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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八字轻,眉交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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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亏得这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地,居然学人家算命,前途堪忧啊,我冷笑了一声,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借你吉言。”

    真是触霉头,我回头怒视他:“你今年多大了,家长知道你干这行吗?乖,拿钱就走人了吧,什么凶不凶的,我要进去捡漏,你这里触我霉头,多亏我脾气好,不然你就变熊猫眼了。”

    我独自一人站在这里,无人与我搭话,或许是认出我来,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不用顺风耳,我也能知道他们在说我难缠,或者说,我是个让他们头痛的对手,我看中的东西,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在这一刻,我尚不知道这个毛病会让我付出我的下半生,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东西去奋斗余生。

    离开鬼市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年,他盯着我,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我扭过头不看他俊秀的脸庞,手里紧紧地握着那盏灯。

    那一年我八岁,母亲刚刚去世,亲戚们看我的眼神里带刀,尤其我的外婆,她哭嚷着将一根手指戳到我的额头上:“你八字轻,你自己倒霉,为什么要带上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这灯多半是从墓里盗出来的,这老板为了吸引人,特别点燃了搁在这里,可惜,没有人留意到它,烟瘾上来了,就顾不上许多了,我借着那火点燃了手里的烟,吸了一口感觉身心舒畅,借着这股劲儿与那个老板搭起话来:“老板,今天晚上还没匀出去一件吗?”

    是了,十六岁以后,我好像转运了,加上左右断掌,简直是如虎添翼,什么八字轻都滚到一边去了,没想到啊,十年以后,因为一盏长明灯,我的轻八字又重新提到了桌面上!

    少年盯着我的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行。”

    “当然不行了,算命也是需要点能耐的,回家研究下易经再出来,这样子是赚不到钱的。”我嘴刻薄,我知道。

    不过,我正准备提脚,一只手拽住了我,尼玛,丐帮半夜还上班,这经济头脑也太牛了,我一回头,看到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单薄的白衬衫下面的小身板让人看着心疼,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倔强地看着我,好像我得罪了他。

    灯是现成的不假,可这是一盏死人用的灯——长明灯,里面的一个容器内装灯油,灯芯用醋泡制,外层装水,用以冷却灯油;这因为油灯消耗的油主要不是点燃了,而是受热挥发,醋泡过的灯芯不仅能保持低温,油灯外面的水也可以有效阻止油温上升,灯燃烧的时间就会延长。

    这是用红绳串起来的一块玉,它并不是完整的,一小块碎片而已,干爷爷的手颤抖着将碎玉挂在我的脖子上:“孩子,命中注定的事是挡不住的,你遇上的人,遇上的事,都是劫数,不要逃。”

    老板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今天他还没有开张呢,心情不太好,他没好气地指着那盏灯:“那不是现成的嘛。”

    “我是说你的祸事躲不了,要帮你转运,不行。”

    他是我出生的小镇上有名的算命师父,从我懂事起,他总爱用干瘪的手握着一颗硬邦邦的水果糖让我叫他干爷爷,他身上总有股子老人臭,别的孩子都嫌弃他,只有我会坐在他的脚边上,将水果糖咬得嘎嘣作响,听他说些奇怪的话。

    干爷爷算的命素来是准的,孩子们不喜欢他,但是大人们都拿他当活神仙,他老去的样子也像个活神仙,脸上一道道的沟壑就像艺术品,所以他死去的方式也不一般,他站在镇上唯一的一条国道边上时,一辆路过的农用车上掉下来一根铁叉,铁叉不偏不倚地捅进了他的脖子里,血像喷泉似地喷出来,他的身子被铁叉抵住,一直站立在那里,他双眼圆睁,看着站在马路对面的我!

    夜风微凉,这里是n市的古玩夜市,已经是凌晨两点,虽然夜已深,但这个地段却来了不少车辆,不少人身背背包在附近转悠着,还有人双手插|进口袋里,双眼放光,我冷哼一声,你们也是我的对手?

