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追踪
在深思而未果后，胡里再次沉静地坐下，试图通过占卜揭示那位“贾掌柜”的踪迹。顷刻间，他睁开眼睛，眉心微蹙，显露出内心的困扰。
从占卜中，胡里察觉那位“贾掌柜”已离开京师，正身处西北之地，而他的目标，似乎直指乌尔禾城。胡里早年间与恩师游历四方，几乎踏遍华夏大地，唯独云贵之地，以及西藏和西域，未曾涉足。
此刻令胡里纠结的是，是否应追至彼处解决那些人。一来卦象预示他们日后将给父亲带来巨大困扰，唯有消除祸根，方能免去灾厄。再者，“贾掌柜”身负浓重的凶煞之气，手上恐怕已染数条人命，铲除他们，也是替天行道。加上那个熟知奇门遁甲之人，两度触怒胡里，此刻出手并不违反江湖规则。
只是此行往返，少则半月，多则月余，胡里的四合院正在建造中，他忧虑期间可能出现变故，导致阵法无法运转。“大丈夫行事，当随心所欲，既然此事扰我心绪，便应及时解决！”在屋内踱步几圈后，胡里下定决心，犹豫不决只会自陷困境，此事若挂念心中，对他日后修为的恢复与突破亦无益处。
决定了之后，胡里顿感轻松许多，但他并不急于追赶。心怀不轨之人面对有备而来，胡里有八分把握能在西域截住他们。“王工，这几个地点，你务必亲自督工，我标注的形状和位置……不容有误，我即将远行，这里就拜托你了！”
来到四合院，胡里找到王工，指出图纸上的关键点，那正是整个阵法的核心所在，不容丝毫差池。“胡宗，您尽管放心，这活虽精细，我并非初次操持，定会严密监督……”
王工了解胡里与老板的关系，当即拍胸脯保证，这才让胡里心中稍安，毕竟这阵法对他至关重要。第三日，胡东平递给儿子一张硝制过的鳄鱼皮，以及京城某权威机构出具的古物收藏证书。儿子难得开口求助，做父亲的自然要办妥当。“这东西的确不凡……”
忙碌一阵后，胡里满意地看着鳄鱼皮鞘，他在鞘上刻了一个敛气阵法，不仅能防止短剑中的煞气外泄，而且只要剑不离鞘，无人能感知到这是件法器。书迷们还喜欢看
\"这帮家伙是不是被传说浸润得太深了？满脑子都是阴影之下的秘密……\"
胡里轻轻摇头，最近有个名为《龙裔帝国》的奇幻剧在各王国的荧幕上炽热，其中讲述了一位名叫格瑞恩的战士在寻找敌人时，受到智者艾斯特尔提醒，注意到了阴影下的真相。如今那些盗宝者连续选择在警卫厅的对面落脚，恐怕也是受到了这样的启示。
这座四星级的魔法旅馆装饰得富丽堂皇，拥有二十多层的高塔，就算是威斯汀大陆上也属上乘之作。
若非胡里能敏锐感知到“贾老板”的气息就隐藏在这栋建筑中，他绝不会相信一群墓穴探险者会选择如此奢华的住所，这似乎与他们整天与亡灵为伍的身份不符。
绕着旅馆走了一遭，胡里背着行囊来到前台，出示身份证明，说：“女士，劳烦您给我一间楼层低些的房间，我对魔力升降梯有些不适……”
对顾客的需求，旅馆自然无法拒绝。在提供给胡里三个选择后，他挑中了五楼一间俯瞰魔法马车广场的房间。
踏入房间，胡里拉开帷幕，果然，透过窗户能清晰窥见魔晶酒店的地下幻影停车场，以他的异瞳，甚至能辨识每一位步出车门的旅者。
“奇怪，为何仅他独自一人呢？”
胡里掩上窗帷，落座于魔纹床上，探查起“贾老板”的方位，他此刻身处十八层的某个房间之中。
然而令胡里惊奇的是，房间里唯有“贾老板”一人，与他的预料大相径庭。他追踪至此，寻找的并非“贾老板”，而是另有所图！
“再等等看吧。我不信他会久居酒店不走！”
经过数十小时的魔法列车旅行，胡里略感疲乏，于是沐浴一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只要有那缕元气连接“贾老板”，他便能随时掌控其动静，
当胡里醒来时，已是深夜十一时。洗去倦容，他感应起自己的元气线，神色陡然一振。
原来“贾老板”已离开十八层，转至了八层。胡里清晰感知，那个房间里除了“贾老板”，还有四股气息，若无差错，盗墓团伙的成员皆聚在此地。“哎，修为尚浅，无法洞察他们的交谈……”
