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先前的告诫
在遥远的太古之前
双方沉默地未曾开口，那是因为浅一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因此，我现在确实无法分心——哎呀，明白了，无妨，只是觉得入睡前听听曲子有助于安眠！”她压低声音，随即提高了声调，仿佛在回应家人的询问，“你听见了吧？刚才我爸察觉到动静就上来了，所以我此刻没空与你闲聊！”
更不必提他今日还秘密与海未会面，哼！——真姬故意忽略了浅一先前的告诫，反正错的是他！实际上，短暂通话并无大碍，房间的隔音效果极佳，她特意开启音响，只为挂断这家伙的电话！
即使不明原因，但她内心烦躁无比。
“那…会影响到几日后音乐会的演出吗？”
“天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耐烦的情绪，显然心情已躁动不安。
“原来如此…你确实不易，我本想和你说些事，没料到你还有——”
“——不，你说吧。”
音乐声突然消失，而这边话还没讲完便被打断。
“…呃？”
“快点说，笨蛋，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吗？扭扭捏捏像个什么男子汉，快讲！”
“……”
真是莫名其妙。
女子之心，深如海底针。
“今天中午送午餐给你时，不是说过海未有些话要对我说吗？”
“嗯。”
真姬的回答平静得令人难以察觉情绪。
“然后…吃午饭时，她问我关于‘绫濑’的事。”
“那个你曾经倾慕的初中模特？”
“唉，都说了……好吧，或许过去我确实对她有过好感，”每次提及此事总要被她这般讽刺一番，“然后我就奇怪，她为何会知道绫濑。”
浅一带着回忆重述了午餐时海未向他提及的内容。
“海未不像是那种会打听他人隐私的人…按常理，一般人都不会轻易说出深层原因的呀……”
真姬敏锐地捕捉到浅一话语中的疑点。
“唔？真姬，你是想说……？”
浅一挠挠头，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决定不再深究。
“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
“…嗯。”
“那海未问你，是打算为那位被骗的初中模特模特讨个公道吗？”
一旦提及绫濑，她的语气总是带着嘲讽，还是…一种微妙的醋意？
毕竟她反复提及模特的身份。
“绝对不是！我从未欺骗过绫濑任何事物，无论钱财、美色，一切皆无！这是琉璃、京介和桐乃告诉我的！”
被拒绝之后，哪里还能有半点暧昧？
“噢~所以你是很想骗取她的美色哦。”
“…这是诱导提问！”
这点他无法否认。
“哼！那海未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你。”
浅一略作迟疑，脑海中闪过中午海未匆忙离去的身影，但他还是说出自己的猜测，毕竟她们已成为好友，海未的表现让他如此认为。
“哈？”
“你看…海未是如此正直之人，她知晓我与那个…你，于是担心我是否在利用你，隐瞒你…如此这般。”
虽未经证实，但他觉得事情就是这样，希望如此。
“…！”
浅一能听见她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那是惊讶的表现无疑。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所以我感到困扰啊…现在连海未都知道了，假如绫濑真的出现，我恐怕无法轻易避而不谈了。”
困扰的原因并非如此！
真姬当然明白这家伙又在装糊涂，试图找个借口帮她脱困。
“…哼！为什么要逃避，到时候自有对策，”她故作镇定，“你只说了这些吗？”
真是烦人，总是在担心那个初中模特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己都已经答应帮忙，还顾虑这么多。自从那天与琉璃共进晚餐后，他在她面前展现出的，是以前很少见到的‘幼稚’一面，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感觉他与自己年纪相仿。
“其实还有一件事，不，应该说是请求。”
“说！”
“我想参加一场摄影大赛，下个月就是截稿期限，我希望能参赛。”
“那、那你找我干嘛。”
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在心中涌现。
“因为这次的摄魂大赛主题是——”他的话语中蕴含着微妙的紧张，“‘无尽珍藏的瞬间’。”
