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就该在医院躺一辈子
被张阿姨送回病房后,顾浅初便让人先回去休息了。
只是护工离开后没多久,病房的门就被轻轻敲响。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辆医用推车缓缓走了进来。虽说戴着口罩捂的严实,但顾浅初看得出来这个人之前没出现过。
那个人动作熟练地将输液袋挂在她的床头,手里拿着碘伏棉签示意她躺好。
她不高兴的噘噘嘴,不解地问:“怎么又要输液?”
虽然难以置信,但顾浅初的身体确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的主治医生每每给她检查腿部的伤情时,都会忍不住感叹。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顾浅初这么严重的腿伤这才过了短短半个月就要痊愈了。
这不是医学奇迹是什么?!
“林医生看你有些营养不良,说给你输点营养液。”
听到这话,顾浅初那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躺下配合输液。
挂上营养液后,那个医生也没有离开,反倒不慌不忙地整理起推车上的物品。
没过多久,顾浅初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困倦感席卷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喃喃说道:,“怎么突然感觉好困呀?”
那人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到她昏昏欲睡的模样也并未太过在意,只是随口安慰道:“没事,睡吧,马上就过去了。”
说着那人又从小推车下层拿出了一个注射器和几个不知名的药剂摆弄了起来,随即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了句,“有人让我带句话给你,你就该在医院躺一辈子。”
他也没回头,料定此时顾浅初已经睡死过去,便准备用注射器抽取药剂。
可就在这时,一声轻笑从他身后响起。
“哦?是吗?”
他慌乱的回头,可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被人重重的按在了地上。
刚刚还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女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她脸上在笑,眼底却尽是冰冷。
脖子上的那只手看似细白柔软,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掐的有多狠。
那人被掐的满脸通红,痛苦的挣扎着去拉扯她的手,却绝望的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顾浅初不以为然的笑着,眼角泛起嗜血的红。
纤细的手指越发用力。
窒息感越发强烈,就在双眼发黑的男人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顾浅初松开了他。
下一秒
“呜!!!”
“嘘,别吵。”
撕心裂肺的痛疼让他发出哀嚎,可顾浅初却把他的声音死死的捂了回去。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可他知道,他的左膝盖骨已经碎了。
因疼痛而睁大的眼睛不得已对上了那双冰冷幽深的眼眸,恐惧瞬间蔓延全身。
而顾浅初却笑的越发灿烂,你算运气好的。不过,”
那人惊恐的看着她抬起手,落在了他另一个膝盖上。
她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想活着总该是要付出代价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手指用力一压,只听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禁不住双膝骨裂的痛苦,冒牌医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几乎昏厥了过去。
那一刻,顾浅初确实想杀了他。
在那个弱肉强食、充满暴力和血腥的世界里,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动手。
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可在这和平的年代,杀人是犯法的。
她嫌恶地站起身,抽出几张湿巾,仔细地擦拭着手心。
对于冒牌医生口中的那个人,她大概也知道是谁。
宋宴书,
病娇现男主,性格极端且偏执,别人伤他一分,他百倍奉还,伤他心爱之人更是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人生不如死。
而原主,之前就很作死的设计过他的心上人。
书中提到原主在病娇报复之前就提前领了盒饭,还被嫌弃死的太便宜。
不过她现在代替了原主,非但活蹦乱跳的活着,甚至还打断他手下的腿。
“唉,以后的日子应该会不太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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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德医院24层手术室外。
“老婆别担心,漠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柔声安慰着,肯定的语气是说给女人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自己的儿子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裴景怀紧绷着脸,暗暗的捏紧了拳头,他不能乱,他要是乱了,他的语儿怎么办?
苏听语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怪我,都怪我!当年要不是我,漠儿也不会被绑架!也不会被下毒!景怀,要是漠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
裴景怀疼惜的抱着接近崩溃的女人,眼底尽是痛苦与自责,他的话里微微带着颤抖,“怪我,怪我没有护好你们!”
就在这时,手术中的指示灯熄灭。见年轻医生沉重的走了出来,两人不由的心中一凉。
苏听语伸出发抖的手紧紧抓住医生的手,像是抓着最后的稻草,她的心里还抱着侥幸的希望,“子闻啊,漠儿他怎么样了?”
楚子闻低头摘下口罩,内心的不甘让他紧紧握起拳头,可又无可奈何,他眼角泛红,无力的垂下手,朝裴氏夫妇深深的鞠了一躬,“伯父伯母对不起!阿漠的毒压不住了,恐怕就只有几个,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苏听语一愣,摇摇晃晃的朝手术室走去,她感觉脚底发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浮木上,然后身子一歪,就那么倒了下去。
“语儿!”
“伯母!”
两人慌忙的接住倒下苏听语,裴景怀红着眼眶将人抱在怀里,他的声线微微颤动:“子闻,叔叔求你,再想想办法吧!”
“我们不能失去漠儿!”
楚子闻自责的垂下头,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裴漠活着,他为了他苦苦学医多年,奈何裴漠身上的毒过于霸道,哪怕是换血都不能清除,自己能做的也就只能暂时压制住毒性,吊住裴漠的命。
枉他被称为医学界难得一见的天才,可研究多年,翻遍所有医学资料都没找出相关的案例,到头来却还是束手无策。
“叔叔,对不起!”楚子闻湿了眼眶,语气哽咽。
裴景怀第一次体会到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压的都快喘不过气了,他紧紧搂着怀里的女人,强忍着快要崩溃的心。
“不怪你,你已经做到很好了,不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