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钧天道
什么?简直是匪夷所思,且不说我二舅已经被日本人杀了,就算是没有,二舅也不会随便乱杀人。
想到这里,我却一句否认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在列车上,二舅和那个李少山一起用铜镜香薰小球,合力杀人的情景历历在目。
林白羽的伤口和警局具尸体上的一摸一样,估计都是出自于铜镜的白光。只是我不能确定杀人者是否是二舅?
因为二舅是死在我的眼前的,这不可能有假。
我也不相信二舅可以“复活”再杀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日下车后,二舅的小球已经送给了李少山,而这些人大概都是李少山杀的,包括林白羽的伤。
见我满脸的迷惑表情,武未乎早就料到,他继续解释着:
“我不知道你对于你们肖家的秘密知道多少,看你的表情估计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吧?”
呵呵,他这么一个耿直汉子也能瞬间洞察我的无知和窘态,看来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本来我们只是想要拿走你的神器,不想把你卷进来,必竟我们和你们肖家有契约。但是,现在的时局已经变了,”
“肖家?什么契约?”
我看了看手里的木轴,他这几句信息量太大。我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等他的回答。
武未侯给林白羽擦了擦汗,又检查了一下伤口,继续说道:
“你这个家传的木轴是《修辞录》所记载的一种神器,这些物件之所以称之为神器,这个我不用多解释,你应该也见到不少了。它们本是普通的物件,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共有216件物品,拥有了各种神秘的力量。这些物件在历史的长河中被一代一代的传承着,慢慢的变成了传说,可以说它们撑起了我们中国“神话”的基石。”
“你这说话的样子很像是刘云海啊,不好意思啊。”
武未侯白了我一眼,我也知道自己又忘形了,尴尬的看了看小白的伤势。
他说的这些我曾经有过一丝猜测,只不过是觉得过于异想天开,便打住了。因为书里记载的东西,的确很多都能和某种神话对应上。
就比如那日本人用的竹笔,在《修辞录》里面记载为“火尖枪”,而它杀人的效果被称为“三味真火”,这和西游记里红孩儿用的简直是一样的。
只不过是具体杀人的样子,却和小说中的描述相差甚远,必竟一个是小说杜撰,一个是神秘物件。
听武未侯这么解释,我倒是觉得吴承恩似乎知道《修辞录》的存在一样。
“每一个神器在几千年中不知流传过多少人,多少个地方,形成了各种势力和文化。大到诸子百家,小到一个武功门派,都有它们的身影,但是由于神秘的力量无法被人们“解释”,大家都选择了隐藏。”
“咱们能不能挑点干货讲,毕定时间不等人。”
我看着林白羽一边挤兑武未侯,倒不是诚心。我也很想知道这里面的历史背景,可是他这么聊下去,估计林白羽是等不了了。
“好吧,我简短说,我和小白都是“钧天道”的人。”
“什么意思?邪教?”
“天分九天,中央天为钧天,调和万物,平衡世间能量之所。”
“行啦,没看出来你五大三粗,还挺有文化,咱们能说点老百姓也能听懂的么?”
“呵,简单说,我们是一个中立组织,因为这世上有太多人想要集齐所有神器,我们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而诞生的。”
“这我就懂了,你还别说,这很符合中国老祖宗的古训。”
“什么意思?”
“中庸之道嘛,那就是说你们为了阻止邪恶组织拥有神器,才先下手为强?那就情有可原了,你们抢我神器的恩怨就此了了啊,你们也不容易。”
见我这么不在乎他解释的信息,武未侯似乎有点恼火。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么?”
“不好意思,您继续,那和我们肖家的契约又是什么?”
“可能你认为你手里的木轴是你们肖家家传?对吧?”
听他这么说,我还真犹豫了,如果真的是上千年的历史,这每一样神器都不可能只存在一个家族手里。
“你就说吧”
“木轴何时在你们肖家已经不得而知,但是400年前,你们肖家最后一次与钧天道接触后的结果,就是肖家带着神器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而钧天道不再追杀。”
“哎,不对啊,你不是说你们是“中立”组织么?怎么还追杀我祖宗?”
“我……我他妈怎么知道,历史就是这样,我也是如实告知你,这里面的真相你自己去查吧。”
“那你和小白,哦,你和林白羽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经武未侯讲述,原来他们这几个人是北方几省的“响马”,此响马非彼响马,简单说就是斥候密探,负责信息的搜集,和组织行动的。
他们的成员更是遍布全国每一处,每一个行业。听到这里我不禁汗毛直立,这里面的势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若不是林白羽伤势危急,我肯定和他们聊个通宵,这是绝佳的解惑机会。
可现在时间不允许,我也把2年前火车上的事告知了武未侯,只是把时空的错乱省去了,因为我自己都不敢确认的事,说出来还不够解释的。
我的目的只是让他们知道,不管二舅是死是活。2年前他就把自己的神器送给了李少山,所以这些天这些人,只有可能是那个李少山所为。
原来两年前,他们跟随一伙日本人到的奉天,本想打劫日本人手里的神器。但是无意间打断了日本人的“交易”,再加上对方人数突增,他们只好撤退。
我又说了二舅的死,和日本人手里的神器,武未侯说那伙日本人感觉在交易什么,两边都是日本人,但是感觉他们各司其主。我所追查的日本人也许也在其中。
“那你把我绑来,我也救不了小白啊,这样吧,我一个朋友是医生或许能帮上忙,你赶紧现在让我回去叫人。”
“你觉得这种伤医生能救得了么?”
