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学神传说诚不欺我
教学楼五楼是英语办公室。
许一风这种极其偏科的学生是英语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办公室的凉气刚好,年轻的英语老师拿着刚出的成绩单批评许一风。
“你啊真是,每天挺努力的,英语成绩怎么就是上不去?这次甚至比上次还差点,五十四分你是怎么考的?”
许一风无奈,“对不起老师,我会继续努力。”
满分一百五,他考五十四确实说不过去,但是鬼知道为什么他背的作文模板,考试为什么一点都不出?
还有阅读理解里的“baby boom”,鬼知道它是婴儿潮的意思?他通篇理解成澳大利亚发生了一种叫新生儿恐惧电话的疾病……
少年唇角重重压下去,觉得自己离普林斯顿确实还挺遥远的。
脑子在被批评时开始跑神,为林婼。
自责和懊恼同时在心里蔓延,他明明可以用更和善得体些的语气和方式,为什么要让林婼误解他的意思?
林婼那样的人,大概觉得钱只是数字,哪怕是个普通同学,她乐得出手而已,她没有别的意思的。
她帮他澄清谣言,出于好心以为他缺钱,他确实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少年自嘲一笑,五指不由收紧,喉结不上不下绷着,掩盖心里泛出的慌张。
“唉,算了,你不用去上体育课了,以后每节体育课都来英语办公室补习吧,坐我旁边去把这张试卷都纠错一遍。”
英语老师在看到这次的第一名时不由愕然,震惊地对办公室老师道,“你们快看这次年级第一是那个转校生!我的天!竟然那么厉害!和年级第二足足拉开四十多分的差距!她几乎全科满分!”
别的老师都凑过去看,然后惊叹不已。
“那个坐后排的女生?天啊,她天天跟没睡醒似的。”
“啧啧,果然,真正的学神确实是半睡不醒的,电视剧小说诚不欺我……”
许一风勾唇,不由停下手中笔抬头看过去。
时隔多年,她还是优秀地让人望尘莫及。
很难想象,如果当年那场国际物理竞赛,如果林婼没有失约,第一名可能不会是许一风这个名字。
英语老师见他看过来,以为是他被羡慕到,开口安慰,“好好加油,其实看这个分数,化学生物和数学你们两个都是并列年级第一,她物理还比你低五分呢,如果你英语都考一个正常的分数,你总科应该也就比她低个十来分那样。”
许一风笑了笑,摇头开口,“没可能,她比我低五分,可能是她又忘记涂卡了……”
“嗯?”
老师们都皱了皱眉头,觉得忘记涂卡这种低级错误不可能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发生,于是不信邪地打开林婼的答题卡界面。
一众老师:“……”
她为什么选择题最后一个不涂?
忘了吗?
涂上的话,刚好满分。
许一风早有预料地扬起唇角,怕自己在这里背作文单词会吵到老师们,拿着卷子到了阳台上。
日光正好,他嫌办公室空调太闷太干,伸手推开玻璃窗,靠着栏杆为自己试卷上早就对过答案算出五十四分的成绩叹息。
试卷上他早就用红笔标注了分数,日光一透,鲜红的54很亮眼。
耳畔传来蝉鸣,暖光照得人心头发痒。
突然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许一风愣了愣。
林婼喘息粗气推门而入,因为狂奔脸色已经涨红,她片刻不敢停留,越过一众惊愕不解的老师大步流星跑到阳台上。
“许一风!是我说话太过了,我给你道歉,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她伸出手想要把靠着围栏的少年拉回来,又怕因为自己的冒失导致他情绪激动,指尖停在半空中,忧心忡忡看着许一风。
“生命诚可贵啊,你可别想不开,放心,学校肯定会给你一个公平!”
林婼皱紧眉头,又盯着他手里的成绩单发怔,瞬间又恍然大悟,连忙安慰他,“你慢慢来嘛,54分其实也很棒!你已经很厉害了,你想啊,你以前在中东那边待过那么久,突然回来学英语,才学了不到两年,54分加起来就是9对不对,这叫什么?这叫预告就是下次你一定可以考90分!”
脑子有点混乱,林婼挖空心思安慰人。
许一风肯定是因为被冤枉,莫名其妙受处分,还被造谣加上成绩很差,所以想不开了。
她真该死啊!为什么要在刚刚对他说几乎算是侮辱人的话?
她可真该死啊!
许一风挑眉,望着林婼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要跳——”
话音未落,林婼咬紧牙关冲上前去一把抱住许一风,用力把他整个人拉回来压在墙壁上。
身后的蕨类盆栽被她扑的一晃。
少女松了口气,救回来了救回来了,怕许一风万一情绪失控还要跳楼,林婼闭眼用力把人压在墙壁上。
“许一风!你冷静点!别跳!”
