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商丘”
如果是我出事了，我也不会怪任何人。
程林不敢赌自己的演技，他没有信心能临时编个谎话欺骗过这两当官的。
正疑惑间，便看到两个穿着小翻领制服的男人从山林走出，脚下还伴随着尚未消散的烟尘。
进山谷的时候没有遇到危险，还以为这次遇不上那些动物了。
他神色郑重地紧握黑刃，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谷。
还有一个……采灵植，没采到，却被一只大鸟抓走了。
程林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杨从宪听了皱眉，又看向孙骁，吓得孙骁一个哆嗦，连忙点头。
之前做的准备很可能用不上，程林当时心里还有些小失落。
道：“我在下决心进山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自己可能会死的准备，但我还是来了。
说完，史晋将失魂落魄的赵野他们拉起，便带着程林他们离开了。
“商丘。”
杨从宪转回身，走过去，忽然凭空挥出一刀。
每个成年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觉醒？
这话一出，躺在地上正喘气的赵野三个齐齐一呆。
哪知他不问还好，一问，三人那年轻的脸上同时浮现恐惧之色。
出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降下。
因为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必须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
见过的厉害人物也不少，比如顶头上司，九司司长便是五品境的强者。
史晋点头。
在杨从宪的眼中，那气息如渊如海，深不可测，竟让他忍不住生出一种卑微无力感。
“是你刚才说的，只要我救你，这个就给我。”程林平静叙述着，随后眉头一皱，“你想反悔？”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风太大，竟吹倒了谷口崖壁上的一棵树，刮破了一片浓密的深绿色的藤蔓。
已经浑身脱力的赵野根本无法反抗。
看到三个人连滚带爬，面无血色的模样，程林微微皱眉：“不用跑了，它走了。”
什么？
但依旧可隐约辨认。
没想到就在即将离开的档口，又遇上了“熟人”。
在他动身的刹那，赤焰虎便颤抖了下，等他开始加速，其虎皮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没了，变成了白色。
血，都是血啊！”
手中握着一把黑漆漆的短刃。
程林一个急停，正好停在赵野几个面前。
只是数量虽少，其质量之高却是他平生从未见的。
“恩？”
另外一边。
杨从宪冷寂的目光在几个半大少年身上一扫，语气不善，等看到程林和孙骁，却是轻咦一声。
他们本就是入侵者。
毕竟都是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从小生在和平的环境里。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如果不是他推演出了这片“莽原”，那他们大概也不会死。
只不过在叙述的时候用了一些技巧。
那气息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随后他才看向赵野，问道：“你们不是五个人一起的么？那两个呢？”
程林拉着孙骁立即认怂。
短刃上乌黑的电光正缓缓消散。
“小心啊！”
杨从宪说完，便将目光挪到程林他们五个人身上。
“史组长，你认识他们？”杨从宪讶然问道。
橙红如血的光辉照射在谷口山壁上的某处。
整个人释放出强大的压迫力。
官府明令禁止普通人擅入“莽原”，自己又被抓了个现形，郁闷之下生不起任何对抗的心思。
他大为意外，而比他更吃惊的则是史晋。
等程林呼喝着开始狂奔起来，它顿时亡魂大冒，整个迅速转身，逃之夭夭。
赵野下意识手握紧，不放：“你……你干嘛？”
“我去看看。”
“……我们错了。”
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杨从宪抖了抖刀上的血珠，淡然道：“跑得倒是够快，放心，这异兽已身受重伤，短期内无法伤人，不用理会。”
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留给这头大老虎的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它没有立即对赵野这些模样和他差不多的人类发起进攻。
孙骁的一番话让程林心头顿时一松。
让人忍不住避开目光，不敢直视。
杨从宪干瘦的身躯此刻如同一把出鞘的兵器。
程林走过去，伸手便去抓神农草。
“这样强大的气息，留下这气息的生命该是多强大？”
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程林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侵入了这些动物生存的领地。
“对，是这样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
显露出藤蔓覆盖下的岩壁。
那边的灵气元素也发生了剧烈波动。
在分开的时候，他们也曾想过对方有可能出事，但现在知道真的出事了，心头仍然沉重起来。
