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们的回忆，我的神游。
“哈哈哈哈”
刘云海这个笑声格外的轻蔑，搞得我有些尴尬甚至是羞愧。
“你以为你们家是什么天选家族？这个木轴每个人都可以用，只不过，没有你家家传内功是无法真正运用的了。”
这不差不多么。妈的，不过让这小子说出来，显得我格外的自大和无知。
我小声嘀咕着：“我家的功夫是控制能量的？所以我可以带着记忆回去，别人可以回但是……”
“你说对了一半，因为普通人不可能拥有，事情改变前后的两种记忆。也就是说，只要你不记得改变前的事情，那么其实是不存在改变过。因为在你脑子里，都是第一次遇见这些事。”
刘云海说的这一点，当时我只是明白表面的含义，多年后流亡国外时遇见一个古怪的小说家，他听完我的故事后，给出了一种逻辑：你不可能回到过去杀死你的祖先，因为当你杀了你的祖先同时，你也就不存在了。
“你这么说我大概能明白，可是我们现在的状况是，你我的记忆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记忆。我在你们脑里的记忆，和你们在我脑里的事可不是同一个。也许我二舅在这里根本没死，所以才伤了小白？”
“他是不是摔傻了。”
半天没说话的武未侯听到此处，过来扒拉着我得脑袋看了好几圈，似乎我真的和他们很熟悉，甚至可能还是同伙。
“武哥，如果他说的是对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不是这个世界的肖六水，所以一开始你不是失忆了？是在你身上根本没发生过？”
“你这是疑问句啊？还是陈述句啊……”
“停停停，老刘，你他妈也傻了，他自己说的要为他二舅报仇，我看这孙子是找理由推脱，不想救小白，你别忘了，小白是为了救他才变成这样的。”
“什么？这里的二舅也是死了？小白为了救我？你们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再装傻，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你是忘了咱们为什么要去警察局了么？要不是你临阵逃跑，小白也不会这样。”
武未侯越说我越是糊涂，如果真的不是失忆了？难道说，我的理论是对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镜子里的世界，虽然一样，但是不同方向？
“咱们见过几次面？是不是3次？”
“卧槽，老刘，你别拦我，我现在就弄死这孙子。”
“等等，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卧槽，你还真信这瘪犊子啊？”
“不是我信，是小白信。”
顺着刘云海的眼神我们看见小白手臂上的白光忽明忽暗，小白的脸似乎动了一下。
“你们不用挖苦我，我也是想弄清楚这里面的真相，不单单为了救她，既然你们相信她，至少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如果你真的不是同一个肖六水，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你们绑来的啊。你们也失忆了？”
武未侯一脸的茫然看着刘云海，似乎在等刘云海的确认。
“我们也是不得已，必定时间紧迫。”
刘云海看了看小白，武未侯也附和着：“对啊，咱们再磨叽一会，小白估计就完犊子了，咱们回头再说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事，先救小白。”
他们俩的表情明显在说谎，这太突兀了，不过我倒是没有心情去追究，因为就刚才武未侯说的那两点，二舅打伤小白，小白是为了救我，这里面的事我必须搞清楚。
“嗯，还是先救小白。”
刘云海再一次掏出那个真品《修辞录》
“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当天发生的所有事。”
“什么？你能带我回去？你也能回溯时间？”
“我也想啊，可是……算了，等一会你自己看吧。”
只见刘云海把拿竹简庄重的放正，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只骨质的小笛子，他这个举动着实出乎意料，这档口还有心思演奏一曲？
我本来想损他几句，刚才还跟我说，自己不知道修辞录的功能，这会就用上了。这打脸来的也太快。可是看他神情格外严肃也就闭了嘴。
那笛子不大，质地似乎是某种动物的尺骨，骨质由于年代久远已经玉化，微微发黄，泛着温润如玉的萤光，上面没有规律的刻着5个大小不一的孔，每个孔上面标有长短两种横道。
刘云海闭目凝神，运起了内功，只见他胸腔慢慢隆起，呼吸也变得极其缓慢，似乎只有进气。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他的呼吸，一点点的凝固起来一般。他慢慢的半睁开眼，缓缓吹起小骨笛。
“呜·吱～～～～～～～～～～～～～～～～～～～～～”
当第一个“音”飘出来的时候，我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因为那声音不能称之为“音律”，而是一种声音，和优美的音乐全无关系。
那声音一会细细梭梭，一会又低沉如钟。同时夹杂着说不出来的杂音，时而伴随着耳鸣，是的，不知为何这笛子的声音让人一阵阵的耳鸣。
我转头看向武未侯，只见他抠出棉衣里的棉花，搓成球堵住双耳，微笑的看着我。
我再想跟着学已经来不及，刘云海的笛声越来越快。随阵阵耳鸣，眼前的景象扭曲开来，胃里翻江倒海。
这种感觉就如我第一次使用木轴时一样，但又不太一样，现在是那种喝多了的眩晕感。
也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幻觉，那《修辞录》竹简上的字似乎活过来一样，它们在竹简上跑来跑去，似乎在重新排列。
有一个字突然转向我，它似乎发现我在看它们，一眨眼之际所有的字又不动了。似乎没有发生一般，我呆呆的看着竹简，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本想问问他们俩，一抬头，眼前依旧模糊一片，朦胧中不知刘云海何时把笛子收了，他们俩不知道在哪里鼓捣什么。
我想过去抓住他们，刚走了一步，差点晕倒，武未侯扶住我，把他的那个小酒囊塞到了我的手里。