许一风:“……”
窗台上的蕨类植物摇摇欲坠,许一风心头一惊,伸手把林婼揽在怀里,手肘护住她的脑袋,侧身躲开。
“啪”的一声,植物盆栽碎的四分五裂。
“我的霸王蕨!”
办公室里发出一声惊呼,林婼回过神来,鼻间是少年身上清新的薄荷味道,似乎是发丝香气。
很好闻。
这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一生要链接的dna动了下。
林婼抬头,少年容颜近在咫尺,她不由屏息凝视,忽然听见心脏乱跳的声音,不知是谁的。
许一风意识到他在紧紧抱着林婼时,喉结噎住,双耳温度迅速滚烫了起来,一片粉红迅速染上他平时淡静的面容。
少年手像触电似的收回来。
“你,你……没事吧?”
他支支吾吾,眼神躲开不敢去看林婼。
林婼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抱着许一风时,也连忙松开了手,少女脸上匀出了些红。
“没事……”
许一风点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跳楼?”
“哈?”
“我只是透风。”
林婼大窘,战术性低头咳嗽了几声,“哈哈哈,这样啊?嗐,我以为你想不开呢,那就好那就好嘿嘿。”
说着,她才注意到围着他们看的一群老师,顿时更尴尬了。
英语老师坦然,“你以为许一风因为考五十四分就要跳楼?放心,他以前还考过二十二分。”
许一风:“……”
就非要在这个时候提他考过二十二分的事吗?
林婼噗的笑出来,又觉得自己很不道德,连忙止住。
她悄悄注意到许一风脸红了。
一起回教室时,两个人一个走在最左边一个走在最右边,气氛充满尴尬。
许一风刻意慢了些,想让林婼先走,恰好林婼也是这样想。
两个人不由都停了下来。
许一风率先开口,“谢谢你担心我,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想不开。”
林婼连忙点头,“嗯嗯,那个盆栽……”
“我重新赔老师一盆。”
“哦哦,好。”
气氛又沉默下去。
许一风想了想,又主动解释,“我可能表达方式有些问题,从前一直在中东那边上学,不太和人交流,如果我哪里说话不对让你不开心,我向你道歉。”
“没有没有!”
林婼连忙摇头,“是我自己脾气不好,我为之前的话和你道歉。”
“不用不用,你没错的。”
许一风扬唇,眼眸晕染上笑意,为林婼,“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从前在中东上学?”
“嗯……那天你奶奶告诉我的,她以为我们关系还不错。”
少年缓慢下楼梯,点了点头,“嗯,以前都在约旦念书。”
林婼鼓了鼓腮帮子,不禁抿唇笑,为许一风主动和她说关于自己的事。
“对了,”许一风欲言又止,“学校不允许男女生做同桌的,你的座位是班主任安排的。”
心头忽然一动,林婼转头,马尾扬起雀跃的弧度,“我知道。”
他是在和自己解释吗?
许一风点头,眸色淡静,“怎么请假了?生病了吗?”
林婼愣了愣,心里好像顿时有一锅红豆沸煮,吧嗒吧嗒冒着粉红泡泡。
她低头偷笑,“没有生病,因为妈妈那边一点事情。”
想了想,她又红唇轻启,“上完这周,我就要走了。”
楼梯转角,许一风脚步顿住,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可快到就在这周时,心底轻颤的疼还是骗不了人,他随即淡然一笑。
楼梯间窗子投落大片光芒碎片,他逆光回眸,“要转去哪个学校?”
林婼抿唇,垂眸,“不想上学了。”
许一风回过头,“也好。”
林婼:“嗯???”
她有点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许一风慢悠悠下楼梯,一贯专注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整个人便有些慵懒的松弛,“我说也好。”
林婼跟着他下去,忍不住笑了,“你就不劝劝我?”
“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许一风勾唇,仍旧气定神闲下楼梯。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戳中笑点,弯腰笑的直不起来。
许一风转身垂眸看她笑的捂着肚子,下意识伸手握住栏杆护住少女身前,以防她重心不稳跌下去。
“同学,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楼梯间逗留说笑要扣分记名字哦。”
少年一本正经,只是依旧淡定的面容上多了些眉梢上的笑意。
林婼歪头,鼓了鼓一边的腮帮子,停下笑声很正经开口,“二十一班,叫许一风,你扣分吧。”
许一风点点头,唇角扬起,真的随便抽出笔记本拿笔记了个名字,然后转身继续下楼。
怕逗留太长时间,真的招来德育室或者学生会。
林婼还是跟在他身后,笑意层层叠叠在她脸上绽放,她两侧唇角扬得很高,眼眸笑成月牙儿,眼神明亮璀璨。
连日积压在心里的郁结被化开,正如春风化雨,她诧异于此时此刻不知是不是逗她开心的许一风,和乐队里见到的他别无二致,对人的态度那么温柔有分寸,像三月春枝抽芽时的春雨。
林婼有些迟疑,或许觉得旁人如何怎样,都只是自己的主观臆断而已。
许一风从来如此,一直如此。
想了想,林婼又姗姗开口,“许一风,我和张语然只是因为太近了,她又是同桌又是同宿舍——”
话音未落,许一风回头看她,“我知道,没必要和我解释。”
况且,和谁往来都是作为独立个体的权利和自由。
干涉别人,或者妨碍别人都是他不喜欢的。
“哦。”
林婼点点头,在她的观念里,不和朋友讨厌的人有来往,无条件站在朋友这边讨厌他所讨厌的人是原则性问题。
但她和许一风算是朋友吗?
