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冒险
“过分了啊，”冯一平一把敲掉她的手，也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谁是君王？”
“煮面条啊，”冯一平揭开锅盖，把切好的小葱撒进去，“这就好了。”
吴倩把其它的事全都抛下，在电脑上写了删，删了写，最后才给总裁级的高管群发了一封只有寥寥几十个字的邮件，“因为参加一个封闭式会议的缘故，冯总和金总，接下来几天将不会过问集团工作，请大家予以配合。”
之所以今天早上，两个台长亲自给陈韬打电话，都提到担心被人骂，并不是因为担心这部他们单集购买价格最高，而且前期经过充分预热的电视剧，播出后会让大家大失所望，所以被骂。
又看到一旁几碟摆得整整齐齐的菜码，忍不住赞了一句，“你真厉害！”
端着一盘包子走过来的蔡虹又好气又好笑，“梅义良，你怎么回事？”
和陈韬一样，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胸有成竹，实际上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主创成员们，包括全智贤在内，在下午，陆续抵达了首都嘉盛商务区，有些抱团取暖的意思。
“具体几天，不确定，会不会一直在首都，也不确定，好了，就这样。”
陈韬跟老婆示意了一下，从餐厅走到书房，“方台，相信我，收视率一定会破纪录，你就等着那些胆小的家伙今晚后悔死吧！”
她还清楚，老马、vp们，一定会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肯定不会有人打电话过来问，是什么会议，我们怎么不知道之类的问题。
“我们合作这么多次，哪一次的结果不好？”
首都，周星宇也在交响乐中吃早餐，他吃的也是包子，地道的小笼包，听到手机上邮件的提示音，他也随意点开看了一下，跟着，手一松，刚咬开的小笼包顺着衬衫往下掉，他马上也手忙脚乱起来。
他拍了拍金翎的脸，“我这就给吴倩打电话。”
国内的观众，真的不会在短期内接受这样的新规矩。
你们俩这是齐刷刷的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正在捞面条的冯一平顿了一下，“既然不想上，那就不上。”
“喔，真香，”金翎把头枕在他肩头，“如果我没记错，我这里的厨房，这还是第一次用。”
她很快把这样的问题抛到脑后，开始养精蓄锐，从现在开始，到接下来的还不知道几天里，自己一定会格外的忙碌。
但这是老板的决定。
不论在欧美还是日韩，周播剧其实很常见，但在国内，这却是头一回。
金翎还没发表看法，冯一平电话已经接通了，“吴倩，”她连忙快步走开，听到后面冯一平对吴倩说，“我和金翎，想不受打扰的休息几天，你安排一下。”
“真的？”金翎眼前一亮，跟着又有些犹豫，“不好吧。”
“别破坏气氛。”金翎在他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只有在综艺方面一直和嘉盛传媒合作愉快的省台，以及觉得自己的收视率和实力不太相配，因此想搏一搏的番茄台，接受了嘉盛传媒的要求。
“对不起儿子，对不起。”梅义良手忙脚乱的用餐巾给儿子擦脸……
冯一平一挥手，“我们想旷工几天都可以。”
一夜无梦，金翎这个早上醒来的时候，格外神采飞扬。
“嗯，是你是你，”金翎依然陶醉的不想睁开眼，“真不想上班。”
“我在这。”声音远远的从厨房那边飘来。
嘉盛传媒的那个附加协议，其实在国外很常见，就是，《来自星星的你》，会是一部周播剧。
但看了嘉盛传媒的附加协议之后，大家又纷纷失语，最后，甚至连马桶台都退缩了。
那边省台的方台长，听起来还是有些顾虑，“这些我都相信，只是陈总，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个问题，越受欢迎，观众就可能骂我们骂得越狠。”
刚走了两圈，手机又响起来，他一看，又笑着接起来，“刘台好，哈哈，是，我们也希望大家骂得越狠越好，刚刚方台也是这个意思。”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问，“一两天？”
对具体的问题，自己现在过问得越发的少，而金翎可以说是天天事事都要操心……
一晚只有一集，也就罢了，但两集之后，中间你要我等上5天5夜？有这么不把观众当上帝的吗？
两位台长都担心，首先，每晚只播出一集，其次，每周只在周六和周日的晚上播出，这一定会让那些急于知道剧情下一步走向的观众，大为不满。
但吴倩清楚，这样的事，说得越多，反而问题就越多，还不如这样含糊不清的带过。
方台苦笑，“我明白，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希望大家能骂我骂得狠一些。”
杭城，老马在餐桌旁突兀的大笑起来……
当初在看片之后，所有的卫视，都表示出了浓烈的兴趣，价格也被越抬越高，因为大家都清楚，这部剧，真的不用担心收视。
陈韬已经不止一次的当面遭到同行的调侃，更多的，则是当面笑嘻嘻的称赞他们为大家探索新路子，为提高行业的竞争力甘当先锋，实际上背地里各种嘲笑他们不过因为侥幸制作了几部表现还不错的电视剧，就膨胀得有些不知所以。
并且早就准备好了凳子和瓜果茶水，就等着强势围观他们栽一个大跟头，或者干脆成为先烈的那一刻。
他们担心被骂，主要是因为嘉盛传媒的那个附加协议。