“兄弟，赶紧整一口，整一口就好了”
“什么？你们什么意思？”
“哎呀，快快快，一口就行。
说着他硬是扶着我的手给我灌了一口，我想要反抗，奈何武未侯的力道远远大过我，没料到的是，本来就只有一口的酒，却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当然由于挣扎，大部分灌了我一脸，这可真把我整急眼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一个撩阴脚直奔武未侯裆部。
他一个侧身，一甩手我便飞了出去，眼看就撞到小白身边。
我可不想再伤到小白，尽可能的运气想要转身控制住身体，可是随着自己的气息运到脚下，却发现这身体不由自的一直“飞”了下去，完全不受控制。
小白在我眼前掠过，交错刹那，我见小白睁开了眼，眼神虽然虚弱，但好像在安慰我，似乎在说：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周边事物变得更加模糊，我就这么不受控制的一直飞着，小白慢慢变成一个清晰的黑色小点。
同时也感受到了似乎有了方向，我貌似一直向下飞着。像掉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深井，可两边不是黑暗的井壁。
那是一种没有颜色的虚空，流动的灰色，带有流光和密密麻麻的白色小点。
“小白～！”
不知为何，我第一时间喊的是林白羽。随之是身体猛然的一抖，那感觉就像是做梦，自己突然脚一抽筋下意识的那种“抖”。
猛然眼前瞬间清晰开来。
“嘘，你想干嘛，是不是后悔了？”
身后传来武未侯的声音，我转过头只见武未侯一身黑色棉袍狗皮帽子系的严实。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往前看，顺着他手指方向我这才发现我们身处一处院墙外，墙根下面是小白和刘云海。他们两个人刚刚固定好翻墙绳索，小白对我招了招手，我矮着身子挪了过去。
“肖哥，谁先？”
听她这么叫我，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可是嘴巴似乎不是我的，准确的说整个人不受控制。
本来这一句“肖哥”给我整的有些羞涩，甚至说是有些欢喜，但我印象中我和她并没有如此亲近。
“当然我先～！等我手势。”
我接过绳子，这墙很高，单凭飞檐的功夫很难跃上。我拽了拽绳子，一提气，脚尖点着墙面，3个纵身才上了墙头。向下看去，不由得苦笑，怪不得这么高的的院墙，下面正是奉天警察局。
嗖～嗖！嗖！3个人影在我身边掠过。
刘云海、武未侯、小白三个人的黑影已经越过院墙窜到一栋配楼后身，我也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我大体已经明白了当下的状况，刘云海不知用了什么“神器”？
它能带我来看他们当时的情况，这与我家木轴却有不同，它更像是身临其境去感受当时的事情，而不是穿越回到到当时的时间。
一直听说有一种叫电影戏的东西，奉天就有，可是一直没机会去看。我觉得此时更像是在看当时他们发生的“电影”，只不过是无法控制现在的我自己。
分析至此，我也就放松了心情，专心感受就好了，因为这些事是已经发生过的。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我们一行人在刘云海的带领下来，到了警察局的停尸房。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难道要去“偷”那5具码头工人尸体？
“是这里吧？”刘云海转头看着我。
“没错。”
听我们的谈话，难道是我的主意？这更让我好奇了，到底我和他们经历了什么？
到底是不是2个世界，还是我失忆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我更好奇他们拿这5具尸体干什么？
不过如果是他们盗走的尸体，那就和我之前的遭遇对上了，我和三小姐被他们绑架也是必然要发生的事。
我正在琢磨他们要怎么潜入进去，因为即便民国警局再无能，那也是有火力武装的正规队伍。
没想到他们给我让了一下位置，本来我在最后面，此时三双眼睛齐齐的望着我，满眼写着“看你的了”。
我看了看四下无人，笔直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非常的自信。
当～当当～当。两短两长，我轻轻叩门。
门开了一道缝隙。
“来了？钱呢？”
没等我挤进去，里面人把手一摊，我掏出一打准备好的钱交给对方，还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小白。
本以为小白会对我的行为有所鄙视，没想到她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她早就猜到我得“办法”。
武未侯对我举了一个“厉害”的手势，但表情却一脸鄙夷。咱倒无所谓，进来就行。
我们站在5具尸体面前，没等我去猜测他们要干什么，武未侯走过去，把每一个尸体上的麻布都掀了开。
小白掏出她的丝线一甩手,线头飞入一具尸体里面，随着她一提手，那尸体自己坐了起来，尸体惨白的脸静静的对着我们。
我走了过去，看了看尸体身上的肉孔，此时已经全部愈合。只留下一个个微小的红点，这么长的时间，尸体一点味道也没有。
看上去像是一具具有生命的尸体，话虽然矛盾，但这就是当下的感觉，就感觉他们随时可以睁开眼一样。
小白用力的又是一抖，丝线穿过每一具尸体，尸体们齐齐的坐了起来，妈的，这看上去就更恐怖了，让我想起话本里描述的“江西赶尸人”。
“小白，这就是你们家的赶尸绝活？”
听见我自己这么说，却是让我感到意外，还真让我猜中了。林白羽白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最后一次。”
看来我和林白羽真是很熟悉，甚至可以用这些家传秘术开玩笑，至少是无所不谈的关系了。想到这不由得开心起来。
小白牵着一串尸体向外走，众人跟了出去，我回头看了看5个空的床铺，地上每一堆白布的状态，果然和我之前看到分析的一样。
不知为何脑子里闪过三小姐君怡调皮的笑脸，这个聪明的丫头不知一个人在那里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