地张大了嘴，然后享受着精灵大神官的贴心服务。
施圣存忽然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对折起来的信纸，递给许衾，然后说：
“辞职信，”后者语气平淡地回答，然后在许衾错愕的目光中笑了笑，“之前局势所限，我离不开，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也到了卸任的时候了。
原本以为笃定的结果却发生了如此大的逆转，这着实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艾露赤足跪坐在毛绒地摊上，左手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是色彩缤纷，带着丝丝凉意的冰淇淋，右手则拿着勺子，狠狠剜下一勺，递到了他的嘴边。
“真羡慕你啊……”他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自语道。
那么接下来他会去哪？
距离那场“围剿”结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可世界尚未真正从这个结果中回过神来。
我已经与部长沟通过了，接下来我的职位会由黎阳接任，恩，弗拉基米尔也死了，经此一役，世界修行界再没有任何能威胁我们的势力，这时候移交给他，担子也轻巧些。
那铺满了整面墙壁的屏幕将演员的头拉扯的无比巨大，看起来显得有些恐怖。
会去做什么？
那是草薇。
……
相关的处理移交相关部门，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其余的事也照常处理。”
“就这样？”许衾听的微微一怔，反问。
“应对？”施圣存重复了下这个词，然后平静地说，“这并不是很复杂的事。海域的打捞正常进行，将遗骸分别送还原处，网上经过这几天的事件，想来所有人都应该已经疲惫了，应该会慢慢平静下去……
在这次事件中，逃出来的人不多，其中我们的损失算是最小的，这肯定会引发一些阴的论调……理所应当。
“目标的确失踪了，但根据现场的能量痕迹判断，其大概率是进入了外海，至于具体的行踪，还需要持续的观察。”
灵界内。
那片越来越接近真实的天空上，一轮皎洁浑圆的月亮高悬，泼洒下清冷的光。
那些愤怒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转而弥漫起无边无际的担忧与恐惧。
墙上的挂钟时间指向了夜晚八点钟，天色已然全黑。
许衾听的越发诧异，他皱了皱眉，说：
好了，你忙，我先走了。”
“他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料。”
“接下来怎么办？”憋了好一阵，许衾终于忍不住发问。
“我们的损失很小，因此，外媒有一些相关的怀疑论调，我们认为这个需要谨慎处理。”
一张满是灰尘的脸蛋已经被热水洗净，染红，还冒着水汽。
真的是个悲伤的故事。
顿了顿，他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应对。”
偶尔侧头瞅一瞅那灯火通明的别墅，脑海中回忆起那个生着翅膀的人类，深感自己的“灵界制空权”遭到了严重的威胁。
“事发海域的打捞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不过按照现场的情况，损毁都非常严重。”
忽然，正无聊看着电影的程林感觉到一个软软的身影走了过来。
“不然呢？”施圣存认真地看着他，说，“其实……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并不坏。”
巨大的吊灯将整个一层大厅照耀得纤毫毕现。
湖畔环绕的造型典雅的路灯已然亮起，希瑞正瘫坐在湖畔，看着天上的圆月发呆。
偌大海域的某个平平无奇的空间锚点处，灵界便隐藏在这里。
距离京城万里之遥的大海之上。
别墅里的开放厨房里，一只只精灵正在艾露的带领下忙碌着。
“那……关于程林……”
特理部大楼内，一位文员正在认真地汇报相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