程林一脸尴尬，正想解释，只听史晋冷笑道：“你别告诉我，这次你又是路过。”
把那大风因自己而起这事略过，不算说谎，只能算是简略了一些。
引动灵气，一股大风吹起，将更多的被遮盖的山壁显露出来。
“程林！你……”孙骁伸手要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好！您注意安全。”
虽然早有预料，这几人也的确令他不喜，但此刻听到死讯，他仍然觉得心中一沉。
“砰！”
这让他急得不行，咬咬牙，孙骁猛地一跺脚，也追了过去。
在程林的注视下，赤焰虎整个停了下来，眼神露出恐惧。
来不及去想这是为什么，看到异兽离去，三个人心里绷紧的那股弦一下子就松了，整个人踉跄着瘫软在地，只知道大口呼吸。
那山壁上，竟刻着两个巨大的文字。
程林和孙骁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平常最多也就和别人打架，流点血什么的，什么时候见过生死？
赵野怔住，扭头一看，身后的死神果然消失了。
这下子，杨从宪终于借着夕阳余晖看清楚了。
那文字刻的很深，古朴沉重，却似乎经过了无数岁月的风吹雨打，已经很是模糊。
那岩壁上，竟隐约有粗大刻痕浮现。
但既然来了，生死就必须自己背负，天下没有白拿的好处。”
然后，然后就在天上，给撕碎了！
程林听到赵野的呼喊眼睛一亮，扔下一句话，便快步向前奔去。
解开了这个心结，程林点点头，便准备和孙骁离开。
几个人顿时感觉眼前发黑。
孙骁眨眨眼，没说话，只是看向程林。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地上瘫着的赵野他们，微微摇头。
自己这边五个人死了两个，剩下三个勉强捡回一条命，对方两人却都已经觉醒了。
杨从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看两人表情不似作伪，便对史晋道：“史组长，此地妖异，你先带他们离开，我去探探。”
只见他大步走上前，目光落在程林脸上：“又是你？”
至于这山谷……我们也不清楚，就是忽然起了一阵大风，然后我们害怕，就跑出来了。”
杨从宪身为九司副司长之一，三品巅峰修为，放眼整个夏国，也能跻身高手之列。
又看向在一旁低头装好孩子的程林和孙骁，开口问道：“你们之前在这边，看到了什么？或者说，这山谷中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们是刚刚觉醒的？”
尤其是程林，心中更加复杂。
是啊，投影不会强迫任何人来。
世界真的很小啊。
杨从宪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浮现震惊之色。
这时候孙骁也停了下来，就看到程林将神农草随手扔给他，说：“装包里吧，你看，东西又回来了。”
任何人完全可以不进这个地方，甚至官府本来就不允许进。
他们两个……觉醒了？
只是提供对等的机遇和危险。
程林和孙晓对视一眼，“有人战斗？”
然而，即便是九司司长全力施为，带给他的压力也远远不及这谷中的气息。
说着，他脸上鼻涕眼泪横流，显然已经吓得濒临崩溃了。
几个人劫后余生，还没来及庆幸，就横遭打击。
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哭了出来，“他们……一个被野猪踩死了。
还把自己的神农草给抢走了。
是你啊。
这气息数量并不多，而且正在飞快地消散，可能再过几十分钟就会彻底消散无踪。
不等赵野回应，程林直接掰开了他的手，将神农草拿走。
杨从宪真的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体却猛地僵住！
所以他选择了说实话。
顿了顿，孙骁又低头看着赵野三人，补充道：“何况，这也是他们自己作的。”
只不过其他人还没看出来。
而就在这时候，他却猛地听到前方传来赤焰虎的一声掺杂着愤怒的吼叫。
“恩，好了，这些稍后再说。”杨从宪收起好奇心，抬目看向那山谷，在他的感知中，那山谷中竟藏有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竟然还有两个觉醒者？”
迅速到后面的孙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里一句“别冲动”一声声卡在了喉咙里。
那竟是两个巨大的简体汉字：
这也回答了程林刚才的一个疑问，赵野三人只不过是普通人，没道理迟迟不被追上。
程林抿了抿嘴唇，老实回答说：“我们本来是走累了，在山谷里休息，然后意外找到了一株灵植，上面结着果子，吃了以后稀里糊涂就觉醒了。
杨从宪只能心事重重地从山谷走出来。
旁边的孙骁看到程林的神情，拍了下程林的肩膀。
只剩下杨从宪站在此处。
“追不追？”史晋看着丛林中一串淋漓鲜血铺成的路经问道。
“这……”孙骁脸上写满了意外，却也没说什么，手脚麻利地将神农草收好。
“恩？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眼睛瞪大，用力眨了眨眼，确认自己并未看错。
这上哪讲理去？
然而山谷里却并未有任何发现，只有一片被大风摧残后的景象。
程林仿佛没听到，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走了？”
这让杨从宪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是。”
于此同时，还有树木折断的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