胡里承袭的秘传中，有一种神通，一旦修至大成之境，通过留在他人身上的元气线索，不仅可聆听对方的言谈，甚至能在心中重构场景，犹如佛宗的天眼通。只可惜，胡里的修为尚未达到，仅能凭借元气波动，大致感知“贾老板”周围的情况，其他一概无从知晓。
“此处不宜轻举妄动，颇为棘手……”胡里挠头，显得颇为困扰。要知道，酒店各处皆有神秘守卫，万一这些人遭遇不测，胡里难免成为疑犯，他不愿因几个盗墓贼而陷入困境。
“他们总不会一直待在酒店里吧？就算是休闲之旅，也会外出游玩……”
胡里坚信，他们不远千里来到乌尔姆城，必有其目的。跟随他们，定能找到下手的时机。
思索片刻，胡里心生一计，随即从行囊中翻出一张黄铜纸，反锁房门，忙碌起来。
半晌后，胡里满头大汗，手中紧握黄铜纸，愤愤低语：“该死，绘制符篆真是不易，书友们敬请期待！”
看似与先前无异的黄铜纸，若开天眼者观之，便会察觉其中蕴藏着淡薄的元气，勉强可称作一道灵符……
胡里运用神秘的虚空绘符技艺，将自己的部分元灵之力借由法阵封印在这张符纸上。若有人触及此阵，无形无质的元灵气息便潜入其身，如影随形。
制作此符的初衷，源于胡里目前只能追踪“贾掌柜”的动静。若其余几人离散行动，胡里便犹如盲人一般，因此他绘制此符，以感知他们的每一步行动。
符篆制成后，胡里步入盥洗室，在镜前精心调整。五分钟后走出的他，眼神仿佛变得深邃，若非亲密之人，定难以辨识其真面目。
这是胡里随世故老道闯荡异界时习得的技艺之一。当年，老道曾令胡里先后化身五人，向同一位守卫问路，无丝毫破绽，方算学成。
虽不如传说中的幻容秘术那般奇妙，却相当实用。就算此刻与“贾掌柜”狭路相逢，对方也难以察觉他的真实身份。
戴好斗篷，胡里缓步走出房间，乘梯至第八层。经过“贾掌柜”所在之处时，手中的黄纸不慎飘落。
拾起纸符后，胡里的元灵已在门前凝聚，任何人出入此室，都将沾染其气息。
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腹，胡里径直下到一楼。西域的美食享誉遐迩，错过品尝实在可惜。
八楼的一套套房内，四人正激战牌局，王顺也在其中，目光却始终瞟向紧闭的房门。
王顺比狄旺等人晚两日抵达乌市，入住此处，直至今日才见到众人，对他们的行踪一无所知。这让他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忍不住向对面魁梧的大汉发问：“三哥，师父怎么了？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我们这次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交易？”
狄旺的团队原共八人，王顺是最晚加入的，追随狄旺已有十载。老二在他入门不久的那次墓穴探险中失手丧生。
如今，除了狄旺，团队中资格最老的就是排行第三的彪子。他从不涉足墓穴，始终如影随形地跟随狄旺，堪称心腹中的心腹。
对于这个厚颜无耻认狄旺为师的机灵鬼王顺，彪子并不感冒。他瞥了王顺一眼，回应道：“老大之事我怎会知晓？小七，你自己进去问吧。”
“好，这钱本是要交给老大，那我去敲门了，三哥，挨骂的话你可得帮我打掩护啊！”
平日里，狄旺未召唤，无人胆敢踏入其房间。但王顺自认为完成了二十万的大交易，老大应该不会责怪他吧？
\"进入！\"随着王顺轻轻敲响房门，屋内传来狄旺深沉如深渊的嗓音。
\"师傅，这是在京都交易古器所得的金币，二十万枚，全部在此……\"王顺毕恭毕敬地将皮囊放到狄旺眼前，视线却牢牢黏在狄旺手中一本布满岁月痕迹的古籍上。书页残破，封面无存，泛黄的纸张上绘刻着神秘的符篆，仿佛蕴藏着无尽奥秘，让王顺的目光无法移开。
\"小七，这次干得漂亮，这笔钱，你拿五万枚作为奖励！\"
王顺试图低下头避开狄旺的眼神，却没有察觉到狄旺脸上的冷笑已若隐若现。当年老二就是因为觊觎这本神奇的古籍，被狄旺无情地封印在一座古老的地宫之中。
\"师傅，追随您，金钱对我来说有何意义呢？\"听见狄旺的话，王顺的头垂得更低了。
狄旺的冷笑加深，但语气温和起来：\"我明白，你一直渴望习得师傅的秘术。小七，安心吧，为师年事已高，总有一天会传授给你……\"
