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配合
在当前的局势下，监管部门的那些家伙，为了打击对冲基金对金融机构造成的更大冲击，果然简单粗暴的宣布，暂时禁止放空金融类股票。
冯一平表现很轻松，“你现在依然有喊停的自由。”
冯一平打断了他，“大家已经很努力了。”
结果，现在雷曼一倒他们才知道，利息下月起停发，本金也保证不了……毕生的积蓄，都成了废纸。
“但你放心，论唯利是图，我肯定比不上你。”
当然，相信美国很乐意英国这一次冲在前面。
加上之前有些港人投资国外房地产，现在同样是资不抵债，一时之间，香港真有些和亚洲金融危机时类似，高楼上，又经常有人把自己当风筝给放了……唉！
但冯一平从歌神后来开工了那么多年依然不退休，大概可以推测出，他亏的，应该远不止4000万港元，估计4000万美元都不止（那些在他演唱会上被抓的逃犯，应该真想不到，导致他们落网的罪魁祸首，说起来是把雷曼搞垮的迪克富尔德）。
“矿泉水，谢谢，”冯一平对他的金发秘书说了一句，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随意拿起一份报纸翻看着，“约翰在这，这些事，都由他出面。”
这种雷曼债券，可以说是金融衍生品的衍生品，在香港有个独有的名称，“迷你债”。
“谢谢，”劳尔德亲热的坐了过来，“你还得接受一次采访。”
冯一平打量了他一下，点了点头，“李总辛苦！”
据说，这种债券的合约，高达54页！
“你不是算准了我没有喊停的能力吗？”劳尔德忍不住翻白眼——冯一平发现，这家伙现在在接受电视采访时，也经常翻白眼。
“冯总。”李睿远远远的朝他招手。
要说，拉下面子这么做，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有英国抢在前面做出头鸟，那真是极好的，美国很快跟在英国后面，也抢在早上开市前，宣布了这一条令。
本来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歌神，面带苦涩的宣布“损失了4000万。”所以不得不结束悠闲的退休生活，继续开工。
李睿远点头，“是，”跟着摇头，“香港现在……”
“呵呵，这个时候，我其实无所谓的，”劳尔德带着冯一平走进电梯，“你知道吗，我们核算过，不算你要求的50亿美元的看涨期权，就是你购买的这50亿美元的优先股，两三年后我们回购的时候，你的获利，至少也会超过20亿美元。”
“我怎么觉得，你是比我还正宗的犹太人？”
相信没几个人会看完，重要的是，没几个人能看懂。
经过跨洋的长途飞行后，冯一平稍稍显得有些疲惫。
他看了劳尔德一眼，“当然，我会出席。”
但银行的销售人员，在销售的时候，却都说得很简便，“这是保本的债券，”“头6年会拿到6厘的年息，第8年一次还本，”（貌似国内的不少银行，也走在这样忽悠和误导的路上，）
作为一个群体，好像很难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当前糟糕局势的投射，但变化还是有的，而且很明显。
“冯总，我没做好，手上还有那么多合约……”
既然想赚钱，那当然得付出代价。
“哈哈，”劳尔德大笑，“冯，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想，港府应该会追究相关机构的责任，我们也会发声，最好是那些误导市民的银行，要赔偿个人投资者的本金。”
说起来，相比内地，作为自由港的香港，民众确实有更多的渠道去投资，但相应的，这样被坑的机会，也就多了一些。
他认真的看着冯一平，“你，真是中国人？”
不问可知，今天开市后，美国股市一定会回升。
不要想和他们同甘，但你却不得不和他们共苦，只能说，金融这个行业，在功能设定上，就占据了巨大的先天优势。
因为如果说救助两房以及aig，还多少说情有可原，那么，发布这样的禁止令，无论怎么说，都属于以行政命令干涉自由市场。
只是，因为国内股市的大跌，好多内地的投资者，今年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
而他对劳尔德的话是，“要不要搞这么大啊？”
就是那些看起来平常只关注娱乐版的年轻人，现在也都在关注报纸头版上的财经消息。
他的推测，方向上是对的。
在香港，有上百家银行，和三家证券机构，向几万多名香港民众，销售了超过140亿的雷曼债券。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完全不用来接机。”
不少人冲着雷曼的名头，以及还算不错的回报，重要的是安全，把一生的积蓄、养老金，全都投了进去。
高盛办公楼下，劳尔德春风满面的和冯一平握手，对面，是一大排摄像机和照相机。
那主要是因为，冯一平的握手，很用力。
他们也是无奈的，说起来讽刺的是，在华尔街风光的时候，他们和普通人其实隔得很远，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也把他们和普通人天然的区隔开来。
受雷曼倒闭牵连的，不止是普通人，还有不少港府的前官员，他们把自己的年金，全都砸了进去，一些知名艺人也不例外，张学友、张曼玉、李嘉欣、曾志伟父女、刘若英……
冯一平看了他一眼，你看我是傻瓜吗？“我不想你因为这样的行为，被人说成没有契约精神。”
但那其实无所谓，他们还握在手里的合约，不过几百万美元，和这些天的收益相比，委实不算什么。
闪光灯一闪，冯一平笑眯眯的和劳尔德耳语的镜头，被很多记者记录了下来。
他们一定想不到，面带笑容的冯一平，和劳尔德都说了些什么，而劳尔德的脸色特别红润，也真不是因为高兴。
冯一平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到了华尔街倒霉的时候，突然之间，很多普通人就不得不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起来。
“今天之后，大家就可以好好休息，你也一样，回家……”他停顿了一下，“或者是，带上家人一起，去找个海滩晒太阳。”
李睿远看起来，比他还要疲惫，可见过去的几天，工作量着实不小。
冯一平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会过去的。”
接下来，就应该能有买到的打飞机的机会了吧。
冯一平皱起眉头，劳尔德马上举起手，“我保证你你会喜欢，采访你的，是那位美女。”
意思就是，有些人现在可能就撑不下去。
他够着身子，搭着冯一平的肩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个小时后，我们要出席签约仪式。”
要知道，这也是他们过去曾经多次高高在上的批评过的做法，比如在亚洲金融危机期间。
他没有猜到的是，率先祭出这一招的，居然不是美国，而是刚刚耍了美国一把的英国。
这种东西，其实压根就不应该拿来做零售用途，因为它的抵押品，本来就是一大堆连这些承销机构都搞不清楚的金融衍生品，购买它的民众又如何能知道他们买的这些债券，其实非常不靠谱？
9月18日早的纽约肯尼迪机场，依旧和往日一般繁忙，出口处，人潮熙熙攘攘，热闹而冷漠。
之所以叫“迷你”，是因为销售机构为了便于销售，把原来100万美元的债券，拆细到数万港元，以方便销售给市民。
“国内其实也不错。”
要说，这次雷曼倒闭，损失最大、最集中的个人投资者，竟然不是在美国本土，而是在香港。
……
“你过奖了，我只是这方面的能力高一些而已，”冯一平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只是，一个天才而已。”
劳尔德笑着和记者们挥手，带着冯一平朝里走，“你要是把条件调低一些，向我们先期注资100亿美元，这很多环节就可以省掉。”
“谢谢，”李睿远在冯一平面前，也没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那一定会有个不短的过程。”
主要是这一路，他只浅浅的睡过几次，一方面，是因为心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次飞机上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