·
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歉疚，或许是真心的忧虑，亦或是单纯想与密友共度时光，桐乃最近总爱粘着绫濑。在学校她们已是形同姐妹，如今连工作拍摄时也不愿分离。由于浅一的影响，绫濑接到了比桐乃更多的拍摄任务，地点也时常各异。如今，桐乃完成拍摄后便径直来到绫濑的琴阁外守候。
甚至，以前几个月才一次的夜宿，这个月已多次上演，今晚便是如此。
“绫濑难得我来了，你却只顾在那里弹琴好没趣哦~”
桐乃忘却伤痛的速度快得惊人，天生粗犷的神经让她不会因为秘密被揭穿而尴尬疏远。这是她的特点——即便有时会成为缺点，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她的直率。
但对绫濑来说，她并非常人，更何况她早已洞察闺蜜的本性。
“唔桐乃你再玩一会儿手游吧，我再练一会儿就好了。”
“哎呀~人家的灵力都耗尽了呢第一次把恢复药剂全用完呢。”
饭后，两人上了二楼。绫濑家有间静思堂，平日里双亲工作时便会在此，里面摆着一架古琴，绫濑已在此弹奏了两个小时——桐乃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时间正是通过游戏内的计时得知的。
同时桐乃望着绫濑聚精会神的侧颜，眼神变得复杂。为何绫濑如今如此热衷于琴艺，昔日仅视其为爱好，满足于演奏几首喜爱的曲目。而现在，她练习的都是那些古朴枯燥的古典旋律，仿佛是为了那些高雅餐厅定制的曲目。她是真心热爱这些吗？
灵识觉醒？
自那天以后，桐乃未再提及浅一，然而时间悄然流逝，学院开放日在即，桐乃深感担忧，怕绫濑独处时胡思乱想。书中提到，女性脆弱时需陪伴在旁，以免感到孤独。因此，即使回家，桐乃也如影随形，直到绫濑入睡；工作时亦是如此，甚至会跟随她回家过夜。
否则，以绫濑那份固执的性格，定会因失落感而钻牛角尖，恐怕她会产生错误的想法，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啊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体力没了？不是能用灵石购买吗？我转点灵石给你，去买吧。”
“诶？？真的吗？？”桐乃首次听到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帮她充值，而这个人竟是绫濑。“不对！我兴奋什么呢！绫濑你好奇怪啊！平时总教训我‘躺着玩手机伤眼’、‘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的！现在竟然主动拉我下水！”
桐乃连忙起身，走到绫濑身旁，眼中泪光闪烁，显得楚楚可怜。
“绫濑你是不是厌倦我了，觉得我烦了，呜呜呜。”
“诶、诶”
“呜！你刚才眼神闪烁了！呜呜呜！完了！我们的友情进入冷却期了！呜呜，绫濑讨厌我了”
绫濑苦笑着无奈地看着趴在琴键上的桐乃，对她真是无可奈何。
“好了，桐乃。”
绫濑温柔地抚过好友的脸颊，眼中满是疼爱。
“不弹了，回房间吧。正好今天信使送来了新的灵识期刊，我们一起看如何？”
“呜，我已经被绫濑讨厌了，活在这世上已无意义了！”
她依旧趴着不动，原来在琴键上趴着还挺凉爽惬意的。
“真是的，说什么丧气话，活着最重要，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一如既往地教导，“再说，我没讨厌桐乃啊，只是刚才练琴太过投入，有些痴迷了。”
“真的吗？”
“嗯！”
得到确认的桐乃如同满血复活般蹦蹦跳跳，绕到绫濑身后，紧紧抱住穿着严谨的绫濑，自己则只披着小吊带短裤，整个身体贴着她，双手环抱她的颈项，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轻蹭她的脸颊。
“那为什么绫濑突然如此热爱音乐呢？明明还有模特的工作呢。”
&34;并非并无特殊的理由，模特工作只是兼职，诚然我投入了心血，但它并非我未来的归宿，也没打算深入其中。&34;
在这个问题上，绫濑的思考基于三重考量：一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二是双亲的建议，三是某天，她向浅一提出了疑问：
&34;浅一阁下，你觉得我适合做模特吗？&34;
&34;呃如果你问我，我可能会给出一种陈词滥调的大男子主义答案，可能并不讨喜。&34;
