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准确判断
在神秘的世界中，名为绫濑的少女身旁围绕着一群非凡的存在。&34;看来，那位名叫绫濑的女子拥有一群非凡的伙伴呢。&34;
“你也是如此。”
琉璃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怜悯之情。
“没错，‘我’也是这般，”浅一淡然一笑，带了几分超脱，“现在的我亦是如此。”
他的周围环绕着真姬这位元素掌控者，海未这位秘境守护者，琉璃这位灵力隐者，洋子小姐这位古老的智慧巫女，还有杏奶奶这位灵魂导师，以及浪木爷爷这位神器匠师，以及商店街那些深藏不露的大叔大婶们。
“……你是否考虑过去找绫濑谈谈呢？”
京介的询问直指要害，犹如天雷滚滚。
然而浅一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无需如此，”此次，桐乃并未回应，只以沉默表示赞同，“我能看透一切，即使没有我，她依然能过得很快乐。时光流转，早晚她会忘掉这一切。她尚且年轻，并不像你们或她自己所想的那样离不开我。我并不介意与你们，或者与她成为朋友，但现在并非最佳时刻。”
也许时间会揭示一切答案。
他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
“如果我在离去前确实对你们说过那样的言语，那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断，必定是我认为你们在她心中的地位远超于我自身，我认为你们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她，伴她度过充满欢笑的日子。”
已经没有必要再陪在她身边了。若是当初的告白宣告失败，自己已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位置，对于她来说，自己已不再是不可或缺的助力。难道失忆的背后原因便是为此？
“为何要讲出这样孤寂的话语？”
桐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先前的怒火已渐渐平息，刚才那坚硬的外壳也随之消失。
“不，我说的并非孤寂，”浅一的神情也变得温柔起来，他深知桐乃有多么珍视情感，“我是在庆幸。”
的确，值得庆幸的是，即便没有我，她身边仍有你们这样的亲密战友守护着她。
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有时浅一都会怀疑自己是否患有心，他看似温和友善，鲜少动怒，虽然烦躁时也会流露出来，但真正生气的情况实属罕见，毕竟他的生活中并没有太多让他愤怒的事情发生。然而刚才，在餐桌上，他们以让他艳羡的口吻谈论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过往，他确实是怒了，情绪波动剧烈，甚至对一位年轻的女性毫不掩饰地用尖锐言语予以伤害。
无疑，正是羡慕所致。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别人与你共忆过去，共同奋斗积分，却只有你知道那些成就其实是由他人代劳更为痛苦的呢？
恐怕就是这样的情感吧。
在受邀之前，浅一便已思索良多，包括这对兄妹为何要见自己，为何那天在京介在街头偶遇自己时表现得如此激动，尽管自己曾对他无情冷待，他却依旧执着地通过琉璃找到了自己，试图再次接触。
浅一对此类坚韧之人并无反感；毋庸置疑，他们内心深处确实在深深地怀念并珍视着过去的这位挚友。
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倍感痛苦。
无比的痛苦。
越发现自己曾被何等地重视，就越感到痛楚。
因为他如今已成为从那个深渊中挣脱出来的人，曾经最为渴求的一切，却是迟到一步才来到他的生命中。
——
晚餐过后已是夜晚九点半，此刻的时间既非深夜亦非黎明，而是稍晚会令身着高中生校服的琉璃在街头遭到巡逻警察训诫回家的时间。夜色沉沉，虽然有路灯照明，但为了确保安全，取消了今晚音乐修炼的浅一仍然礼貌地决定护送琉璃返回家中。她家与最近的电车站之间，只相隔一段十分钟左右的步行距离。
“嗯，这顿晚餐确实美味。”
浅一面带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之前的严肃神情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地是他平日里那总是挂着微笑的熟悉面庞。
“嗯……”
跟在他身后轻快碎步行走的琉璃显得兴致不高。
“哎呀，虽说lane上的好友数量有所增加这一点让人高兴，但我估计那对无论在何种层面上都显得诡异的兄妹极有可能会再引荐更多人让我认识呢。”
尽管晚餐最终顺利结束，紧张的气氛在双方坦诚交流后得到了缓和，浅一方希望他们不要再揭开自己的伤疤，而桐乃则是出于善意前来重新了解他。虽然在绫濑这个问题上双方仍无法达成共识，但浅一对此并不在意。
“比如说绫濑？”
琉璃似乎无意间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连忙捂住了嘴。
“呃，”浅一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后恢复常态，“还好吧，我已经明确说了现在我不会再见她了。”
根据他那天无意间听见的绫濑与洋子小姐间的谈话，虽然绫濑对自己并非怀揣着他期望中的爱情，但她对他却有着深深的依赖，就像一个人丢失了自己习惯使用的手机，他会费尽周折去寻找，直到最后无果才会被迫接受重新购置的事实……
在浩瀚的灵界之中，无法预知的命运之线交织，浅一也无法准确判断更多的因果。他只是朦胧地感到，此刻正处在等待她对他厌倦的神秘进程中。