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林婼觉得头疼,又劝自己很快就走了干嘛要考虑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如此想着,林婼没有心理负担地先许一风走回教室。
—
体育课结束时,下午三点多的日光稍稍弱了些,星星点点的金芒仍旧在翠绿枝桠上开的茂盛蓬勃。
随着教导处把联考成绩单贴在后黑板角落时,一群学生乌泱泱聚了过来把后门都挤得堵塞起来。
“我靠!牛逼!”
“不是吧?她第一?”
“我靠,现在好了,理科年级第一和文科年级第一都是女生了。”
“绝!牛逼!”
完全占据人群主流声音的赞叹震惊声音让挤在外围的张语然心头猛的一颤,心脏不由发紧,呼吸也跟着紧紧屏住了。
她考了第一?
这次发挥的这么好吗?
铺天盖地的窃喜和兴奋如同火树银花扬在她头顶,一阵因激动而产生的眩晕让她几乎站不稳,张语然急忙挤到前面。
“哎呀,让一让行不行?”
说着不耐烦的话,可少女眼神骄傲起来,下颌微抬,抱着手神采奕奕望向那张成绩单。
笑容随之僵硬在脸上。
她又看了一遍,唇角彻底压平,没有丁点笑意。
林婼……
心里默默念出来这个熟悉的名字,却有觉得这个名字出现在名单的最开头陌生得让她慌张。
少女脸上瞬间从神采飞扬到阴云密布。
成绩单上她是第七名,班级第七,年级第七,自楚楠楠离开之后,她重新从年级成绩最好的女生变成了第二成绩好的女生。
一股巨大的恐慌以心脏为泵抽向四肢百骸,张语然脸色惨白,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人群还在议论。
“天啊,林婼比年级第二高那么多分,她断层第一啊,那岂不是可以直接保送宁大了?”
舆论中心回来时,周围人不由纷纷看向她,眼神有羡慕、有震惊、有崇拜,也有质疑。
林婼扫了一眼成绩单,有点吃惊,但仅仅是一刹那,又平静了下去。
看来九十六中清北班比起来港国际紫荆班稍微差了一点,但是总体来说,港国际尖子突出,她在紫荆班万年老二。
铁打的第二林婼,流水的第一。
但九十六中清北班整体要稍微好那么一丢丢。
少女只看了自己的排名,并不怎么关心各科的分数,而是下意识去看许一风的排名。
林婼有些吃惊,本来以为许一风是个学渣,可他却在英语五十四分的情况下,硬是总分614,总排名年级第三十。
许一风恰好走来,少年身形颀长,人堆里远远站着就把成绩单一览无余。
很好,他又退步了十名。
“嘿!快看学神!”
许一风那个向来神经大条的上铺男生朝他喊了喊,然后星星眼看向林婼,恨不得扑上去沾沾喜气。
“姐!你好牛逼啊!你这样是能直接保送天宁大学的!不过我觉得估计清华北大都会抢着要你的那种,我的天啊!你是怎么做到719的?!”
林婼淡定回头,“少涂一个理综选择题差不多就可以了。”
宋振宇:“……”
学神传言诚不欺他。
被一个女生的成绩全方位碾压,他有点不太甘心,急忙拉来许一风找场子。
“不过姐,你看你物理没有满分唉,理科这块还是得我们男生,”他得意洋洋,“理综年级第一还是许一风哦,我们万年不变的理综大神!女生物理都没有男生好的啦嘿嘿。”
许一风眉心微蹙,嗤笑反驳,“你理综才多少?这个结论是有什么科学论证吗?早就有研究证明理科学习和性别没有任何关系,别搞那套刻板印象了好不好?”