“那你绑我干什么?”
“因为你可以使用木轴。”
“然后呢?”
“你先和我去把刘云海救出来,他或许能救下林白羽。”
“走,他在哪?”
我想也没想就拉着武未侯往外走。他有些出乎意料,可能他以为我会问东问西,推三堵四。
“你不在乎危险么?”
“当然在乎,但是我不想让她以为我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是最好的机会,别废话了,走啊。”
武未侯眼里似乎多了一丝信任,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两把手枪,接过来一看正是林白羽在野店时用的,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枪身,把它们揣进怀里,转身要走。
“你等一下……”
林白羽声音细小,但是在我心里犹如夜莺清亮,我转头看向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我说的话转醒的。
“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
“你……你把这个也带上,也许用得上……”
说罢她把手里银丝线递给了我,我犹豫片刻,看了看武未侯,他也点了点头,大家可能都知道此去凶多吉少,要不然也不会把神器相赠。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钧天道是何组织,但这神器是他们的目标,也是性命,此时相赠,一是怕去的地方凶险万分,二是怕自己可能活不到我们回来。
想到此处我不敢看林白羽的眼睛,我怕自己一犹豫生了逃走的念头。我和武未侯一前一后出了胡同。
“和你一起的妹妹有人照看,你大可放心。”
听武未侯这么说我才想起三小姐,妈的慌的我差点忘了丫头的安危了,这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向立人交代。
看出我的顾虑,武未开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一会有人送那丫头回家的,咱们还是抓紧吧”。
一路无话,我只怕自己慢了,脚下飞快,却忘记武未候的伤势也不轻,他此时只是咬牙紧跟我的速度,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感情极深。此时已经是黄昏,我俩来到一处厂房外。
“这是什么地方?”
“往那看”武未侯用鼻子指了指远处一个大铁门,上面清晰的几个大白字“永昌纸业”。
“造纸工厂?”
“嗯,刘云海他们被关这里了。”
“你确定?”
这工厂前后两个大院子,后院是数排高高的库房,估计是用来存成品用的,我和武未侯绕道一处高墙下,二人搭上人梯一前一后跃入厂房。
借着天黑掩护,我俩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处二层砖楼后身,一路上没看见到任何人夜寻的人,心想还挺顺利。
“这里前院是制造间,他们不可能在那边,后院就这一栋楼可关人,八成在这里。”
武未侯给我介绍着。
我心想要是祖父的烟袋子在就好了,凭借着烟雾隐身就可以进去救人。可惜了,但是我转念一想,似乎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神器,貌似就这个武未侯不知道有什么宝贝。
“别甚着了,拿出来亮一下吧。”
“啥?啥亮一下?”
“别告诉我你们天钧道就你一个人没有神器,这可蒙不了我。”
武未侯差点被我气的翻白眼,他明显的压了压火,在怀里摸索着。
“对了嘛,别小气,现在救人要紧,有力出力,有神器出神器。”
只见他拿出一个酒囊,对,就是酒囊饭袋的那个酒囊,只不过这个酒囊不是中原产物,看形制似乎是波斯或者小亚细亚地区的,这些物件国内本身存世就不多,在东北就更加少见了。所以我这方面的知识很是贫乏,只能看出个大概。
武未侯摇了摇头打开皮塞子猛的灌了一口酒,这倒把我看蒙了,随即他把酒囊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看酒囊,不明所以,抬头又看了看他。
“整一口。”
我将信将疑的晃了晃酒囊,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喝的是最后一口,此时已经空了。
“这是你的神器?”
“整一口,酒不错。”
“这他妈那还有了?”
“你再看看。”
我又摇了摇酒囊,“哗啦,哗啦”刚刚明明是最后一口,此时竟然凭空生出一口酒来,为何说是一口,因为晃动下,那声响清脆,见底。
我仰头便一口干了。
“卧槽,好酒啊,这应该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啊,用皮袋子装可惜了,行啦,说吧,是不是喝完咱们就刀枪不入了,然后冲将进去,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我一边说,一边运着气,感受着变化。武未侯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等了半天除了酒气上头,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什么意思?这不是神器?”
“是神器啊”
“赶紧的,说吧,啥功能?”
“功能你不是刚喝完么?”
“啥?就是个酒囊,就是能喝一口?”
“无数口”说罢,武未侯仰头又是一口。
这下我明白了,这玩意就是无限次的生出一口葡萄酒。嘿,这差点把我气死,看来我高估《修词录》中的神器了。
武未侯介绍并不是所有的神器都有强大的功能,有一些只不过是某种小“福利”而已。
我同时回忆了一下脑子里的《修词录》,也明白了为何我家这本里面有一些是空白的了,估计就是些“小功能”不值得记录下来。即便如此,我还是把这个酒囊的功能默默的记住。
看来我只能用木轴了,由于之前的运用让我有些忌惮,也不知道自己能驾驭多少次。但是此时已经不能再等,我拿出木轴看了看,一个飞身窜进一楼房门内。
身后的武未侯似乎想要拉住我说些什么。
刚进门还没走几步,不知道哪里窜出几个拿着木棍短刀的凶徒,我也没打算和他们缠斗,而是笃定的一路奔着地下室冲去。
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寻着人,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就在地下室拐角一处铁门里,见到了刘云海。没等我与他打招呼,背后一热多了一把刀把,刀身整个插入我的后心,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身后一个走过来,把刀子从我的后背拔了出来,拽起我的头发:
“草,还真是你小子,还真让六爷说中了啊。”
我虚弱的抬眼看他,此人正是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