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总有些默契你我独一
翁文文紧了紧手，向后边勉强支出一个笑，“对不起同学，我现在就收起来。”翁文文赶忙将试卷重新压回笔记本下，深怕自己表现得不够诚恳，她又举起双手，道：“真的不会有下一次，同学你别登记我好嘛。”
“拜托了！”翁文文双手合十，语气虔诚。
“噗嗤。”不知谁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人家正在生死攸关的时候。
“我看她这胆子也就比耗子遇到猫好了半点，要是咱再装模作样斗几句，保不准她直接就哭出来。”曲多多拍着大腿，由于是在开会现场他不太好放声，只能间断憋出几声笑。
“这种玩笑还是少开点吧，你遇到这种事儿估摸着不会比文文表现好到哪去。”周达无奈皱眉，拍了拍曲多多的肩膀，示意对方点到为止即可。
“你知道我忍着不口吐芬芳需要多大的气度吗？”翁文文翻着白眼拧过曲多多的大腿，“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只能享福不能共难的那种是吧？”曲多多颇有自知之明。
”你还怪自豪的。”翁文文别过脸无语。
两人便顺势坐在翁文文的旁边。
翁文文略过曲多多直接朝周达说话。
“你怎么也迟到了？”翁文文曲眉望着一旁的周达，他向来守时，也不知是什么事耽搁了。
“刚去帮人带了个路。”周达翻开笔记本。
“反正他就是个活雷锋，什么事都能掺和一脚。”曲多多在一旁道。
会议还在继续，翁文文之前就没关注，现在更数不清楚这是轮到第几个领导发言。
她索性就把这种发言当作背景音，又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试卷上来。
“翁文文。”曲多多拍了拍椅背。
“嗯？”
“学生干部来了！”
？！
翁文文手忙脚乱地正准备将试卷重新压回笔记本下。她还没把试卷的角折好，突然感觉到视线的灯光暗了一暗了。
什么东西挡住了？
翁文文偏头而看。
周达将自己的桌板竖了起来！
翁文文心头荡起波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瘪嘴望向周达。
“你放心写吧。”周达把笔记本撂到自己腿上，许是怕翁文文还觉得没有安全感，又把身子往前挪了挪，彻底挡住了可外边人窥见的视线。
翁文文悻悻点头，很快却又眼波微动，笑容荡漾开来。
她莫名想起很久以前和周达做同桌的时候，那时好像是个夏天，教室开着风扇，风扇又卷动着空气吱吱作响，不知第几次又吹起了翁文文放在桌面上的课本。翁文文懒得管，那堂课太枯燥，书本只不过是拿出来当摆设装样子，她趴在桌头上半眯着眼假寐，风拂过他的脸庞，余光闪烁，翁文文看到周达就拿着一友笔悄悄替自己抵着那页顺风翻动的课本。
他们总有这样的默契。
……
“你怎么回事？我都给你在旁边留位了。”刚出大讲堂杨嘉璐就跟上翁文文的步伐，她眼巴巴地等了翁文文一个多小时，结果对方压根就没有来！
“姐姐，您瞧瞧您坐的那位置。”翁文文拿手比划着，“第三排，多靠前，多显眼，我本来就迟到了，哪有这勇气往里头冲啊？”
“也是，行吧，下回我往后坐点。”杨嘉璐得到了答案，气焰很快便弱了下去，她跟在翁文文的背后，两人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陈乾那志愿表你打算怎么填？”
“挑个差不多的吧。”翁文文扶着把手，心还在刚刚没写出来的几道生物题目上。
“什么叫差不多？”杨嘉璐声音加大。
“就是……”
“就是刚刚校领导推荐我这个排名应该冲刺的目标。”
翁文文回想起刚领导展示往届学生相应名次的最终录取院校，本意是想鼓励大家对自己和学校都多点信心，可翁文文看到自己在数据上理论应去的学校，一抹失望还是浮上心头。
系统早就给她定下了目标，某种角度上她没必要理会学校领导给出的这些数据。
她也不会因为别人给自己的定义就影响努力。
只是翁文文的成绩卡到这个关头，除了系统的要求，她竟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学习。
翁文文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点到为止也挺好。这一切已经是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了。
至于其他的……
翁文文调整呼吸，依旧自顾自地爬楼，气息在胸膛上下流动，最终将一切情绪全数压在心底。
杨嘉璐盯着翁文文的背影，她总觉得这回答太过于漫不经心。
“那谁不是说了吗，志存高远。”杨嘉璐见气氛冷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可她开会向来也是走神的那一批，附中待了六年，领导的名字也没记住几个。
“我不信你真这么想的哈。”杨嘉璐跟着翁文文的频率爬楼。
“我没有想什么啊，我不一直都在脚踏实地吗？”翁文文笑了笑。
“这不一样！”杨嘉璐在转角被翁文文甩开了点距离。
“你的目标如果是排长，你就会尽排长应该有的努力，可如果你的目标是将军，那么你做的就是将军的份。”
两者在努力程度与信念上压根就不是个东西。
高中走到这个阶段，考得不就是更强的信念吗？
附中的文科向来学生差距大，同样是名列前茅，以翁文文年级三十左右的排名却完全够不着b大的线，有几年更是甚至只能冲一冲强势211的程度。
杨嘉璐目光落在脚下，国家现在虽然是实行什么双一流学校和专业的设置，但在大家心里学校的划分方法依旧参曾经，标准只有本科，一本，211，985，然后就是q大b大。
附中总是喜欢拿往届的成绩给新一届分析，进而定下老师认为更有潜力更方便砸资源的对象。
杨嘉璐想到这就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虽然往届的数据有着参考价值，但她依旧不认为在这种还能冲刺的节骨眼上直接给学生定义的行为算得上是什么好事。
说着是更为明晰的目标，某种程度上又剥夺了多少人继续遐想的机会。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杨嘉璐知道自己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既得利益者，同样是附中的学生，附中砸到自己身上的得奖机会却只多不少。
尤其是知道她没有办法走高水平运动员这一条路之后，附中也尽力在配合杨嘉璐预想中的综合素质评比这一升学之路所需要的一切。
尽管杨嘉璐觉得自己最后可以靠硬实力走到b大的大门，可她还是照单收下所谓的三好学生、优秀干部等荣誉。
她终究也是恐惧马失前蹄。
毕竟机会只有那么多，轮到你了，不接后边还有大把的其他人等着，所有人都恨不得用各种手段攫取更多的资源与更大的利益。
所以从世俗意义上来讲，杨嘉璐不敢放弃这些机会，更是牢牢抓紧自己眼前能够得到的一切。
想到这里，杨嘉璐把头低下，倒也没心思追问翁文文理想的志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