他记得非常清楚，这是金翎第一次说不想上班，他知道她说这话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但这其中，何尝没有她因为觉得累，而下意识的反应呢？
吴倩此时还在想象，那几位看到邮件时的表情。
“你在干什么？”她有些欣喜的问。
金翎摇头，“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实际上，自从他们附加协议条款传开以后，业内早就是一片哗然。
再挂断这个电话，他真的是无心再吃早餐。
这两个台，即将在今晚播出嘉盛传媒已经宣传、预热了好久的年度重磅制作，《来自星星的你》。
身边自然是没人，她随便裹了件睡袍，满面笑容的走出卧室，大厅的窗帘已经全部拉开，天空一如既往的昏暗阴沉，但她的心情，依然爽朗非常。
只是，从梅义良到高志毅，他们在邮件末尾附上的那句话，让吴倩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在早餐时间，以及其它用餐的时间，发这样的邮件？
省城，资深副总裁梅义良正在家里吃早餐，听到iphone邮件提示音，随意点开看了一眼，紧跟着“噗”的一声，坐在他旁边的慧慧，被喷了一脸的牛奶，十岁的孩子，顿时委屈的大喊，“妈。”
考验，即将开始。
能不要那啥无度吗？
还有，最大的问题是，我该如何向大家解释？而此时，离上班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呵呵，”陈韬笑，“这个可能，一直存在，但鉴于之前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宣传和解释的工作，我相信，大部分的观众，还是能够理解。”
“不小心咬到腮了。”
金翎没有再坚持，但有些不好意思听冯一平打电话跟吴倩说这样的事，“我去洗漱。”
这个，天地良心，虽然陈韬也觉得，如果按国内现有的习惯，一晚两集的连着播，这部只有20集的电视剧，一个多星期就会播完，是有些可惜，但他也没有想过，采取周播这样的形式。
“怎么了？”李嘉惊讶的问。
……
冯一平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当然是我们两个人一起。”
黄浦江畔，高志毅的筷子叮当掉在桌上，他自己捂着腮帮子“咝咝”的吸冷气。
“能耽误什么事？要是到现在，因为我们一两天不在，就耽误事，那不是我们的失败，而是嘉盛好解散了。”
楼下，已经抵达办公室的吴倩，听着电话里的嘀嘀声，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个早上，嘉盛传媒的陈韬，也先后接到了两个让他有些难以平静下来的电话，先打来的是省城电视台的台长，“陈总，你估计，今天晚上的情况会怎么样？”
大厅里没人，窗前的跑步机上搭着一条毛巾，“你在哪？”她叫道。
“张嘴，呀，都出血了，你这得咬得多狠啊！高志毅，你就这么想吃肉吗？”……
“这正说明了方台你全身心的以工作为重啊。”陈韬说道。
尽管通话的时候，他听起来成竹在胸，但挂断之后，他却托着下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看样子，其实也并不是十分有底的样子。
……
“还是不要啦，”金翎反对，“会耽误事。”
在综艺制作方面，嘉盛传媒在国内，乃至在世界上的地位，都难以动摇，但在电视剧制作方面，哼哼，还是嫩了点。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会是一部爆款的、现象级的电视剧。
“是，等着我开光嘛。”冯一平用筷子在锅里搅了几下。
“有什么不好的？”冯一平说，“我是老板，你是总裁，还不能任性的给自己放个假？”
“……连冯总都说了，要是大家确实都被骂得受不了，可以把锅朝他那里摔……”
“我确信，从今晚开始，省台不仅是在综艺方面走在全国卫视的前列，在电视剧方面，从此也将走在全国的前列。”
“我这真不是厉害，我这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冯一平说，“我们那就是现在，那些还没有灶高的孩子踩着凳子做饭的事，依然常见得很，你这样的……”
很快，吴倩就收到了大家的回复，同样都很简短，“明白！”“没问题！”
“……好，好，我们保持联系。”
所以，在这个周末，很多休息的电视人，也纷纷把晚上的时间空了出来，都准备第一时间了解相关的反应。
冯一平马上住口，回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去洗漱吧，准备吃早餐。”
所以无论如何，她的这个要求，一定要满足。
“再说方台，只要收视率高，被骂几句又有什么关系？”
“不想走，”金翎闭着眼睛，手在他t恤外面摸着，“我现在很能体会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
这封邮件，不但突兀，而且非常含糊，连大家该怎么做也没说。
原本空旷整洁的厨房里，热气缭绕，香味扑鼻，那是幸福的味道。
羊城，黄埔江畔，还在跑步机上的徐斌脚下滑了一下，好悬没摔个狗啃泥……
“咯咯。”金翎吃吃的笑了几下，在他们之间，开光这个词，有些特别的含义。
厨房？她循声而去，只见冯一平还穿着t恤和运动裤，在灶前忙碌。
要命了，这是老婆在黑色星期五那天，在巴黎给他抢到的衬衫……
收视率一定会很高，只是，具体会多高，大家有些难以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