    没错,我就是掏了一千块把那个灯给买下来了,那个鸭舌帽老板马上就精神了,对我的态度也殷勤了不少,鬼市的时间就这样打发过去,在我十年的捡漏生涯中,今天晚上,是最奇怪的一个晚上。

    我把钞票塞到他手上,便急着走,那只拉住我的手不打算松开:“眉毛如果出现了眉毛末端有发散,眉头有相交的情况,最近一定会倒大楣,你要小心。”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次例行的鬼市,一次突如其来的火灾会让我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火灾对我的打击并不大,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八字轻。

    走水了,起火了,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地板已经热得烫脚,我看到长明灯滚在地上,屋子里凡是可以烧起来的东西已经热火朝天地烧上了,我顾不得许多,想到身份证件在身上,便往楼下冲,在台阶上就被楼下的烟给逼了回来,楼下烧得居然比二楼还旺!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当年铁马游沙漠,万里归来会二龙。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六岁死去的妈,十六岁死去的爸一起出现了,他们笑眯眯地看着我,指着我脖子上的碎玉说着什么,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奇怪的是,明明是梦,但的我记忆好像回到了童年,我站在一具黑色的棺木前,身上穿着麻色的孝服,鼻子下面挂着一长串鼻涕,手里还捏着一块碎了的饼干,眼泪流下来,和着鼻涕滑到嘴边上,我使劲地抽了抽鼻子,咬一口饼干,眼泪又重新掉下来:“妈,妈妈……”

    尽管我现在不差钱,但我仍改不了来这里捡漏的习惯,这是兴趣所在,绝不会因为手上多了几个钱就随意丢弃。

    干爷爷的话在我脑海里响起来:“我的好孙子,八字轻的人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沾染的阴气重了,抵销阳气,会让人觉得头晕脑胀,做事不集中,才会显得格外倒霉,其实不碍事的,等你长大了,就看不到了,来,这个给你。”

    现在,他拉着我走出家门,有人看到我,眼神复杂,然后匆忙擦过我的身子,匆匆离去,干爷爷叹了一口气:“我的好孙子,八字轻的人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沾染的阴气重了,抵销阳气,会让人觉得头晕脑胀,做事不集中,才会显得格外倒霉,其实不碍事的,等你长大了,就看不到了,来,这个给你。”

    匀是古玩圈的行话,其实和卖是一个意思,偏偏要弄得文雅一些。

    他展开我的双手,嘿嘿一笑:“你双手都是断掌,男人左手断掌——掌兵符,男人右手断掌——掌财库,双手皆断掌,只要导入正途,必能有所作为。”

    外婆越来越激动,唾沫星子落在我的脸上,她的身后,是我母亲的棺木,她睡在里面,听不到,看不到,我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终于有人牵起我的手,将我带离这里,是干爷爷。

    是的,我亲眼目睹了干爷爷的死亡,他那双圆睁的眼睛我一辈子也忘不掉,可是我心中不安,莫名地不安,干爷爷在一次重复说着“当年铁马游沙漠,万里归来会二龙”的话时,长叹了一声,他摸着我的头:“孩子,干爷爷泄露了天机,会不得好死。”

    我的眼睛在他的摊子上看了一圈,什么是鬼使神差?事后想想,我当时就像被什么东西给蒙了眼,完全不走心啊!

    八年以后,我送走了父亲,我把父亲的骨灰撒进了河里,这一回,没有亲戚指着我痛骂,清净得多,我展开我的双掌,看着两道手纹横贯手掌,居然大松了一口气,从今以后,我不用再牵连任何人了,我将只为自己而活!

    古玩店是我的事业,也是我的家,一楼是店面,二楼是居家,窝在沙发上,我盯着茶几上的长明灯,这世上有没有永远不灭的长明灯,没有人知道,据说秦始皇帝里的长明灯是永世不灭的,没有人进过地陵,是不是真的就无可考据,我玩心大起,从鬼市出来,长明灯就一直亮着,现在,我打算让它一直亮下去!