\"多谢师傅，小七定会用心研习！\"王顺猛然双膝跪地，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喜悦。这是狄旺首次承诺传授他奇妙的阵法秘技。
跟随狄旺十数载，王顺深知眼前之人多次化险为夷、铲除强敌，全赖这本残破古籍的指引。
而王顺不惜厚颜无耻地拜狄旺为师，所图也正是此书。他坚信，一旦掌握了书中的力量，便无需再依赖狄旺，自己也能开辟一番新天地。
感受到狄旺今日心情颇佳，王顺壮起胆子问道：\"师傅，这次我们执行的任务是什么？国内如此安定，似乎没有必要去异国他乡冒险吧？\"
对于狄旺在北京时提到完成西域任务就立刻出国的计划，王顺内心并不认同。尽管他年轻，却已在多个城市拥有数位心爱之人，实在不愿远赴他乡。
\"嗯，我也在思考此事是否合适。先完成这个任务再说吧，小七，表面上你随我们一同进山，现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多谢师傅，那弟子告退，您也请好好休息。\"听见狄旺的暗示，王顺偷偷瞥了一眼那本古籍，然后悄然退出房间。
王顺原本打算，若狄旺坚持出国，他便盗取那书逃之夭夭。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必冒这个险了。
在遥远的南境之地，魔法盛行的村落里，曾有一段关于巫蛊的恐怖传说，让人闻之色变，智者学者口耳相传，着书立说，仿佛真有其事，令人信服。
然而，时至今日，人们对巫蛊与咒虫的恐惧已如幻影般消散，犹如对幽灵神只的畏惧，多数人更愿视其为古老的故事编织。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巫蛊之术确有其实，即便在今日，苗疆幽邃的山脉深处，仍保留着完整的秘传。
这传承的规则苛刻无比，每一代仅传一人，此人需终生守护村落，被称为族长。下一代的接班人由现任族长选定，通常挑选两三人，用严峻的试炼筛选，只有最后生存者，方能获得真传。
狄旺，在十二岁的年纪，成为族长的候选人之一。但他未能通过残酷的试炼，最后被淘汰，奄奄一息之际，被族长丢进了万蛇之渊。
落入万蛇之渊者，无人生还，但狄旺命运奇特，被洞中一棵神奇的树所救。苏醒后，他拼尽全力逃离了那里，奇迹般保住了生命。
虽幸免于蛇吻，狄旺明白，回到村寨等待他的将是族长的死刑，因为他已窥探到巫蛊的奥秘，而按照古老的规定，只有族长才能掌握这些力量。
在深山中长大，狄旺生存技巧丰富。在远离故乡的原始森林中，他独自疗愈了伤痛。为了避开村人的追踪，狄旺加入了另一个苗寨，平静度过了十多年光阴。然而，一次意外的相遇，让他重逢了旧日的村寨族长。
族长的传承在所有苗人中都是权威的象征，狄旺的存活对他来说，是个恶梦。族长动用各种手段，多次险些取他性命。
狄旺毕竟略懂巫蛊，几经生死，终于逃离了连绵十万里的崇山峻岭。然而，外界的世界令他震惊且无所适从。此时的中国正深陷一场空前的变革，连炊煮食物的铁锅都被拿去炼制钢铁，狂热席卷全国。
虽饱受困苦，狄旺本质仍是深山的单纯之人，社会经验匮乏的他很快被这场狂热所裹挟。阴差阳错间，他结识了一群立志拯救世界的热血青年，糊里糊涂地随他们穿越云南边境，参与了对抗缅甸、泰国等地政府的战斗。
这场毫无头绪的战事持续了十多年，最终，他们在中国失去了身份认同，缅甸、泰国等地更是视他们为非法武装。数千人的队伍，最后仅剩下不足百人，其中便有狄旺的身影。
当年，狄旺，一个封闭世界里的天真少年，历经十余载战火与背叛的磨砺，蜕变为深谙世故的智者，再无昔日苗疆魔法师的影子。一次避开王国卫队追捕的过程中，狄旺在泰国幽邃森林的洞穴内，偶然觅得一本残破的古卷，那是古代神州一位风语师遗留的遗作。
起初，狄旺并未重视此卷，直到某日，他发现一片地域与古卷描绘的幽冥之地惊人相似。一时心血来潮，他依卷中所示，于彼处布设了一个神秘的法阵。法阵完成后，狄旺引领王国卫队踏入其中，不可思议的是，阵法果然启动，那十数名士兵竟自相残杀，最终无一生还。
