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时间会改变一切

    新学年很快开始，附中的高一学生还是能放个满假，勉强算是过了15才开学。

    开学过来就是附中的老传统一一入学考试。

    翁文文脚尖踮起来，她能感知到脚底板摩擦食堂的地面时黏糊的感觉。

    在家里总是穿着个拖鞋，在木质地板上走路的声响不算小，如今换回了运动鞋，乍一踩在学校食堂湿滑的地上，翁文文心中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也有些怀念倒是真的。

    “我就说吧，没见过这么逗的。人家是大学生回家爆改保姆，你倒好，小小高中生代理德华……”曲多多用筷子指着周达，乐得前仰后翻，险些就要碰掉翁文文餐盘里的汤。

    “人家是家族长子，和你这种家族弃子还是不一样的。”翁文文好不容易扶住碗，白过曲多多一眼。

    “对对对，我这个弃子多自由，每天活得跟个太监似的，就得照顾我的慈禧妈妈——”曲多多似乎是想起了寒假过的悲惨生活，狠狠戳着餐盘里边已经不成形的米饭，“一天天的就是为我的母亲端茶送水，这样的日子终于到头喽……”

    “所以，班长是你们家这一代里边最大的吗？”聂霜把嘴里的小菜咽下，有些好奇。

    “这个，情况比较复杂。”周达停下筷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算是第二大的，但我爸是他们那一代里边最大的，所以严格意义上算长子的长子。”

    “那你为什么要照顾那么多人啊？”聂霜寒假期间没有怎么注意过群里面的消息，刚刚听曲多多提起，她才知道周达的寒假除了自己的学习就是管比自己年龄小些的孩子的生活。

    在她的老家这很正常，毕竟一堆留守儿童，有的时候长姐如母。

    可周达的家庭应该很好啊。

    “德华不是一种地位，而是一种品德。”曲多多插在中间调侃。

    “他的意思是周达这个人比较靠谱，亲戚都对他比较放心。”翁文文替曲多多解释。

    “哪有啊……”周达也是一个不好意思听人当面夸奖自己的，耳垂半红着解释：“其实也就过年那几天帮忙带带孩子，毕竟家里来了一堆客人，而且我年龄也不算小了，总得起个表率作用吧。”

    周达不想话题总是在自己的身上，他瞥了眼埋下头吃饭的翁文文，见对方的注意力全在餐盘上，根本无暇帮助自己分散曲多多的调侃，聂霜也是个十万个为什么，周达只好无奈地偷偷在餐桌底下摆摆手。

    “话说你们社会实践表盖章了吗？”聂霜跟着众人吃饭吃久了，也不再习惯细嚼慢咽，直接就一口闷完半碗汤。

    “你说那东西，谁写啊？”曲多多嘴里还含着没嚼完的肉，口齿不清地回应。

    “初中的时候倒是交过几次表，不过都是拜托父母去社区盖的章……”翁文文说话坦诚，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个形式，谁还关心高中牲的社会实践啊，有没有其实都没那么重要。

    “那大家假期又干了什么呢？”周达看话题好像要结束，害怕又被扯回上一个话题，当机立断决定改变聊天方向。

    “我是德华。”周达先发制人总结。

    “我是奴隶啊。”曲多多举起双手。

    “我……”聂霜眼珠微动，没有先搭上话。

    “翁文文你呢？不会又当了一个月的公主吧。”曲多多见过翁立宠女儿的样子，又依照自己这么多年对翁文文的了解，合理作出嫉妒的猜想。

    “ 呃……”翁文文语塞，选择用结巴回答这个话题。

    她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整个假期从被系统叫去书店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进行魔鬼式学习吧。

    翁文文嘴巴半嘟，她每天的生活都挺固定的，除去系统在大年三十与初一初二稍微有点良心停了她的任务以外，翁文文每天学习的时长大概都有将近十二个小时。

    一天的一半啊。翁文文指头敲着桌面，系统设定的学习方案很科学，偶尔还会有五到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她就这么照做下去，早上六点半起床背上半个小时单词，接着被系统威胁到楼下小区跑半个小时的步，从九点开始到十一点半都是学数学的时间，接着就是下午，大部分时候都用来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晚上则是错题的订正……

    最让翁文文苦恼的就是睡觉前还要花上半个小时来复盘一天学了些什么，美名其曰知识的归纳整理、海马体的夜间工作，翁文文不想听系统唠叨，只好全部照做，久而久之竟然也养成了习惯，有时候就连中午午休的时候都习惯在脑子里边复盘。

    至于成果嘛……翁文文撸起冬季校服的袖口，眼神定在食堂的塑料桌椅上。

    附中的学生多，桌椅的配备一般就是几十个座位连成一排的方式一一毕竟这是最节省占地空间的方式。

    这套桌椅已经有很长的使用年份，刚刚被送到附中使用的时候还带有些没有磨平干净的棱角，每当同学没有注意随意坐下的时候就容易把人的皮肤刮伤，几乎所有当时在校的学生都遭受过这样的“无妄之灾”。一直到翁文文这届还能听到这样的故事，可那也只是听到而已了一一比初出茅庐的棱角更加扎眼的是已经开裂的桌板，数不清的学生已经用人工的“血肉之躯”磨平了桌板的青涩，轮到翁文文这边，看到的也只是老化的桌椅罢了。

    时间会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