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抉择
“聂霜，这道题你来回答一下。”还在上着物理课，聂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发呆，不由得引得教科老师的注目。
物理老师又想到聂霜最近的理科成绩节节下降，她是知道聂霜平时的努力，同为女生，她也能够理解物理教学进度加快后突然的不适应状态，可聂霜选科表上还填的物理，现在又是这个态度一一物理老师五官微动，神色不免沾上几分愤。
“这道题选c。”聂霜在曲多多的言语暗示下找到了正在讲解的习题，题目不算难，放在习题册前边的位置，明显可以看出物理老师并没有想刁难自己的意思。
〝回答正确。”物理老师又往聂霜处瞥了一眼，见对方沉默的低下头，一副小羔羊的样子，也只能是叹口气，“注意好好听课！”
“是……”聂霜小声的坐下。
“谢谢你啊……”聂霜侧身看着曲多多，曲多多微微挑了挑眉，大抵是听到了聂霜的话语，不过没有什么回应，大抵在对方看来这可能不是一件多大的事。
……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刚打响，班上几个比较健步如飞的男孩瞬间冲了出去，点燃了今天的食堂争夺战，女生则是左等右等，成群结上队之后还要看看兜里有没有带上几张纸巾，没有什么很紧切的感觉。
翁文文最近这些天都没有什么时间和聂霜吃饭，但她又不放心聂霜一个人，毕竟她在班级里也是一副少言寡语的样子，就还是再拜托曲多多与周达多照顾照顾。
“放心吧，她要想吃随时可以跟我们一起。”周达从自己整洁的桌面自制小书架上拿出一本高考必备词汇，顺便躲过曲多多刚又想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今天教学评估，小心被领导看到，说我们没有一点正型。”
“我就要！”曲多多做了个鬼脸。
虽然嘴上嫌弃着，周达的眼中却还是含着几许又无可奈何的笑，见曲多多还是不放弃架上脖子的心思，他只好顺着把脑袋半低下去。
“不过你的好心人家怕是领不到哦……”曲多多眯瞪着眼，他就不信翁文文看不出来聂霜的脾性，胆子那么小一个，只有她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坐在一起，这么扎眼的事情她会做就有鬼了。
不过曲多多也还是答应下去，现下他心情好，还在为周达刚配合自己的小行为高兴，一边搂着好兄弟的背，语气带有些轻松。
“她做她的，我嘱咐我的。”翁文文显然是被曲多多一句话点醒，她想到什么似地低下头。
“这样就没愧疚感了。”
最后一句话翁文文说得很小声，很难不承认有几分心虚的感觉。
她总不好意思直接对聂霜说：你吃饭太慢了，我想早点去学习吧。
这样多尴尬……
可两人一起吃饭已经成了彼此之间的默契，于是翁文文只好对外宣称自己前段时间扭了脚，不方便去食堂。
她知道聂霜是个心细的，也不想让人家多想。
“你俩算哪门子朋友……”曲多多听到这话就嘟囔着，“想多点时间学习这种话对我和周达就能说得有板有眼，面对她还要东扯西扯……”
“你少说点。”周达拿着手上的词汇书轻拍曲多多的肩膀，他是不太懂女生之间的友情，但也觉得翁文文这样的理由确实可以省了些后续的事。
曲多多却还想再说些什么。
“翁文文。”曲多多偏过头来道，手则在课桌面上轻敲，神情晦暗，“谎言就是谎言。”
只要是谎言，就会有败露的那一天。
翁文文知道他后头想说的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就是没有办法直接说出来，同样是拒绝的意思，好像没有点实在迫不得已的理由就对不起人情世故。
算了，哪本书说的，人这辈子高低要撒一万次谎。
败露就败露吧，反正聂霜也不过是……
翁文文搓着指头上的死皮，其实到了这辈子，谁都是一样的，关于重生和系统她都只能埋在心底，没有人可以告知，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说上几句心里话。
……
“那个，班长，我还没想好……”高一的下学期过得很快，学考结束后就要分班，调查选择高考科目的次数也明显增多起来，聂霜把有几分褶皱的选科表从兜里掏出，想递给负责回收表的周达。
周达保持着舒适的社交距离，直接把聂霜的回收表就直接放在手中调查表的最后，眼睛目不直视，没有像别人一样，就连递一个表的功夫都要顺便瞄几眼内容。
聂霜在心头松了口气，虽然但是，班上就是会有一些学生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不光要看人家的选科，还要冒昧的点评几句。
聂霜正想重新拿起手头的笔，周达又突然开口，把聂霜的选科调查表放在桌上：“对了，陈老师找你。”
“什么事？”聂霜不明所以。
周达看了眼聂霜的选课表，耸了耸肩。
“报告。”聂霜轻悄悄地走进教室，细心的带上了门。
“你来了。”陈乾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刚才上了几堂连堂课，这会儿刚回到办公室休息，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又开始忙活起来。
“老师看了你的选科表，虽然原则上咱们还是尊重你的志愿，但有些话还是希望你能听一听。”陈乾的嘴唇发干，有些纠结但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老师，我真的很想选理科。”聂霜大概猜到了陈乾要的内容，却认真看着面前明显比之前憔悴了不少的人。
“老师理解。”陈乾伸出手扶了扶自己的镜框，点点头，却还是继续说着，“我仔细研究过你的成绩，其实选历史的话，可能也还能算个优势。”
“你看，咱们就单把你语数外的成绩拿出来。”陈乾翻开自己手中的文件夹，把数据指给聂霜看，“其实单独的三科成绩你还能在年级里排个中等，但你看加上物理后……”陈乾又往后翻了一页。
“排名掉了整整一百五十个名次！这还只是在我们学校，其他学校其他地区的中等生的数量可还有不少……”
“但老师，选择物理招生的机会也多些，而且就专业来看，一些前景比较好的专业也多啊……”聂霜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她做的每一个决定也都是自己深思熟虑过的。
聂霜这样说着，又想起之前听曲多多与周达聊天时候提到过劝翁文文学理的事，她有些不明白，翁文文的物理成绩与学习态度都已经那个样子了，为什么周达还有着想劝翁文文再次三思的想法。
可能是选择物理的机会真的会多些吧，她之前在县一中的时候就听说过，新高考之下选择物理作为首选科目的话比选择历史作为首选科目可以选择的专业多了几万个。
虽然说文理平等，但聂霜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大学毕业后选择一个稳定工作才是她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