&34;然而在这个充满奇幻的宇宙中，无数的奇迹瞬息万变，下一个转角，或许你就会与她重逢，与命运交错相遇。&34;
听到浅一并无过多反感的情绪流露，琉璃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进一步探寻他的内心世界。她确信，浅一与绫濑的相见几乎是命中注定，无法回避。
&34;哪里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呢，难不成你以为这是在演绎一部仙侠传奇么？&34;
浅一摆了摆手，原本以为琉璃只是戏言的他，却看到了她满脸认真的神色。
&34;的确如此&34; 他深思熟虑后，坦诚地摊开双手，&34;我并不清楚。&34;
&34;这种狡黠的逃避态度从你口中说出，浅一，实属罕见。&34;
琉璃对此表示惊讶，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浅一以这种方式回应问题。
&34;并非如此，对于未知之事，我确实不知。尽管我从未向你询问过我和那位名叫绫濑的少女究竟有何渊源，但今日目睹那位名为桐乃的少女因我激动失控，甚至不惜为了友情冲我怒吼时，我便明白了其中一二。&34;
淡黄色的灵光将两人拖得长长的影子投射在错落有致的灵石街道上，浅一心中微涩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为了驱散这份不适，他放慢步伐，像孩童般跳跃着踩在琉璃影子的边缘。
&34;我想，那种情感大概就如同我对真姬此刻怀有的情感一般深沉吧。&34;
浅一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34;她的感受，恐怕犹有过之而无不及。&34;
作为唯一了解浅一过去与现在的琉璃，不由得感慨万分地补上了这句话。
&34;哈哈，这可未必，此刻我心中的思念犹如狂涛巨浪，那是他人无法洞悉的。&34; 浅一顿了一下，面对琉璃，他总能坦然道出心声，&34;所以，那位名叫绫濑的少女将会见到的是满心炽热思念的我，而非现在的我，届时的她，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34;
正因为此，浅一对自己遇到绫濑后的反应毫无头绪，因为她可能会如何应对他也无法预料。
&34;是啊看来我确实有些过于忧虑了。&34; 琉璃意识到自己有必要给浅一提个醒，&34;即便你想用逃避的方式去面对，也应该好好思考一番，否则到时若事态再生波折，只怕就不再那么简单了。&34;
很快，就在月底的音乃木坂学院开放日那天，她至今仍不敢告诉高坂兄妹浅一所就读的灵修学府。倘若绫濑在那里见到浅一的同时又碰见真姬，哎
&34;诶？哦、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我确实会考虑一下的。&34; 因为浅一回到家必然还会翻阅那本由京介制作的神秘笔记。
&34;不过总体而言，我的立场是不会变的。我深爱着如今的生活，虽然现今的我可能有许多地方仍保留着过去的痕迹，但现在的我，只能是独一无二的现在的我。&34; 他笑着自嘲，&34;哈哈，我好像在说什么深奥的修真哲理绕口令呢。&34;
&34;那么，如何才能断定一个人是否是我们曾熟悉的那个人呢？&34;
琉璃陷入沉思，是否应依据容貌、性格、细微动作或是共享回忆中的默契？又或者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标准？
&34;额你这般严肃地接口，我一时倒不知该如何作答了。&34;
试图转移话题的浅一感到些许尴尬。
&34;你对此有何看法，浅一？&34;
&34;因人而异吧。&34;
含糊其辞的回答，代表他此刻不愿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琉璃转过脸庞，目光凝视着被灯光与月光交织辉映下的浅一侧颜，复杂的神情溢于言表。今晚饭桌上浅一爆发的一席话，不仅深深刺痛了桐乃，也镌刻在她心底深处。
【无论我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只要我声称自己失忆，那就意味着我不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个&39;浅一&39;，我已经消失两个月了，我也不介意永远消失。】
【是她亲手将我推开的！为何我不能决定自己的想法和行动！我又不是圣贤之人啊！】
&34;浅一，你是否还在怨恨绫濑呢？&34;
夏夜的清风轻轻吹过。
&34;&34; 浅一停下了脚步，矗立在原地，&34;这样的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吗？&34;
&34;当然可以。&34;
琉璃心中忐忑，担心听到的答案会是什么。不论浅一是否失忆，他始终是一个具有独立思想的人。他知道在他失忆前曾去向绫濑表白并遭遇拒绝，虽然直到今日才得知此事，但他心中肯定早已萌生了许多念头，并暗自在心中做出了初步判断。
他对自己的失忆原因有了猜测，对绫濑这位女子也有了新的评价。
无论失忆与否，真假失忆都不再重要，关键在于他倾向于如何看待自己以及这段过往。
&34;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搞什么鬼主意呢。&34; 浅一如往常一般轻松地笑了出来，再次迈开大步前行，&34;今晚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琉璃。&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