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凡多姆玫瑰
正在经历青春的人才从来不觉得青春美好，肉眼可见的明媚热血也总是在电影里才有。
对于林婼这样从小生活在绝对富足环境里，小学跟随秦冠英出国念的，后来一直在国际高中这样的学校，其实完全适应不了九十六中这样为应试教育而生的封闭环境。
晚间第二节课的时候，林婼去找伍百泉借手机打电话。
伍百泉很不耐烦地合上水杯盖子，“到了学校就要想着学习，脑子里时时刻刻只能有学习！你天天想着给家里打电话还能不能好好学习了？”
林婼实在想不通只是打个电话怎么就会影响到学习了，似乎这里的班主任并不是良师益友，而是完全凌驾在学生之上的统治者。
她没说什么，转头出去了。
被莫名其妙责怪后的心情一直低落到回到宿舍，期间整个晚上四节课，许一风都没有再和林婼说过一句话。
她心情莫名烦躁压抑。
“八人间啊？那，那有热水吗？我想泡杯凡多姆。”
她果然和张语然分到了一个宿舍，晚自习下课时已经是十点半了，洗漱时间大家都有些匆忙。
“什么？泡什么？”
张语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好心提醒，“你可以去宿舍楼道尽头，那里有饮水机。”
“好，你喝水吗？我帮你去接？”
“好啊好啊。”
张语然欣喜地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她。
林婼走出去后，宿舍里几个人开始讨论起来她。
“她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艺术生啊？”
“不知道，但真的超正。”
张语然抿唇，捋了捋刘海，不经意道，“还好吧，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她确实好看，我觉得比那个什么楚楠楠好看多了。”
其她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懒得再讨论别人的长相，洗漱完了的就亮开台灯继续看书。
在熄灯铃声响起的那刻，林婼终于一手捧一个杯子跑了回来，这宿舍对门结构，除了门牌号几乎一模一样，她差点没找到自己的宿舍。
“张语然，你的……”
少女压低声音，贴心地放在张语然旁边。
“谢谢，哦，原来是玫瑰花茶啊？”
她以为是什么咖啡呢，借着台灯光芒，张语然拧开盖子，热气氤氲散开，带着浓郁清新的玫瑰花香，浅酌了一口，只觉得肺腑都清澈起来，整个神经里都蔓延了阳光和花香。
“我靠，好喝！绝了！仙品！”
“哈哈哈，你喜欢就好。”
凡多姆玫瑰是林婼相对还算喜欢的花茶，她泡的时候加了一颗蜂蜜胶囊和新奇士橙子干，整体口味轻盈很多。
自己研究出来的配方被夸仙品，比起空间生理上的靠近，显然味觉上的共鸣更能把两个女孩子的心灵距离拉近。
“你这个在哪里买的？”
“啊？我妈咪买的，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瓶啊？”
说着，她就从那个专门放食物的储物箱里拿出来一瓶凡多姆玫瑰和真空装的橙子干送给张语然。
天宁人少有这么娇气喊妈咪的，张语然甜美表情有一丝裂缝，可收到这个算是很有眼缘且很好相处的新朋友的礼物时，她还是很开心。
张语然有些受宠若惊，她咧开嘴笑的时候，台灯把齐刘海笼上金茸茸的光，整个人显得像日漫里的娇憨少女，因为开心，声音也嗲嗲的。
“哇，谢谢大美女哦！”
林婼被她逗笑，正要说话，门玻璃里有手电筒的强光照进来，紧接着响起宿管的呵斥:
“看书就看书！学习还需要用嘴交流？”
林婼和张语然都顿时噤声了。
她和张语然的床铺就是正对着的，宿管走后，张语然又小声凑过来和她讲话。
“你以后要洗漱快一点，晚上想喝水，可以直接在教学楼的饮水机接完了回宿舍，那个饮水机就在我们教室门口，宿管就喜欢狗叫，还有就是，你要是带了零食化妆品首饰什么东西的最好赶紧收好，明天应该会搜违禁物品。”
“好。”
张语然拉过被子，又再次嘱咐，“对了，你可别听不进去话，离那个许一风远一点，你今天怎么还和他换位置了？”
“呃……”
林婼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想了好几个说法才找出来最优解，“我不舒服，想坐里面休息一下。”
“哦。”
张语然点点头，语气里听不出来她的态度，“行吧，他是个小偷，你现金什么的要藏好。”
“嗯嗯嗯，好。”
交谈暂时结束，林婼无声叹了口气终于躺在了枕头上累到准备立刻入眠。
然而过了一会。
啧，台灯也太亮了吧？
床好硬啊……
不行，没有香薰和入眠音乐她睡不着。
一直到十一点半，台灯才逐渐熄灭，整个宿舍就只有楼道里的灯透过门玻璃发亮的光。
林婼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人多就可以驱散噩梦的缘故，她没有再一闭上眼就是陈天川把她压在墙上蹂躏的样子，可眼泪还是无端端从眼角滑落。
实在睡不着，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她从床头随便翻出一页纸，暗夜里即使稍有微光也不足以支撑她看清楚字迹。
林婼只凭借本能，趴着写字，泪水吧嗒吧嗒低落几滴。
“妈咪，这个学校像监狱，我很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好难受，竟然八个人住那么小的房间，空调的温度和湿度都很不舒服，晚上也不能泡牛奶浴，泡茶还要自己去跑很远接水，而且饭好难吃，我肚子很饿，晚饭后也没有水果和甜品，学校配的床单很不舒服，不是埃及长绒棉的，妈咪，你快点来接我好不好……”
她越写越委屈，直到最后拿被子把自己全部裹住强行压抑着哽咽。
那半页纸被她当做救星一样牢牢攥在手里，她佩戴多年的朱砂石手串沾了许多泪水，又濡湿一大片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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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语然偷偷带手机的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九十六中这样把带手机进校园列为四大严重违规的地方，她每次晚上偷偷拿出来玩都只敢在被子里面偷偷看五六分钟。
生怕这很微弱的光亮再被谁举报了。
少女好奇地用手机搜林婼给她的这个花茶，虽然没有搜到这属于哪个牌子，但她震惊地发现这个叫凡多姆玫瑰的花茶，市面上最便宜的售价要二十元一克，这么一罐起码要三千多，橙子干她搜到了牌子，然后再次被震惊住了。
貌似这两个东西加起来要五六千，如果她按照最低价格估算的话，而且还不知道这个玫瑰到底是什么牌子。
假的吧？哪有高中生随手一送就这么贵的？
无论如何，张语然对林婼的好奇又多了一些。