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手烂牌的女同学
林昊的家在一栋老式居民楼的一楼，房子是林昊爸妈结婚时单位的福利分房，五层的楼高，一梯三户，煤卫合用。
因为就近入学的关系，小区里和他同一所小学或者初中的孩子不少。
“回来啦？饿了吧？洗洗手赶紧吃饭。”
林妈身材微微发福，典型的家庭妇女形象。
林爸听到开饭的指令笑眯眯的放下手头的报纸起身帮林妈布置碗筷。
再见自己这对年轻了两轮的父母，林昊不无感慨，暂时抛开数字带来的不安，配合他们在饭桌上唠起了家常。
“林昊啊，今天妈妈值夜班，一会你爸也有事出门，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睡前门窗都关关好。”
“嗯，妈你放心。”
林昊对那个年代的治安很有信心，“爸，你一会是什么事？”
林爸夹了块红烧大排到林昊的碗里，有些无奈：“去你小叔叔家一趟，晚上他们家没大人，我去帮着照看下你弟弟。”
“哦”
林昊应了声，他小叔叔是爸爸的弟弟，属于初代发迹的万元户。
小叔叔夫妻俩因为生意的关系经常忙到半夜，家里的孩子偏偏又小，有时候只能找住的最近的林爸帮忙照看下。
亲戚间互相帮衬本也应当，林昊想到不久后爸妈即将置换房产的事……或许之后还有需要这位小叔叔帮忙的地方呢。
入夜
那个年代没什么电子产品，老小区的人都睡得很早。
可能是感冒的关系，林昊到家后也是异常疲惫，草草应付完功课送走爸妈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早早睡下了。
记不得睡了多久，迷迷瞪瞪间……
“啊——啊——啊——”
一道惊叫划破夜空！
这叫声在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旧小区楼栋间的间距有限，不过数秒，周围几栋楼原本上下漆黑一片的窗户都逐渐亮了起来，显然被这一嗓子吵醒的人不在少数。
林昊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感觉嗓子十分干涩。他睡前没有关窗，可能夜风加剧了感冒的症状。
他起床倒了杯温水刚想喝，不料惊叫声再起。
“啊——救命！——啊——不要、不要打了！”
这次林昊听得分明，叫声是一个女人发出的，位置……应该就是他家窗对面那栋楼。
林昊喝完手中的水，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居民，应该都是起来一探究竟的。
这时候的街坊邻里普遍十分热心，也可以说是‘爱管闲事’，长期的煤卫合用使得各家各户间都十分知根知底，边界感没这么强。
眼看对面楼下汇聚的人越来越多，有打着手电往楼上察看的，有披着衣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当然也有些趁乱跟大人出来瞎玩的小屁孩……
林昊家离对面楼实在太近，眼下这番动静根本睡不着，林昊披了件外套锁上房门也来到了对面楼下。
周围都是七大姑八大姨们的议论声，抬头往上瞧，只见五层高的楼栋，一至五楼窗户的灯眼下都悉数亮着，一时还真不好判断这惊叫声是从哪家发出的。
众人正胡乱猜测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睡衣睡裤的女的跌跌撞撞的从楼道内冲了出来！
这女的一冲出楼道，就被同楼栋的邻居们给“堵”住了！
“哎呀——怎么是你啊！孩子你没事吧？”
“大晚上的，你爸又发作啦！”
“哎，孩子你别哭，阿姨给你擦擦脸……”
月光皎洁加上底楼过道灯的加持，林昊瞧清这女的长相后不由一愣。
这不是白天老师办公室的那个……‘女混混’吗？？
居然是她！
林昊不记得这位女同学的名字，但她此刻形容十分狼狈。
一张圆圆的脸谈不上多好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知脸上是不是有伤，这会她正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上不知提着什么，应付着热心邻居们的询问显得有些无措。
“这孩子，可怜呐……哎……”人群中似有知情者在那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哎。”
不等老头感慨完，四下就有好奇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周叔，这啥情况啊，大晚上的又是打人又是救命的，你快给大伙说说！”
“就是就是，这孩子，五楼的吧，平时看着和她爸住一起，这是咋了，非得大半夜的发作起来？”
“呦，老谢家的孩子啊，啧啧……”
……
一时，你一言我一语，众人窃窃私语中，林昊算是听出个大概来。
这女同学叫谢怡茵，用同楼老邻居们的说法，谢怡茵这孩子实在是可怜。
她是对楼五楼谢老头的老来女，谢老头原本是个老光棍，早些年一直在外地工作临退休才回的城。
当时让邻居们觉得颇为戏剧的是，这谢老头退休回来就回来吧，当时还带回一个半大的孩子说是他这几年在外地生的，而这孩子就是谢怡茵。
“哎，这孩子苦啊，老谢抱回来就没见她妈过来瞧过她。”
“可不是，听说在当地就没开证，算不得正经夫妻，啧啧，不管怎样，这老谢也算有后了。”
“哎，你们知道什么！”
听众人众说纷纭，老周摇摇头，指了指楼上那间老谢和他女儿共住的一室户，“这父女俩，哎……孽债哦，咳咳……”
许是夜半露重，周老头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继续道：
“这对父女，那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哎，什么有后，我看再这么处下去，迟早得出，咳咳……出事！”
众人相顾一骇，这不，大半夜的喊救命了呀。
“听说这孩子，在学校学习不好？总挨老师批评？”有邻居抛出个由头，街坊们又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那难怪了，老谢别看这会都七十了，年轻时可是出名的要面子，脾气又爆，这学习不好丢面子的事，怎么能不动手。”
“人上了年纪，精力不够，哪管得好孩子呦！”
“这外地过来，又没妈带着，学习跟不上也正常，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
“别人家的事，你管得着嘛！”
“光学习跟不上也就算了，听说还经常逃课呢！”
“这……这难怪了，换做我家闺女，这逃课还得了，不学好是得管教！”先前还同情谢怡茵的大妈立马调转话头支持起老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