这一发现令狄旺视古卷为瑰宝，闲暇时，他沉醉于卷中的奇异阵法研究。可惜古卷破损严重，且缺失相应魔法，狄旺耗费半生，仅能施展寥寥数个法阵。然而，狄旺天赋异禀，结合童年习得的蛊术，竟炼成了专属的命蛊。脱离盗贼集团后，他在泰国声名鹊起。
然而命运弄人，七十年代末，他的真实身份曝光，“狄大师”不得不逃离，重返阔别近二十年的故乡。八十年代初，无论是风水秘术还是养蛊骗术，都渐失市场。狄旺凭借古卷研习的墓葬知识，瞄向了先祖古冢。起初，狄旺独行侠般行动，几度与地方盗墓帮派冲突后，他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数载光阴，他成为盗墓界的传奇人物。
狄旺久经沙场，精通兵法，除手下成员外，鲜少在世人面前现身。每次盗墓前，只有他知晓目标，盗出宝物后，他也不参与交易，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让他遁迹千里。因此，狄旺虽名声显赫，身份却始终披着神秘的面纱，多次躲过执法者的追捕。
多年的军队与警察周旋，使狄旺警惕性极高。察觉到一丝异样后，他迅速离开京城，决定出境避难。如今的狄旺已非吴下阿蒙，与美欧多个文物走私集团交好，出境后便可享受富翁生活。
然而离国前，狄旺仍决定完成半年前接手的一桩委托——英伦私人收藏家出价五百万美元，这对狄旺来说，是一笔丰厚的诱惑。
这笔交易对狄旺而言，虽蕴含微小的魔法风险，主要的挑战在于严峻的自然环境。他此行寻找的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一具被时间遗忘，沉睡于大雪山颠峰的古老灵魂。
在国外的奇异收藏界，各式各样的珍品皆有归属，英国有位大收藏家，对收藏远古生物灵魂尤为痴迷。他的城堡深藏着不少于百个百年前的灵魂标本，每一个都封存着历史的秘密。
一年前，这位收藏家在中国的一次冒险探索中，于一座冰封洞穴内发现了一个身披毛皮斗篷，冰封于寒霜之中的古老灵魂。
这冰层中的男子灵魂保存完好，栩栩如生，无论是从神秘学的角度还是研究古代魔法的视野来看，都具有极高的价值。
然而，英国人深知自身目标显眼，声名在外，就算能从千年冰封中释放这灵魂，也无法顺利将其带离中国。因此，他通过隐秘途径找到狄旺，以丰厚的代价请求他协助完成此事。
抵达乌鲁木齐以来，狄旺已两度踏入大雪山的禁地。但那片雪域的天气极其恶劣，无法抵达收藏家指示的位置，每次都只能无奈折返。因此，狄旺只能先行筹备，等待气候稍有缓和，再继续这次神秘的任务。
至今，除了狄旺自己，无人知晓他登山的目的。与王顺的交谈后，狄旺决定让这个便宜徒弟代替古老的灵魂，让它永久地留在雪山之上。
为了保持低调，狄旺一行五人共开了四个房间。狄旺与彪子同住，其他人则各自独居。一番牌局后，众人纷纷返回房间，一切照常进行。
“四个人？似乎还少一个呢。”
胡里满足地品尝过羊肉烤串后回到旅店，经过一番灵力探测，他发现还有一个人未曾沾染他的灵力，而聚灵阵已被破坏，无法再将灵力注入那人。胡里并不清楚，当王顺等人离开时，狄旺一直未离开他的房间。若非彪子及时关闭房门，胡里的阵法恐怕已作用于另两人。
不过，胡里并未太过挂心。五人小队中，那名缺席者应不会单独行动，只要盯紧其他四人即可。
“五个人都出门了！”
次日清晨，七点刚过，胡里察觉到四人的动静。打开窗户，他看见五人登上停车场的越野车，扬起尘土疾驰而去。
“大哥，乌鲁木齐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南边那座山是哪里？”
半小时后，胡里坐在旅店附近的早点摊，与一位维吾尔族中年人闲聊起来。
“那是里山，听说过‘瑶池’吗？就在那座山的……”
中年人热情好客，瞥见胡里的装束，提醒道：“年轻人，如果要去登山，得多添些衣物哦。”
在中年人的话语中，胡里深思熟虑般地点了点头，难怪那些游历者们手中的神秘布袋装满各种奇异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