&34;我确实希望世界能欣赏到绫濑的美，但更愿你的美丽只属于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专属的模特。&34;
如今回顾，那些看似轻浮的对话竟成为最深刻的回忆。
&34;那么，绫濑，你梦想成为琴音的主宰者？&34;
桐乃没想太多，再次依偎在绫濑的颈窝，绫濑的身体清凉且触感极佳。
&34;别蹭了，会痒的。&34;绫濑笑着轻拍了拍桐乃，&34;当然不是，成为钢琴家需要极度的专业精神，每日至少十二小时的练习，从小就需要沉浸于琴键之间，像我这样的业余爱好者，连边儿都沾不上呢。&34;
&34;那为何啊。&34;
绫濑轻轻推开她，起身收起乐谱，合上琴盖，一边整理，一边以寻常的口吻回应桐乃，就像谈论明天吃什么一样淡然。
&34;因为人与人若无共享的兴趣与专长，很难产生共鸣，很容易渐行渐远。&34;
&34;嗯？可我不擅长音律啊。&34;
说到一半，桐乃恍然大悟，为何浅一的足迹总在千叶的乐器店附近，为何黑猫会在打工的乐器店与浅一共事
思绪至此，她显得局促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绫濑。
&34;傻瓜桐乃，你想多了。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比你想象中更加成熟，我不会做出冲动的事，世间还有许多重要的事物等待我去追寻。&34;
&34;但是如果&34;
&34;即使他真的变了，也没什么不同。我有你这样的挚友，有家人，有许多朋友，生活依旧精彩。&34;
她的话语充满道理，仿佛忘记了以往孤身一人时内心的痛苦挣扎。
&34;那就来陪我玩手游吧，我教你！别学钢琴了！&34;
&34;唔~可能不适合我呢。&34;绫濑笑着摇头，&34;我学钢琴是为了提升自我，人总要不断努力，追求卓越。&34;
从前是他适应自己，现在是自己追赶他的脚步。
那个女孩弹奏钢琴，他现在研习音乐，若是自己落后，是否
桐乃凝视着绫濑，欲言又止，两人的对话围绕着那个他们都知道却未曾提及的名字，仿佛它被忌讳般。
&34;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过得很好，不断提升，然后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34;
如此自我安慰着。
&34;啊，原来是这样。&34;
桐乃望着她的笑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理不清头绪。
绫濑拿起旁边的手机，收到了海未的信息。
点开查看。
【绫濑同学，如果你决定来，我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心态，否则可能引发不愉快的状况。】
海未已察觉到绫濑态度中的微妙之处。
&34;桐乃，我问你。&34;
&34;嗯？&34;
&34;你觉得我在他心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34;
&34;&34;
那个他。
桐乃沉默，其实早在听到琉璃与京介的交谈时，她便思索过这个问题。
&34;曾经的搭档，好朋友之类的？&34;
或许也包括被拒绝过的挚友。
&34;是负担吗？&34;
绫濑的话语中流露出脆弱的无力。
&34;不！绝非如此，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即便他现在不愿见你，绫濑，你永远不会成为他的负担！&34;
桐乃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34;啊谢谢。&34;
有桐乃这样的朋友陪伴真是太好了。
不再孤单真是太好了。
若仅剩下自己，必定会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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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喂，京介，你怎么比你那个没用的妹妹还笨拙，连这几下都跳不过，这样下去，你今晚别想通关副本了。&34;
琉璃看着屏幕上的“团灭”二字，略感烦躁，桐乃那个傻瓜，找代练也不挑个厉害点的，只会拖累自己一同成为零收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