他难得话长。
宋振宇不服,又朝林婼耸肩,“可是你物理确实比许一风低五分哦。”
许一风无奈闭眼,老天,他这都交的什么朋友?鬼知道把他和林婼这种天才选手放一起比,他会惶恐尴尬到想原地去世。
林婼是什么样的存在?十四岁被普林斯顿破格录取,但是嫌弃空气干燥而拒绝普林斯顿的人,他的计算物理学是十三岁的林婼教的……
“拜托,她忘记涂卡了好吧,宋振宇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有这个空不如多背背公式。”
许一风咬牙,耳框又烫起来,连忙伸手把这个显眼包拖走。
林婼面对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毫不留情,她眉梢微扬,冷笑,“你记住,有的人考三百分是因为他只能考三百分,我考三百分是因为理综试卷只有三百分……”
宋振宇摇头,“姐,许一风可是少年组物理竞赛的全国冠军呢,青年杯你知道吗?当年他可是蝉联两届的冠军呢。”
许一风深呼一口气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求他快别说了,少年喉结微动,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他能蝉联两届,大抵是林婼两次爽了约。
少女抱着手臂,纤长脖颈高高扬起,像只天鹅,与生俱来在绝对领域的骄傲被人挑衅,她秀眉颦蹙,“青年杯有什么含金量可言?都是一些很小儿科的题,理综也都是规规矩矩写步骤才算分数,许一风,你敢不敢下次再比一次有含金量的比赛?我让你和你的朋友心服口服……”
许一风勾唇,眉眼染上温柔笑意,他扭头看林婼,很诚实摇头。
“不敢,我本来就很服。”
林婼:“……”
许一风举手头像,推开宋振宇,“我很服,还有,谁和他是朋友?宋某人行为请勿联系我。”
宋振宇:“……”
成绩刚放下来,向来死气沉沉的班级忽然被排名的打乱扰的沸腾。
伍百泉又狠狠训斥了半个小时。
一片死寂中,不知去了哪里的张语然从后门处进来,连“报告”也懒得喊,无视掉伍百泉自顾自坐了下来。
班里人面面相觑,气氛忽然有点剑拔弩张。
“张语然出去!”
伍百泉忽然发出一声怒喝,额角青筋暴跳,嗓门极大,“别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在我这里,不会惯着你们谁!能上上,不能上滚!”
林婼被他吼的耳朵发麻。
张语然抿唇,眼睛瞬间红了,正要发怒,广播声响了。
“同学们安静一下,下面由校长室播报一则通知——现经查,楚楠楠同学跳楼事件确实与许一风同学无关,且二人并无存在男女非正常交往关系,故撤销对许一风同学的处分结果,但在此次事件中,同二十一班张语然同学,多次进行造谣,并言语侮辱欺凌许一风同学,造成了恶劣影响,经校委会决定,对张语然同学留校察看处分,剥夺其教室听课资格。”
片刻滞静后,满室哗然。
许一风顿下手中碳素笔,目光隔着排排座椅落在少女的身影上。
白月似雪洒落,林间的夏夜格外静谧。在宿舍自习时,唯有笔尖落纸的沙沙声和远处高速公路时不时传来的汽车轰鸣声。
今天发生太多的事,几个男生议论到半夜也睡不着,不过无非是关于保送的事,讨论中心都是今天的张语然。
“哈哈哈,她当时看成绩单时脸色精彩极了,你们是没看着。”
“老头今天是真不惯着她,啧啧,当时那一嗓子给我吓得,接着就被学校通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嘿,我听说,其实张语然好像是市长和第二任老婆生的,人原配家里有一儿一女呢,都是学霸,估计也轮不到张语然天天作妖,真不知道她每天在拽什么?”
许一风向来不参加讨论,屏蔽掉一切杂音,专注于手下的英语单词。
他每天雷打不动背三个小时单词。
上铺翻了个身,动静不小,宋振宇抱着被子哀怨,“啊,怎么真的有人长的那么好看的同时还是超级大学神唉?啊啊啊,我觉得我爱上林婼了,好想和她谈恋爱……”
“咦。”
“啧啧。”
“绝。”
“牛逼。”
一阵嘘声。
许一风冷眸抬起,终于开口,“爱上谁不只要看她的外在和成绩。”
他难得参与闲聊,宿舍忽然安静下去,宋振宇探头。
“嘿嘿,我知道,要注重内在美对吧?”
许一风面无表情地摇头,“也要看看自己的外在和成绩……”
鸦雀无声。
最后传来宋某人哀怨的哭声。
夜最后是山间略带清冷的寂静。
许一风无声叹息。
原来不是她爽约,而是她压根就看不上这类没有什么含金量的比赛。
他付出两年努力,克服诸多困难也要再次参加的比赛。
少年叹息着阖上眸子,意识在进入睡眠前一刻念念不忘着告诫自己。
许一风啊许一风,你再努力一点,你可千万要去到普林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