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虎平之死
张怕哭着说好,虎平又笑:“有什么可哭的?你没杀过人?还是没见过人死?拿酒,最后喝一杯。”
张怕忙找出酒劲最柔和的甜酒,倒满三个杯子,端给虎平一杯,自己与付令一人举一杯说道:“大哥,一路走好。”付令也哭着说道:“虎爷爷,再见。”
“傻孩子,这还能再见?喝酒。”虎平一口饮尽灵酒,将酒杯摔开,啪地头向下一垂,盘膝死掉。威镇炼神谷的第一高手,就这么死了。
张怕与付令喝完酒发觉虎平停止心跳,眼泪再次狂涌,呜呜哭成一片。
石屋外,光头汉子坐在石凳上,默默看向石屋,眼中有些落寞,熟悉的老朋友又走掉一个,自己呢?会什么时候过去?
虎平死后,身体血肉急剧萎缩,一个时辰以后只剩一层虎皮贴在骨骼上,那身飘飘欲仙的白色法袍也变得松垮垮搭在身上。张怕扯付令一下,二人向虎平下跪叩头,恭恭敬敬三跪九叩之后,张怕起身抱向虎平尸骨,他打算沉入地下修炼,在没有完全拥有力量之前,他不能乱走。
这时候屋外有人说话:“我给你护法,你炼吧。”
张怕先是一惊,然后起身冲门外长揖:“多谢上人成全。”当即就地打坐,好似完全忘记光头汉子曾经追杀过他的事情。
光头汉子知道张怕没有遁地,眼中带有赞许之意,轻轻点下头,在地上随便抓瓶酒找点菜,吃点喝点打发时间。
张怕这一坐就是一年,光头汉子就在屋外保护一年。
这一年中,他从没停止过诵吟那十二句口诀,一道道枷锁牢牢困住老虎元神,终于有一天,枷锁金光大放,融成个金色珠球,好似妖兽内丹一般,在脑海里溜溜打转,这颗金丹就是大老虎的元神所化。在金丹凝聚那一瞬间,周身血脉急剧扩张,丹田灵力汹涌澎湃四处流动,冲刷全身,跟着神泪内灵力狂涌而入,将身体内所有经脉变成通道,五色灵力纠缠交汇,无数次的冲刷巩固。
只消一会儿,所有经脉变得无比坚韧,灵力充盈其中,当灵力停止涌动之后,经脉逐渐稳固下来。就这时,脑海中金丹轰地炸散,一片金色从上往下飘去,将全身骨骼经脉一层层披蒙,好象镀了层金粉一样。同时又有神泪灵力护持,在所有骨骼表面都变成金色之后,神泪灵力再次涌动,覆盖到金色骨骼之上,与骨骼表面的金色融成一片金流。
然后这片金流开始流动,纠缠着流向脑中元婴。开始时缓慢,而后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汹涌灵力将元婴包裹覆没充盈,元婴在灵力才充盈下开始变大,同样地,元婴越大金流涌动速度越快,片刻后传出轰轰两声响,张怕突破了,连跳两阶,自元婴中阶一举突破到元婴顶阶,从这一刻起,他变成天下最顶尖最顶尖的高手之一。
当元婴长到再不能长,灵力停止流向元婴,且慢慢退后如落潮般现出元婴本体,让它重新掌控身体。而那些金流再次凝聚,有神泪灵力的补充,又有虎平元神的引导,只一会儿工夫就又凝成个金色珠球,这是虎平的元神,经过一番辛苦炼融,终于为张怕所用。
等金丹长大到一定程度,张怕元婴张着双手扑过来,抱住金丹不撒手,牢牢护住,自此,张怕元婴稳固,老虎元神稳固,二神合一,使他拥有强大力量。
整个过程中冰晶一直在观望,它什么也做不了,直到丹婴相拥后,冰晶才高兴的跑去和老虎元神打招呼,感情这家伙想交朋友。
这一番修炼,不光是张怕身体内部发生变化,体表也发生变化,旧皮全部褪掉,长出全新皮肤,肌肉也变得结实许多,增加些剽悍气质,打眼一看,给人一种勇武感觉。
看过体表变化,张怕将元神内视,修炼数百年,从没有一刻像眼前这般了解自己身体,每一处纹理,每一滴血液,能切实感受到其中的强大气息,这些都是大老虎带来的变化。他现在不但是元婴顶阶修为,而且是顶阶修为中的顶阶,一步即可登天,突破就能化神。
这股力量太过强大,每时每刻在体内川流不息,让他有想要爆发的冲动,他甚至认为已经强大到虎平那种程度。
脑海中元婴紧抱住金丹,周身骨骼经脉都变成金色,灵力运行其中,好事一条条河流奔腾澎湃。张怕重新运过天雷心法,十八个周天后,收功起身。他前面是虎平的尸身,付令坐在对面,瞪着大眼睛看他,见张怕起身,说道:“你坐了好久。”
张怕摸下他的小脑袋:“走,送大哥去圆山。”付令恩了一声。
虎平尸体还如一年前萎缩模样,没有变化。张怕俯身抱起推门而出,屋外是一地残羹剩菜。一年前大醉之时就没收起,好在灵酒不会坏,光头汉子就着灵酒陪张怕呆住一年。此时他正看向石屋房门。
张怕出来后轻轻放下虎平尸体,恭恭敬敬认认真真向光头汉子鞠躬:“谢谢!”他谢白老鼠不为难他,谢白老鼠保护他。
光头汉子道:“和你没关系,不用谢我。”他尊重虎平,炼神谷中每一个修成人形的妖兽都会尊重往生者,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也会有那天,所以会自动保护圆山上的灵芝林,但有妖兽靠近格杀勿论,慢慢的灵芝林变成谷中禁地。
活着的时候是敌人,我可以杀你;但若已死去,我尊重你如同尊重自己。
这点比人类修真者强上太多太多,修真者若是大限死去,后来者会踊跃寻找他死去的地方,会挖坟掘墓找些所谓的宝贝,不毁你尸体已经算是尊重。
尽管白老鼠说和他没关系,张怕还是认真鞠躬致谢,然后起身,右手抱起虎平,左手牵着付令,二人向圆山行去。
光头汉子挠下头说道:“我说,那个,你还有衣服没?”拽着腰间的青布条给张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