    这里是古玩夜市,也叫鬼市,每周六的晚上,凌晨两点以后,这里会一扫寂静,人声鼎沸,只因为这里会挤满了各路古玩商人或古玩爱好者前来捡漏,这里是撞运气的地方,也是检验能力的地方,更是我曾经赖以生存的地方。

    消防人员赶过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被街坊们围着的我,事后他们告诉我,虽然我脸上漆黑,可我就像个惨白的纸片人,轻轻一碰就能倒,身体没有大碍,但我似乎魂魄离体,身子不是自己的,我每走一步,便轻飘飘地,给我一个气球,它就能带我飞到天上……

    我没死,掏出手机我首先打了119,看着古董里冲天的火光,我知道,完了,我这过去的十年,虚度了……

    “什么事?”我莫名其妙:“小兄弟,认错人了吧?”

    老子十六岁开始艰难长大,好不容易混得人模人样了,今天要是变成烤人干,让我情何以堪?窗户开着,这里是二楼,跳下去顶多瘸腿,我今天是豁出去了,我没有刘翔的起跑速度,但我有求生的强烈欲望,靠着这股子劲儿,我轻巧地越过了窗户,然后……“砰”地一下落到了地上——屁股着地!

    鸭舌帽下露出一双郁闷的眼睛:“没有,这鬼市越来越不景气,生意难做啊!”

    我的双腿就抽了一下,我感觉自己的腿抽动一下,梦境太悲伤了,真实与虚幻的感觉融合,让我分不清楚状况,梦境里的世界是可以瞬间移动的,我又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爸,年纪不大,可是鬓角已经花白,我瞬间心中酸楚,他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悲悯,就像那个少年的眼神一样,想到那个少年,我从梦中惊醒,随即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我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浓浓的烟!

    为了捡掉在马路的皮球,我站在了马路上,疾弛而来的货车即将撞到我的一刻,我的母亲推开了我,我看着她倒在血泊中,汽车轮子辗过了她的脑袋,一颗眼珠凸出来,挂在她变形的脑袋上,白色的雾气从她的身子里弥漫出来,渐渐化作人形,我看到母亲如生前一样,只是悬在半空中,没有人相信我的话,我被视为不详,连我的外婆也这么认为。

    我感觉被人降了一军,正要回嘴,他居然主动放弃,松开了我的衣角。转身离开,被他耽误了这么久,我迫不及待地走进鬼市里,摊子上摆满了玉石瓷器,还有些古书画,极少的金银器,民国时期的毕业证、教科书也有。

    看着干爷爷瞪大的双目,还有那一身被血染红的衣裳,“不得好死”四个字在年幼的我的脑子里轰然响起,干爷爷是因为我而死的,我被这股内疚折磨得死去活来,终于,我决定将这件事情藏在我的脑子里,母亲死了,干爷爷死了,父亲终于决定带着我离开那个小镇。

    我听不懂,就将他说的每个字都记住。

    我,林天易,从十六岁开始就捡漏为生,我进入古玩行业已经十年,十年的时间,我拥有本市最大的一间古玩店,我人品不太好,我爱钱,爱收集,更爱捡漏,所谓捡漏,就是很便宜的价钱买到值钱的古玩,卖家还浑然不觉自己卖了漏。

    “眉尾发散眉头交。”少年说道:“你最近要小心。”

    不少前来捡漏的人正与摊主较着劲,没有看中的,便在里面四处转悠着,我不着急,我只知道一个道理,不要对自己关注的东西表现和太过于急切,这等于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折腾了大半夜,我累了,没来得及洗澡,就窝在沙发里睡了下去,窗户开着,有凉风吹进来,舒服!

    刚才还光秃秃的广场上,各个摊子摆上了,各家摊子上的电灯通了电,这一片区立刻通亮,一直等着的人群们倾刻涌了进去,我不急,谁说跑得快,才能吃得饱?

    我的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就缺个彩头,我来给你开个张得了。”

    一圈看下来,我没有看中的东西,便缩在最边角的地方,拿出一根烟,正要点,发现没带打火机,打算去借火,就看到身边的摊子上就有现成的火,那是一盏灯,看清它的结构,我有瞬间的犹豫,我冲戴着鸭舌帽的老板说道:“老板,借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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